王仁之父為王家長房,是王子騰和王子勝的兄長。
祖父是都太尉統制縣伯王公,高級武官,叔祖父“管各國進貢朝賀之事”,高級文官,職務實權不大。
王仁和王熙鳳之父,雖為王家長子,卻早早返還金陵,之後郁郁寡歡,病逝了。
王仁父親,很可能是與東府的賈敬一樣,都曾經站隊大雍朝前太子,前太子被廢後,太子黨遭受波及。
書中提到,王仁也“連家眷回南”,王熙鳳需為其打點行程並代寫家書。)
王家長房被迫返還金陵,二房王子騰在京城掌控了王家。
王仁或因受父親影響,家族沒給他捐官,長期居住金陵,他不甘寂寞,經常進京探親,在金陵與京城之間,來回走動,只為了謀財。
王柏王德兩人,都有些看不上王仁,有什麼好事,都不願意帶上他。
王熙鳳無奈的看著王仁,道︰“兄長,環哥兒的體面是他的事,他憑什麼為了你,去求韓王殿下,要一車藥物?”
賈璉不客氣的道︰“這話,我可不敢去找環哥兒提,王家與環哥兒的實際關系如何?你還不清楚?”
王仁雖不常在京城,賈環與王家的爭斗,還是有所耳聞的。
王仁之所以厚著臉皮來求王熙鳳,也是想借賈璉與賈環的兄弟關系,求購一車藥物,賺一次快錢。
王熙鳳忽然想起來,問道︰“兄長,從韓王府購買一車藥物,也要不少銀子吧?你哪來的本金?”
王仁拿起茶盞喝茶,神色有些慌張,低頭不說話。
王熙鳳心中有了猜測,道︰“兄長,你莫不是挪用了金陵老家公中產業的收益?”
金陵老家有管事負責管理農莊田地、鋪子租金、還有一些小買賣的收益。
年底收齊公中所有收益,留一部分在金陵,大部分都送進京城給王子騰。
王仁負責送進京城,只上交了一部分,私自扣下一部分銀子,想挪用一兩個月,等過年前,再補交給王家。
王仁磕磕絆絆說了出來,王熙鳳罵道︰“二叔本來就不待見咱們,你還敢做這種事?以後,他如果不讓你來京城,你就後悔莫及了。”
“他不讓我來京城,又如何?我是王家的長房長子,現在都三十歲了,還是白衣,二叔他幫過三叔捐官身,也幫他兒子王柏捐了五品武職,他何時想過給我也捐一個出身?”王仁氣了。
王仁站起來,繼續喊道︰“別說五品武職,就是給我捐一個七品芝麻小官,我也感謝他,哪里用現在這般到處鑽營,讓別人瞧不起?”
聞言,王熙鳳有些訕訕的道︰“你說這些干什麼?誰又瞧不起你了?”
“誰瞧不起我,自己清楚的,我可沒說妹妹和妹夫。”
王熙鳳與賈璉互視一眼,有些不自然。
賈璉皺眉,這大舅哥過得不好,他們也插不上話,這畢竟是王家的事。
王子騰沒有幫王仁的意思,王仁想當官,是不太可能的。
王熙鳳想了想,道︰“兄長,做官是不可能的,還是找個能賺錢的營生,老老實實的做,夠養家糊口就行了。”
王仁見王熙鳳口風松動了,驚喜的道︰“妹妹,你願意替我向環哥兒求情?”
王熙鳳沒好氣的瞪了王仁一眼,道︰“白日做夢吧,你知道環哥兒是什麼人?我可不敢張這個嘴。”
王仁泄氣的道︰“那你讓我怎麼養家糊口?”
賈璉也望向王熙鳳,擔心她向王仁許下什麼不好辦的承諾。
王熙鳳坐下來,沉吟一會,道︰“兄長,倒是有個買賣,或許能做。”
“什麼買賣?”
賈璉、賈環、薛家三家合作胭脂水粉買賣,薛家負責開工坊做胭脂水粉,還負責開鋪子銷售零賣。
王熙鳳自己有個鋪子,也從薛家采購胭脂水粉,薛家按照鋪子零售價的六折,批發給王熙鳳。
王熙鳳進貨回來,在自己的鋪子里零賣,賺得到的銀子,就歸王熙鳳了。
賈璉听王熙鳳說了,道︰“你是想兄長跟薛家批發胭脂水粉回金陵,開鋪子做買賣?”
王熙鳳顯然不放心王仁單干,道︰“胭脂水粉是女人用的東西,兄長也不懂,我想派幾個人回去金陵做,街面上的事,兄長幫我們處理,分一些股給兄長。”
這等于金陵開鋪子做買賣,還是賈璉與王熙鳳的,只是讓王仁幫照看一二,分潤點股份給他。
王仁貪心不足,道︰“妹妹、妹夫,咱們花六折的銀子,去跟小姑薛姨媽)批發胭脂水粉?不如想辦法弄來配方,自己開工坊做,豈不賺得更多?”
賈璉冷冷望向王仁,不客氣道︰“你如果想尋死,我不攔著你,但是別拉上我們兩口子。”
王熙鳳氣得拍了王仁肩膀,罵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算計這買賣?”
“環哥兒在這生意是佔有股份的,之前王柏他們都給弄得灰頭土臉,二嬸親自來賈家,環哥兒愣是逼著王家的胭脂水粉買賣,不能在京城做,你自己幾斤幾兩?敢起這個黑心?”
賈璉道︰“鳳丫頭,這事要做,還是要先和環哥兒透一透底,他同意才行。”
王熙鳳換上一副笑臉,道︰“二爺,這事還得您出馬,環哥兒會給您這個面子的。”
賈璉也看不上王仁,之所以同意這事,也是想王仁留在金陵做事,少來京城。
…………
昏暗的小佛堂里,王夫人獨自坐在蒲團上,不知念的是什麼經。
有些拿不定主意,王子騰夫人說的,讓寶玉與薛蟠入股的事,要不要告訴賈政。
王夫人心里想,告訴賈政,他多半不會同意。
可是,這事又透著奇怪,二哥無緣無故就給寶玉這麼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