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兩天過去了。
沒藏訛龐依然沒有想出一個穩妥可靠的辦法,眼見著事情即將敗露,心中不免焦急起來。
這天下午,他又把壯漢和跟隨自己多年的老管家叫到書房,一起商量對策。
管家看著愁眉不展的自家老爺,試探說道︰“老爺,要不還是試試老辦法吧。讓戚太醫給皇後娘娘診脈的名義,把東西放在藥箱里,夾帶送進宮里。”
沒藏訛龐聞言,便看向之前報信的壯漢。
壯漢眉頭緊蹙的搖了搖頭︰“這招屬下想過,只是負責搜檢的不是自己人,無法做到萬全。而且此事一旦敗落,恐怕……。”
說到一半,壯漢就閉上了嘴,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沒藏訛龐思忖片刻,也覺得太過冒險。這種事情只有一次機會,且只能成功,決不允許失敗。倘若被人看出端倪,只會落個萬劫不復的下場。
管家看老爺否定了提議,心中也不氣餒,而是又生一計,繼續說道︰“老爺,要是給當初開方那人一些好處呢,如果能將其收為己用,應當能做到……。”
不等他說完,已經在沒藏訛龐的凌厲眼神逼視下,把後半句咽了回去。
只听沒藏訛龐憤怒訓斥︰“用你的狗腦子想想,那人要是能被輕易收買,老爺我當初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將藥方騙取出來。大可以讓他根據老爺我的意思修改藥方,那樣豈不是更加妥當?”
沒藏訛龐的話音剛落,壯漢就看著一臉窘態的管家輕聲解釋︰“那人在杏林當中,頗有些名望。而且,自從開了那副藥方以後,丞祿就派親近手下把那人看守起來。從那以後,不要說花錢收買了,就是見上一面都難比登天。”
管家這才搞明白其中門道,向壯漢抱了下拳以示感謝。
壯漢思忖片刻,只能無奈說道︰“老爺,要不把赤地少爺請回來吧,他或許有什麼辦法呢?”
處在煩躁中的沒藏訛龐,終于停下腳步,在腦子里想著什麼。
壯漢一看對方上心了,立即補充道︰“老爺,赤地少爺怎麼說都是自己人,還是出了名的嘴風緊,倒不怕此事會泄露出去。”
沒藏訛龐聞言,又看向一旁的管家,以征求對方意見。
管家這次倒沒急于表態,而是一番深思熟慮後,才試探說道︰“老爺,事情也未必和盤托出,只推說想給娘娘送些東西,只是礙于東西有些犯禁,宮禁又搜檢甚嚴,所以才把赤地少爺叫回來討個對策。”
沒藏訛龐听了管家的講述,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感覺這個說辭也不錯。
他思忖片刻才緩緩說道︰“既然如此,把那個劉奇也給招回來。”
說到這里,沒藏訛龐用一雙凌厲目光打量在場二人。
“該跟他們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們需要把握個尺度,倘若消息外泄的話。哼哼!”
管家和壯漢對視一眼,齊齊打了一個冷顫。
此時,沒藏訛龐的聲音再次響起︰“不是讓你查換崗的理由嗎?可打探清楚了?”
壯漢連忙打起精神,搖了搖頭︰“老爺,奴才找了一些相識的,都是一問三不知。”
見沒藏訛龐又有發怒跡象,他連忙繼續說道︰“您再給奴才三天時間,一定把為何換崗打探清楚。”
“哼!”沒藏訛龐這才袍袖一揮,示意二人離開。
當張義收到沒藏訛龐傳遞的消息時,正在值房里欣賞著胡理用硬木雕琢而成的微型印章。一套印章總共十枚,分別鐫刻著零到九的阿拉伯數字。每枚印章只有筷子粗細,上面雕刻的數字更是小的如同米粒一般。
張義看著紙張上清晰的數字,向胡理滿意的點了點頭。
“老胡,辛苦你了。”
胡理揉著有些酸澀的眼楮,搖了搖頭︰“算不得辛苦,只要郎君覺得合用就好。”
二人又寒暄幾句,張義才從櫃子里翻找出從興慶府帶來的紙張,小心翼翼的用幾枚印章在上面印畫密信。
胡理自然是不敢上前打擾的,只是等張義將密信制作成一枚蠟丸。這才試探問道︰“郎君,這個好學嗎?”
這已經不是張義第一次被人詢問了,喝了口茶水才緩緩說道︰“如果只是記住幾個符號的書寫方法,只需盞茶時間就足夠了。只是,想要破譯的話,你還需要精通一種語言,通常需要學習兩三年吧。”
張義說著,也不管灰心喪氣的胡理,反手把那枚蠟丸交到小三子手里,吩咐對方給武平送過去。
“慢!”
小三子剛要轉身離開,就被張義輕聲叫住。
只听張義開口詢問︰“別讓武平在華通開買賣,讓他去夏州城里買個店鋪。”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傅文的聲音。
“知縣,國相遣信使從興慶府送信來了。”
房中幾人對視一眼,連忙整理桌案。
稍後,一名自稱是國相府主事的祁姓中年人,把沒藏訛龐親筆寫的一封信遞了上來。
書信內容極其簡單,只說讓劉奇迅速交接手上差事趕回興慶府,連個緣由都沒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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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主事見劉奇把書信放下,這才焦急催促︰“四少爺,書信您也看過了,不知幾時能隨老奴啟程回京?”
張義並沒有急于回復對方問話,而是出言反問︰“可知道義父找我所為何事?”
祁主事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情。
張義見此,不禁心生疑惑。
自己這邊剛推算出李元昊命不久矣,沒藏訛龐就遣人接自己進京。難道是邀我共襄盛舉?
念及至此,張義的心情不禁有些激動。皇位交替啊,哥們兒立功的時候到了。
當即也不再廢話,只說明天一早出發,並讓傅武領對方去驛站暫且休息一晚。
等那人走遠,張義才把胡理叫到身邊,把自己心中猜測說了。
“怕是沒這麼巧合的事情吧?”胡理顯然沒有張義那麼樂觀。
“總要過去看看才行。”
張義說完,就叮囑胡理守在值房,代其處理公務。自己則騎上快馬去了夏州府,向李隴請假道別。
“什麼?你要去興慶府?”
稍後,李隴听完劉奇要請假的理由,臉上不禁變顏變色。
這一反應,讓張義看了個十足。更加堅定了之前的猜測,這個老狐狸果然知道些什麼。
張義點了下頭︰“使君,其實下官也不想來回奔波,只是義父相招,我這個做晚輩的不得不親自跑上一趟。”
在說話的時候,張義特意把“義父”二字咬的極重。
李隴只是思忖片刻,就緩緩說道︰“劉奇,既然這樣,那本官也不留你了。”
說完,又想起什麼似得,立即追問一句︰“明天你們什麼時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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