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思忖片刻,覺得田五的事情沒什麼可隱瞞的。
“其實也沒什麼,且不說田五能不能承擔得起逃奴帶來了後果,就說他忙碌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當上了田家的大管家,能舍得那些榮華富貴就此離開?必然是心存不舍。哪怕只有一絲希望,田五都是要爭取一下的。”
沒藏赤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倒是把人看到通透。”
“算不得什麼,也就是大哥的心思沒放在這個案子上,要是換做大哥來做只會辦的更漂亮。”
張義無意在這件事上糾纏,而是話鋒一轉︰“大哥,說說吧,今天叫小弟來到底因為何事?”
沒藏赤地又喝了杯酒︰“是這麼回事,剛接到的線報,十幾天前興慶府那邊派了些人過來。我約你出來的意思,就是讓你小子最近小心點,尤其是平時出入的時候務必提高警惕。”
張義眨了眨眼楮,一時沒明白對方的意思,興慶府來人跟自己有啥關系嗎?況且這都十幾天了,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晚了點?
沒藏赤地仿佛看透了張義的心思一般,下意識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壓低聲音說道︰“之前太子就派過一些人來,都被哥哥用了些手段給打發走了。可這次不一樣,據說這次過來的人里面,還有幾位是出自軍中的好手。”
張義雙眼一眯,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大哥,你是說他們這次過來是要殺人?比如……,你我二人?”
聞言,沒藏赤地悵然一嘆︰“西涼府乃是連接東西的交通要地,早先因為前皇後野利氏的關系,一直把持在太子手里。”
盡管,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張義也能猜個大概。無非是沒藏訛龐早有吞並野利一族的野心,才把這個佷兒派到西涼。
只听沒藏赤地繼續說道︰“我尋思著那些人不敢對我這個沒藏部族的本家動手,所以,他們這次很有可能是沖著你來的。”
說到這里,仿佛怕劉奇不相信似的,又補充道︰“我大伯也是這麼想的。”
張義也是經歷過幾次生死的人了,對于什麼暗殺刺殺的事情也不太在意。
只是對沒藏赤地現在才來提醒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哥哥,您提醒的是不是太晚了些,這都十幾天過去了,您才來說這些,要是那些人真奔著我來的,恐怕小弟的尸體早就涼透了。”
“嗨,我大伯也是才接到消息,就立即派了快馬過來送信。”
張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那些人呢?能不能在他們動手之前,把這些人給找出來?”
沒藏赤地白了對方一眼︰“剛才收到消息,我就布置下去了。只是這茫茫人海,想找出幾個刺客,又談何容易。”
不等劉奇所有反應,他又繼續叮囑︰“所以,在哥哥把那些人找出來之前,你出入最好謹慎一些,尤其是晚上,能不出門就盡量別出門。”
張義看了眼外面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也就是熟悉沒藏赤地心思秉性,要是換了旁人說不得真要理論理論。你特麼明知道有人要對我不利,還把我叫出來喝酒,又選在這個時辰,究竟是幾個意思。
沒藏赤地老臉一紅,也發覺自己辦事有些欠考慮。
“行了,我也不多留你了,一會兒派幾個得力的給你送回去。”
稍後,等張義回到家里,立即找來吳宇胡理秘議一番,直等到三更鼓響才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當他收拾妥當,帶著胡理幾人走出府門的時候,立即從街巷兩側圍上來幾人。
當先那人,正是昨天到家里請自己的那位漢子。
“縣尉,我家統領吩咐,讓屬下幾人貼身保護。”
張義無奈苦笑,先看了眼左右,見無人注意這邊,才把漢子叫到面前。
伸手在自己胸前敲擊了幾下,立即傳來“當當”的金屬之聲。
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回去幫我感謝你家統領。咱胸前背後都襯了鐵板,就不勞你們護衛了,趕快抓到那些刺客才是正經。”
說完,也不等幾個漢子再有反應,便鑽進了轎子,吩咐轎夫向衙門走去。
幾個漢子在原地呆立良久,這才互相對視了一眼,轉身給沒藏統領報信去了。
當沒藏赤地收到消息,當即朗聲大笑︰“哈哈,昨天表現的那麼淡定,我當他真的不怕死呢。這小子確實有點意思。”
等到笑聲漸息,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地圖上,想從中找出那些人的藏身點。
已經來到值房的張義,自然不知道這位大哥為了自己的安全,花費如此大的心思。
他這邊正在給胡理講解批閱公文的要領,就有司馬遲的身邊小吏來報,說知縣有要事請縣尉過去敘話。
張義又叮囑了幾句,便只身來到了司馬遲的值房。
雖說二人已經撕破臉,但官場該有的禮數,還是要做的。在張義躬身行禮過後,司馬遲就冷著一張臉,把一份公文遞了過來。
“劉縣尉,本官听聞你在處理往年積壓的一些公案。本官這里恰巧有一份,等你看過以後,本官再與你細說。”
片刻後,張義看過公文上的內容,不禁蹙眉看向司馬遲。
僅就案情來說並不復雜,無非是夏邑縣的一名游商,在經過南城外濟桑縣的時候,被當地官差以匪盜的名義錯抓了。
雖然經過一番周折打點,游商被放了回來,可是當初被扣押的貨物濟桑縣衙卻是只字不提。
如今已經窮困潦倒的游商一家,把狀紙遞到了司馬遲這里,希望這位青天大老爺能出來主持公道。
司馬遲迎上劉奇探尋的目光︰“這件案子涉及兩縣,本官的意思是你先代表咱們縣,去找濟桑的胡縣尉了解下情況。查明是否確有其事,假如真扣了本縣百姓的貨物,本官再出面為其做主。”
張義又看了一遍狀紙後,便點頭應下,許諾現在就動身前往濟桑縣。
等他回到值房,立即把胡理和小三子叫到身邊。一番叮囑過後,這才來到桌案後面坐下,繼續和胡理一起批改公文。
直等到時值中午,張義才伸了一個懶腰,指著堆積如山的公文說道︰“胡師爺,你就留在縣里吧。爭取在我回來之前,把這些都給處理了。”
胡理當即點頭應是。
張義這才換了一身便服,帶著小三子和傅家兄弟走出縣衙,騎上幾匹駿馬一路出了南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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