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風雲錄大宋!
時間回到上午時分。
城南大柳樹村
連續忙碌了幾天的張義,此時正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曬著太陽,偶爾還有節奏的打幾聲小呼嚕。
管家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親手將一條毛毯,蓋在對方身上。
“嗯?”張義這才睜開眼楮。
管家微笑說道“少爺,蓋上點,別著涼了。”
張義點了下頭“多謝。”
“哎呦,您這麼說,可是折煞老奴了。”管家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連忙說道。
正在此時,“ ”傳來敲擊院門的聲音。
張義立即來了精神,與管家對視了一眼。
管家會意的點了下頭,將旁邊小幾上的一個紙包拿了起來,三兩下就拆開,並托在手里。
“來了,來了”做完這些,管家向院門方向應聲喊道。
張義則長身而起,同樣拆開一個紙包,邁步走進正堂。
他剛來到正堂的一處角落,就听身後響起腳步聲,同時管家高聲說道“少爺,有人找您。”
張義並沒有回身,一邊將紙包里的東西,沿著房間角落傾倒,一邊問道“誰啊?”
只听另一個聲音響起“屬下劉安,見過,見過……。”
張義這才托著拆開的紙包轉身,待看清來人,這才對劉安說道“我見過你,不知道怎麼稱呼,就叫郎君吧。”
劉安又好整以暇的行了一次禮,恭敬說道“屬下劉安,見過張郎君。”
“你怎麼找到這里的?”只听張義問道。
劉安這才露出一絲尷尬,撓了撓後腦勺“其實郎君來這里的第一天,總管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張義嘆氣說道“哎,我都躲到城外鄉下了,也不得清淨啊。”
劉安顯然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談,再次說道“總管有令,請郎君去皇城司一趟。還說,還說……。”
支吾半天,劉安還是把老太監的話復述了一遍。
張義面露驚訝,幾步來到劉安面前“變故?什麼變故?”
劉安也是參與昨夜對陳海死亡現場調查的,便如實將事情講述了一遍。
“你是說,新任皇城司使陳公公死在了街上?”張義瞪大著眼楮,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問道。
劉安點了下頭“正是,官家今天一早下的口諭,任命總管當新任皇城司使。屬下猜測,可能想著找個熟悉皇城司的人,了解情況吧。所以,才讓屬下來尋您。”
張義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露出為難的表情,將手里托著的那張紙向前伸了伸,讓對方看仔細。
“可我正給房子驅蟲呢,要不,等我忙完再去?”
劉安聞言一愣,沒想到對方會以這個借口為托詞。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驅,驅蟲?”
張義很自然的點了下頭“對啊,眼看就要開春了,現在正是下藥驅蟲的最好時機。”
劉安有心抓著對方的胳膊,立即往城里趕。只是礙于對方比自己的職務高,只得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個,這個,郎君還是快些趕過去吧。”
張義似乎沒听出,對方話語里催促的意味。而是轉頭對管家說道“曹管家,既然那邊催的急,你給他也拿一包驅蟲藥,咱們一起干,一會兒就能完事。”
“好 。”曹管家答應了一聲,就從屋檐下的茶幾上,拿了一個小紙包,遞給了劉安。
劉安見對方已經打定了主意,也只能伸手接過。
只是當紙包打開的那一刻,劉安幾乎脫口而出“硫磺!”
昨夜看到的那一幕慘狀,對于劉安來說可以說是畢生難忘。硫磺這一味藥材的味道,更是深深的埋進了他的記憶里。
張義理所當然的點了下頭,隨即又說道“對啊,硫磺可以驅蟲的,你不知道?”
隨即,像是沒發現對方的異常反應,只是招呼著管家,繼續向房間內的角落處,傾倒著硫磺粉末。
短暫的驚訝過後,劉安也學著張義的模樣,小心的沿著房間內的角落,傾倒起了硫磺。
只听張義一邊忙碌,一邊問道“劉安,你沒婚配吧?”
劉安此時的心情已經平復,隨口問道“郎君怎麼知道的?”
張義輕笑一聲,就說道“哈,連硫磺可以驅蟲的常識都不知道的人,一定是個單身漢,屬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那種人。”
劉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要反駁幾句。就听對方繼續說道“凡是有家有業的,在每年開春之前,都要撒一些驅蟲藥在家里,這樣等到驚蟄以後,家里才不會進蚊蟲蛇蟻。”
劉安被說的更不好意思了,隨即反問道“郎君不是也沒成家嗎?怎麼知道這些的?”
張義再次輕笑一聲“露底了不是?你有這麼一問,就說明,你不僅沒有成家,還應該是個孤兒。”
劉安有些驚訝的轉頭看向對方,只見張義手中的動作不停,繼續說道“不用那樣看著我,有些東西是需要傳承的。比如這個驅蟲,也是我從爹娘那里學來的。”
劉安也是沒話找話,隨口問道“那沒見您接他們二老過來住啊?”
這句話,似乎觸發了張義的某種感情。
他站起身,看向屋外晴朗的天空,直過了良久才嘆息一聲“哎,他們已經不在了。”
劉安見張義眼圈有些發紅,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說道“對不起,郎君,我……。”
張義用袖子胡亂的在眼楮上擦了一下,這才擺手說道“沒什麼,不知者不怪嘛。”
隨即又說道“快點干吧,別讓總管等著急了。”
又過了足足半炷香的時間,三人終于將整個院子的房前屋後,用硫磺撒了一遍。
這才喚來一名僕役,打來幾盆水洗手。
此時,張義一邊洗著手,一邊看向同樣在洗手的劉安“你也染上了?”
“啊?”劉安一時沒反應過來。
張義舉著被硫磺染的發黃的手說道“這玩意什麼都好,能驅蟲能治病,就是太容易掉色了,而且染上以後,還輕易洗不掉。”
劉安這才注意到自己發黃的手“還真是。”
隨即,他抬手又聞了聞,一股刺鼻的氣味立即鑽進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