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澤楷能很清晰感受到余樂天的興致不高，他也懶得繞彎子，直奔主題。
“怎麼合作？”吳宇杰明知故問，“難道你們想采購我們的海鮮？”
“吳總說笑，你們的造船計劃涉及金額高達上百億，總不能全都是自有資金吧，我們可以為你們提供貸款。”
羅澤楷不相信這麼大規模的造船計劃，真的全都用自有資金，做企業不貸款，這些年他們還從沒有見過。
“我記得你們好像不給民營企業的新船建造計劃貸款，怎麼又對我們網開一面呢。”
搞清楚對方的來意，吳宇杰心下大定，開始從容應對，他們目前確實不需要貸款。
“吳總，我們做貸款自然都是需要進行資質審核的，你們符合我們貸款的資格，不知道吳總這邊是怎麼考慮的。”
羅澤楷心中很疑惑，他從余樂天和吳宇杰身上感受不到那種對銀行人應該有的尊重。
按理說這種情況應該是麒麟集團找他們才對，他們主動出擊還遭到冷遇，這讓他很是不解。
難道對方不需要貸款？
怎麼可能，這次的造船計劃涉及近200艘船，建造費用更是超過200億。
這麼大規模的造船計劃，不貸款怎麼可能！
“如果我們貸款，你們能給我們多少額度，利率多少。”
既然是對方送上門來的，吳宇杰覺得了解了解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要不吳總先說說你們需要多少貸款，就算我們這一家銀行給不了，也可以牽頭組建銀團貸款。”
羅澤楷見吳宇杰開始上道，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
“我們的造船計劃涉及資金大約250億華夏幣，你們看看能給多少額度的貸款。”
吳宇杰隨口報出一個數字，雖然也跟實際的造船計劃沒有多大的差別。
“這麼大規模的造船計劃，你們的年營收真能扛得住，我能知道你們的年營收是多少嗎？”
羅澤楷心中大吃一驚，他之前也听過這個數據，只不過當時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現在听到吳宇杰當面說出來，可信度可謂是大幅提升。
如此大規模的造船計劃，可不是什麼公司都能支撐的，沒有足夠的營收和利潤，連利息都無法覆蓋。
“你們剛剛不是說我們符合貸款資格嘛，我以為你們應該足夠了解我們集團的。”
吳宇杰並沒有回答對方的話，而是反駁之前羅澤楷的話，這打臉來得有些遲。
“我……”
羅澤楷有些無語，這人怎麼說也是堂堂總裁，怎麼還記仇呢。
“吳總，你們報出來的造船目標與我們掌握的信息不符合，所以我們需要重新評估你們的貸款資格。”
眼看頂頭上司被懟得啞口無言，唐金華當即出來解圍。
“意思就是說，你們不僅想要賺我們的錢，還想要看我們的家底，這未免有些異想天開吧？”
吳宇杰臉上的笑容逐漸黯淡下來，語氣也變得有些淡漠。
“吳總，既然大家要合作，自然是要知根知底的，畢竟這麼大一筆錢，我們不可能隨便就給你們。”
羅澤楷總算是找回自己的智商，重新加入談判。
“那要不羅總先給我們報一下你們招商銀行的家底，知根知底嘛。”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余樂天，突然插話進來，他的話可謂是攻擊力十足。
開什麼玩笑，招商銀行怎麼可能亮出自己的家底。
別說是名不見經傳的麒麟集團，就算是國資委親自出手，都不一定能摸清楚招商銀行的家底。
“余總，你這是跟我開玩笑嗎？
你們不過是貸款方，只需要知道我們有能力給你們貸款就行。
有必要知道我們的家底嗎？”
羅澤楷語氣不善，他感覺自己受到冒犯，眼前這兩人對他們沒有絲毫的敬畏。
“當然有必要，要不然你們哪天缺錢，突然抽貸，那我豈不是人財兩空？
畢竟這種事情你們也不是沒干過，說不定此時此刻，這樣的情況就在上演。”
余樂天這話中的嘲諷是一點都沒有遮掩，他就是看不慣這幫干金融的有奶便是娘的行事作風。
給有錢人拼命貸款，然後瘋狂的壓榨底層的窮人，這就是他們這些銀行最擅長的事情。
這幫人什麼都不做，躺著每年就能大幾百億甚至幾千億的賺。
他們的錢來得太容易，所以才讓他們看待其他人時，身上不自主展現出濃濃的優越感。
“余總，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可是我從你們兩人身上卻看不到任何誠意。
我想告訴你的是，銀行的圈子不大，得罪我們對你沒有好處。”
羅澤楷可是省行的行長，走到哪里都是被人當成座上賓的存在。
沒想到他出面邀請余樂天兩人，竟然遭遇兩人的冷遇，這讓他感覺自己面子很是掛不住。
“你們想賺錢，當然是要帶著誠意來，我們每次出海也都是帶著誠意的。
但是既然想從我們身上賺錢，那你們是不是應該對我們保持最起碼的尊重。
這一點至少我沒有從你們身上看到，我只看到你們的傲慢無禮，高高在上。
你要搞清楚，不是我求著你們貸款，是你們主動找我們的。”
余樂天手中其實大把資金囤積著，他真不需要貸款，所以才敢這樣懟這兩人。
“余總，我需要糾正你的觀點，我們的合作是雙贏，不是我們單方面受益。
我們是來幫助你的，你對我們似乎有誤解。”
羅澤楷強行給自己找個理由遮掩。
他們雖然是賺錢的動機，但這樣說出來多少有些不合適。
“雙贏？”余樂天面帶嘲諷，“雙贏只是你們的遮羞布，你們慣于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事情永遠都見不到你們的身影。”
“看來余總並不想和我們合作，難道余總和其他銀行已經有合作了？”
羅澤楷已經不想著拿下貸款，而是打听競爭對手的消息。
促成一樁生意不容易，但毀掉一樁生意可就容易太多。
“怎麼著，羅行長也能做偷雞摸狗的事情，這格調可不是很高。”
都是在商場混的，余樂天自然能看出來對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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