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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戰後的安排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蓮花心 本章︰第711章 戰後的安排

    開封府的晨霧還未散盡,紫宸殿的銅鐘已 “咚” 地撞響第一聲。軍機處首輔張堯佐捧著趙新蘭的奏折,站在丹墀下的白玉階上,袍角的金線在初升的陽光下泛著細碎的光。他眼角的皺紋里藏著精明,昨夜收到八百里加急時,便知今日的朝堂注定要被狂喜淹沒。

    “陛下駕到 ——” 太監尖細的唱喏聲剛落,張堯佐突然對階下的傳旨官使了個眼色。那使者會意,扯開嗓子便喊“西北前線大捷 ——”

    幾個字像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整個朝堂。原本垂首肅立的文武百官猛地抬頭,彼此眼中都映著難以置信的驚惶,隨即是按捺不住的狂喜。

    “福康公主率軍擊潰東齊主力,收復太原府 ——” 使者的聲音穿透殿內的寂靜,撞在描金的梁柱上,震得檐角的銅鈴叮當作響。戶部尚書手里的象牙笏板 “啪嗒” 掉在地上,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喃喃道“太原…… 真的收回來了?”

    站在他身旁的兵部侍郎突然老淚縱橫,他的長子去年戰死于太原城外,此刻听聞收復的消息,竟對著西北方向深深一揖,袍角掃過地上的笏板也顧不上撿。

    “還有大同府!” 使者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抑制不住的亢奮,“東齊皇帝蕭宗真自焚身亡,大同府全境光復 ——”

    文官們雖礙于禮儀沒敢喧嘩,個個紅光滿面。吏部尚書捋著山羊胡,與身旁的禮部侍郎低聲交談,手指在朝服的玉帶上來回摩挲;翰林院的編修們早已在心里草擬起賀表,“揚我國威”“再造乾坤” 之類的詞句在舌尖打轉,恨不得立刻鋪紙研墨。

    龍椅上的趙受益猛地拍了下扶手,明黃色的龍袍下擺掃過金磚,發出的聲響“快!快把奏折呈上來!” 他的聲音里帶著難掩的激動,眼角的笑紋堆成了溝壑 —— 自東齊南下以來,西北戰事耗去國庫三成收入,如今大捷傳來,壓在心頭的巨石總算是落了地。

    張堯佐捧著奏折上前時,听見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議論“這下可好了,太原的鐵礦、大同的馬場,總算能重新納入版圖!”“蕭宗真自焚?真是天助我大啟!”“福康公主當記首功,該封個親王爵位才是!”

    當皇帝念到 “斬將三百余員,收復城池五十二座” 時,殿外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竹聲。原來是早朝的消息傳到了市井,百姓們自發點燃了爆竹, 里啪啦的聲響順著窗欞鑽進殿內,與百官的歡呼聲交織在一起。

    戶部尚書突然出列奏道“陛下,臣請奏,撥款百萬兩犒賞西北將士,再在開封府設慶功宴三日,讓全城百姓同慶!”

    “臣附議!”

    “臣也附議!”

    文武百官紛紛出列,紫宸殿的地磚被朝靴踩得 “咚咚” 響。張堯佐站在一旁,看著滿朝文武喜不自勝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 昨夜他特意讓人將消息透給幾個相熟的御史,此刻朝堂上下的喜氣,正好能沖淡前些日子關于軍糧虧空的彈劾。

    退朝的鐘聲響起時,官員們三三兩兩地往外走,談論的全是西北戰事。兵部的小吏們抱著卷宗在回廊上飛奔,要將大捷的消息抄送給各地駐軍;翰林院的編修們已經開始構思平定東齊的史論,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比春日的細雨還要密集。

    張堯佐走出紫宸殿,望著晨光中的開封城。朱雀大街上,百姓們正圍著張貼捷報的告示欄歡呼,孩童們舉著小旗奔跑,賣花姑娘的籃子里插滿了象征喜慶的紅綢花。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仿佛都飄著甜絲絲的味道 —— 這場勝利,不僅收復了失地,更給搖搖欲墜的朝堂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遠處的鼓樓傳來報時的鼓聲,“咚 —— 咚 ——”,每一聲都像是在為這場遲到太久的勝利喝彩。張堯佐知道,接下來的日子里,開封府的慶功宴將連擺三日,而他這個軍機處首輔,也能借著這場大捷,在朝堂上再穩坐幾年。

    陽光越過宮牆,照在 “正身明法” 的匾額上,金光萬丈。整個開封府,都沉浸在收復失地的狂喜之中,仿佛連風里都帶著歡慶的氣息。

    散朝後的紫宸殿偏廳,檀香在銅爐里裊裊升騰,將幾位軍機處大臣的影子映在屏風上,忽明忽暗。趙受益端著茶盞,指尖在溫熱的釉面上輕輕劃著圈,目光掃過階下的張堯佐、晏元獻等人“普通士兵的賞格好辦,按舊例每人賞銀三兩、布兩匹便是。可那些將領……” 他頓了頓,茶沫在水面晃出細碎的漣漪,“功高者如趙新蘭、種師道,功次者如曹佾、高懷德,還有王守忠、李星群這些特殊人物,賞重了怕遭非議,賞輕了又寒了將士心,你們怎麼看?”

    張堯佐垂在袖中的手指猛地蜷縮 —— 終于輪到說趙新蘭了。他眼角的余光瞥見趙受益茶盞里晃動的倒影,那里面藏著皇帝對長公主的疼惜,比殿角的燭火還要灼熱。“陛下,福康公主此次收復兩府、逼死蕭宗真,功績堪比開國元勛。” 他故意提高聲音,讓每個字都撞在梁柱上,“尋常金銀財帛,怕是入不了公主眼。” 心底卻在冷笑這丫頭手握重兵,遲遲不肯嫁人,不就是等著用婚事撬動朝堂格局?不如順水推舟,給她個 “自由擇夫” 的名頭,既討好了皇帝,又能看看她究竟要選哪路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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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受益握著茶盞的手微微一松,滾燙的茶水濺在指腹上也渾然不覺。張堯佐這話,正好戳中他多年的心病 —— 新蘭今年已快五十,她的妹妹出嫁時也不過十五六歲,每次提及婚事,這丫頭總說想找一個大英雄,自己又疼愛自己這個長公主,也只能听之任之,才拖延到現在。“張愛卿這話說到朕的心坎里了。” 他望著屏風上繡的孔雀開屏圖,喉間發暖,“新蘭為了國事耽擱了終身大事,朕這個做父親的,確實該給她這個體面。” 其他四位大臣紛紛點頭,心里卻各有盤算晏元獻想著若趙新蘭選了武將世家,文官集團怕是要失勢;富鄭國則暗忖,這自由擇夫的權力,說不定能讓公主與西北軍的聯系更緊密。

    晏元獻出列時,青灰色官袍掃過金磚的聲響格外清晰。他盯著地面的木紋,指尖在朝笏後微微發顫 —— 種師道在西北經營二十余年,軍中半數將領都是他的舊部,再讓他握著經略使的實權,遲早是個隱患。“種老將軍在西北經營多年,此次協守太原、攻破大同,功不可沒。” 他語氣誠懇得像在念悼詞,眼底卻掠過一絲狠厲,“依臣之見,可封太保之職,位列三公。” 太保是虛職,明著是榮寵,實則是奪兵權的軟刀子。他算準了皇帝對老臣掌兵的忌憚,也料定種師道不敢抗旨。

    趙受益摩挲著茶盞的耳柄,指腹蹭過釉面上的冰裂紋。他想起上月收到的密報,說種師道的兒子在蘭州府私開馬場,養了三千匹戰馬 —— 這哪里是養馬,分明是在囤兵。“晏愛卿說的是,種老將軍年紀大了,也該回京享享清福。” 他的聲音溫和,心里卻已拿定主意,“就依你所言,封太保,加食邑三千戶。” 富鄭國捻著胡須的手猛地一頓,他與種師道同科進士,本想為老戰友說句公道話,可瞥見皇帝眼底的寒光,終究把話咽了回去 —— 在帝王眼里,兵權永遠比交情重要。

    韓贛叟起身時,腰間的玉帶扣發出細碎的踫撞聲。他偷瞄了眼站在對面的兵部侍郎,那人正用眼角余光剜他 —— 這些武將出身的官員,總盼著曹佾、高懷德這些小將能往上爬。“曹佾、高懷德等小將,雖在軍中有些聲望,終究資歷尚淺。” 他慢悠悠地說,故意拖長了語調,“臣以為,官升一級或兩級,再賞些田宅便足夠了。” 這話像根軟刺,精準地扎在文武之爭的痛處。他算準了文官集團會全力支持,也料定皇帝不願看到武將勢力抬頭,果然,趙受益揮了揮手“準了。” 站在後排的兵部筆吏悄悄撇了撇嘴,在功名錄上記下 “曹佾,升忠武郎” 時,筆尖幾乎要戳破紙頁。

    輪到王守忠時,偏廳里的檀香突然嗆得人喉嚨發緊。司馬君實端著茶盞的手微微發抖 —— 五台縣的卷宗還壓在他的案頭,那些被屠戮的村民姓名,密密麻麻寫了三頁紙。若賞了王守忠,豈不是縱容虐殺百姓?可他眼角的余光掃過張堯佐,那老狐狸正用手指在袖中比劃 “東南” 二字,頓時明白了 —— 王守忠是皇帝的人,動他,等于打皇帝的臉。

    張堯佐嘆了口氣,仿佛被逼到了絕境“陛下,東南方臘叛亂未平,朝廷正打算調西北禁軍南下。” 他聲音壓得極低,只有御前幾人能听見,“這支部隊剛經大戰,驕兵難馴,總得有個信得過的人統領。” 話到此處,他故意頓了頓,目光在趙受益臉上繞了個圈,“福康公主在軍中威望日隆,可她畢竟是女子…… 萬一有個閃失,總得有人能制衡。” 這話像淬了毒的針,輕輕刺在皇帝最敏感的地方 —— 趙新蘭的威望,讓趙新蘭的弟弟雍王趙昕身邊聚集了一幫人。趙昕是趙新蘭的親弟弟,誰知道會不會做什麼事情。

    “準。” 他幾乎沒猶豫,讓王守忠去東南,既能讓這顆釘子遠離西北,又能牽制可能南下的新蘭,“任命他為樞密副使,總領東南禁軍。” 司馬君實望著案上的燭火,心里泛起一陣寒意為了制衡公主,連劫掠百姓的惡徒都能加官進爵,這朝堂的規矩,終究是帝王的一句話。

    最後議到李星群時,張堯佐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年輕人太棘手 —— 天門陣破局靠他,蒸汽火車圖紙在他手里,連趙新蘭都對他另眼相看。讓他進朝堂?怕是會成為第二個範仲淹,攪得文官集團不得安寧;放他回西北?以他在軍中的聲望,說不定能接種植師道的勢力。“讓他進朝堂?” 司馬君實率先反對,喉結滾動著,嘉佑朝剛安穩幾年,絕不能再出個慶歷新政般的變數。富鄭國立刻反駁“留在地方?他在西北聲望太高,若再掌實權,恐成尾大不掉之勢。” 兩人爭執不休,趙受益卻突然拍案 —— 他想起新蘭奏折里寫的 “大同胡化嚴重,需得精明能干者治理”,嘴角勾起一抹笑“就讓他去大同府當知府,掌民政,不涉軍事。” 他看向眾人,眼底藏著算計,“至于大同的軍務,交給楊延昭 —— 楊家在破天門陣時折損頗多,封他為大同經略使,正好讓他們互相牽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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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君實剛要開口“可是大官家,李星群的師姐是您的皇妹,當年楊家……”

    “司馬愛卿。” 趙受益打斷他,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說的那位皇妹,她分得清輕重。” 他端起茶盞,茶沫在水面聚成一團,像極了此刻盤根錯節的朝堂,“至于新蘭,讓她在大同休整半年,這半年里,軍務民政都不用她插手。”

    屏風後的檀香漸漸淡了,幾位大臣躬身告退時,靴底碾過地上的香灰,留下雜亂的痕跡。他們都清楚,這場論功行賞,從來不是看誰功勞大,而是看誰能在帝王的棋盤上,成為最有用的那顆棋子。

    韓贛叟的府衙後院,青石板路上還沾著未干的露水。他與富鄭公相對而坐,棋盤上黑白子正殺得難解難分。富鄭公捏著一枚黑子,目光落在棋盤角落那片岌岌可危的白棋上,突然抬頭問“今日大官家在偏廳的安排,你品出什麼意思了嗎?”

    韓贛叟指尖拈著白子,輕輕落在棋盤中央,瞬間扭轉了頹勢。他嘴角噙著笑,眼角的皺紋在晨光里舒展開來“還能有什麼意思?你沒見陛下拍板時那股勁?傳聞他服用長生藥後身體大好,怕是心里也燃著一股勁呢。” 他頓了頓,白子在指尖轉了個圈,“試問哪個帝王不想在有生之年,完成統一大業,名垂青史?”

    富鄭公猛地將黑子拍在棋盤上,震得旁邊的茶盞都晃了晃。他仰頭大笑,笑聲驚飛了檐下的麻雀“哈哈!照你這麼說,咱們這些老家伙,說不定真能親眼見證大啟一統天下的那天!” 他想起年輕時在西北戰場的歲月,那時東齊還只是個小部落,誰能想到如今竟能逼得蕭宗真自焚,“若真能如此,我等就算戰死沙場,也對得起祖宗了。”

    韓贛叟拿起茶壺,給富鄭公續上茶,茶湯在杯中漾出金色的漣漪“這不是沒有可能。西北已定,東南方臘雖鬧得凶,可王守忠帶去的禁軍都是精銳,平定只是時間問題。接下來,就該輪到西齊的蕭洪基了。” 他望著棋盤上漸漸連成一片的白子,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說不定用不了十年,天下就能盡歸大啟。”

    富鄭公端起茶盞,與韓贛叟的杯子輕輕一踫,茶沫在杯沿相撞“好!若真有那麼一天,我等定要在開封府的城樓上,再飲這杯慶功酒!”

    同一時刻,晏元獻的府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司馬君實坐在窗邊,望著院中的枯樹,眉頭緊鎖。晏元獻給他遞過一杯熱茶,語氣低沉“今日陛下的安排,你怎麼看?”

    司馬君實接過茶杯,指尖冰涼“還能怎麼看?陛下這是鐵了心要繼續用兵了。西北剛定,就想著對付西齊,東南的方臘還沒平定,如此窮兵黷武,恐非國家之福啊。” 他想起國庫的賬本,連年征戰早已讓府庫空虛,再這麼打下去,百姓怕是要遭殃了。

    晏元獻嘆了口氣,走到窗邊,與司馬君實並肩而立“你我都清楚,主戰派如今勢大,陛下又一心想建功立業,咱們這些主和的,怕是要被邊緣化了。” 他想起韓贛叟今日在朝堂上那副得意的模樣,心里就像堵了塊石頭,“大同府交給李星群,楊延昭掌軍務,這分明是在為下一步攻打西齊做準備。”

    司馬君實的手指在窗台上輕輕敲擊,發出沉悶的聲響“可如今國庫空虛,百姓流離失所,若再強行征戰,怕是會激起民變啊。當年慶歷新政的教訓,難道陛下都忘了嗎?”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焦慮,眼神卻透著無奈。

    晏元獻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院中的枯樹上“陛下現在一門心思要名垂青史,哪里听得進咱們的勸?再說,主戰派那些人,巴不得戰事不斷,好從中謀取私利。” 他轉身看向司馬君實,“咱們能做的,也只有盡量約束他們,別讓戰事鬧得太大,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司馬君實望著窗外的天空,烏雲漸漸聚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他輕輕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只希望陛下能早日醒悟,別讓大啟毀在這無休止的征戰中。”

    兩府的對話,一喜一憂,卻都透著對未來的迷茫。而這迷茫,正像一張無形的網,籠罩在大啟的朝堂之上,誰也不知道,這張網最終會將大啟引向何方。

    開封府的晨霧還沒散盡,朱雀大街上已飄起了第一縷彩綢。這是朝廷慶祝西北大捷的第一天,從皇城根到外城門口,十里長街被裝點得像條五彩斑斕的錦帶 —— 家家戶戶的屋檐下懸著紅燈籠,朱漆大門上貼滿了 “捷報”“同慶” 的紅箋,連牆角的狗洞都被孩童塞進了紅紙剪的小旗子。

    皇城的午門城樓前,三丈高的彩樓拔地而起,樓檐下掛滿了黃綢扎的繡球,風一吹,繡球相撞的脆響混著金鈴的叮當,在半空織成一片喜慶的網。禁軍士兵穿著簇新的銀甲,手持鍍金長槍,槍尖挑著的紅綢帶在朝陽下閃著光,每隔三步就有一人,從午門一直排到朱雀橋,甲冑反射的日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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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時剛到,禮炮便在城外響起,三十聲轟鳴震得鼓樓的銅鐘嗡嗡作響。街上的人流瞬間沸騰起來 —— 挑著貨擔的小販把糖葫蘆舉得老高,糖衣上的芝麻沾著金粉,映得孩童們的笑臉像朵花;說書先生在臨時搭起的高台上拍著醒木,唾沫橫飛地講著 “福康公主陣前斬將”,周圍的喝彩聲差點掀翻他的瓦帽;連平日里最拘謹的繡娘都扒著閣樓上的欄桿往下看,手里的絲線纏在欄桿上,織出片亂紛紛的彩霧。

    第二天的燈會更是把氣氛推向了高潮。暮色剛降,滿城的燈籠便同時亮起,從州橋到龍津橋,河面倒映著兩岸的燈影,紅的、綠的、圓的、方的,連水里的魚都追著光影游,攪得滿河碎金。畫舫在水面緩緩移動,舫上的歌女唱著新編的《西北凱歌》,琵琶聲混著岸邊的猜謎聲,順著晚風飄出老遠。最惹眼的是那盞 “天門陣破” 的走馬燈,燈影里蕭宗真自焚的畫面剛過,便是趙新蘭率軍入城的景象,看得百姓們拍手叫好,酒肆里的漢子們舉著酒碗往地上砸,瓷片飛濺也渾不在意。

    第三天的御街游行,更是讓開封府成了歡樂的海洋。披紅掛彩的戰馬馱著立功的將士模型,從端門一路走到南薰門,模型身上的鎧甲都是真金箔貼的,陽光照在上面,晃得人頭暈目眩。最前面的彩車拖著 “蕭宗真自焚” 的紙扎人像,孩童們追著彩車跑,用石子砸那紙人,砸中了便歡呼雀躍,手里的麥芽糖渣掉在地上,引來一群爭食的鴿子。

    州橋旁的酒樓上,文人墨客們正憑欄賦詩,墨汁在灑金宣紙上流淌,寫下 “萬里河山歸一統”“百年胡塵一朝清” 的句子,寫完便往樓下扔,立刻被搶著傳閱的百姓撿去,紙頁在人潮里飛,像群紅翅的鳥。街邊的食攤前,熱氣騰騰的餛飩鍋里飄著紅綢,老板給每個客人碗里都臥了兩個荷包蛋,說是 “沾沾喜氣”,銅錢落進錢罐的叮當聲,比任何祝詞都熱鬧。

    到了夜里,煙花在皇城上空炸開,一朵接一朵的 “牡丹”“蓮花” 映亮了半邊天,連雲層都被染成了粉紫色。朱雀大街上的篝火越燒越旺,百姓們圍著篝火跳起了踏歌,腳底下的塵土混著酒漬,踩出片黏糊糊的紅。賣花姑娘的籃子空了,花籃底的花瓣被人踩成了泥,卻仍舉著空籃子跟著唱;醉醺醺的老漢抱著酒壇坐在路邊,對著煙花喃喃自語,口水順著胡須滴在衣襟上,那上面還別著朵剛摘的石榴花。

    這三天里,開封府的空氣都是甜的,糖炒栗子的香混著酒氣,紅綢的艷映著笑臉,連風里都裹著化不開的喜氣。沒人再提國庫的空虛,沒人再想東南的戰事,此刻的開封府,只屬于勝利的狂歡 —— 就像孩童手里那根越舔越短的麥芽糖,明知總有吃完的一刻,卻仍要在最甜的時候,狠狠咂摸出聲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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