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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周的篩選,終于進入了16強的比賽了,不知道是不是學宮刻意的安排,李星群一直到64強的比賽都沒有遇到比較強力的弈手,棋力甚至還不如那十萬人的海選時候遇到的第二人。32強比賽遇到的弈手,棋力就很強了,兩人一直下到了三百四五十手才決定了勝負,李星群贏了對方兩子。
和李星群對弈的是一位老夫子,老夫子和李星群想對行禮說︰“老夫子、小友見禮了。”兩人行禮後,就相對坐下,正式開始比賽起來,李星群還是用吳清源大師的棋譜和老夫子對弈起來,但是!老夫子的棋力卻強大的可怕,對弈到第三十回合的時候,李星群記憶中找不到能套上去的棋譜,這讓李星群的開始舉棋不定起來,五十回合的時候,下一顆子甚至需要半個時辰的時間。
“小友是想要和老夫下功夫棋了?”看到李星群舉棋不定的樣子,老夫子率先開玩笑的說。
李星群歉意說︰“老夫子您誤會了,小子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為什麼不落子?”
“我不知道要怎麼下了。”
“既然不知道怎麼下了,那為什麼不棄子投降?”
“因為我感覺我還能繼續下棋。”
“既然能下,你為什麼不下?”
“我……”
“是不是不知道怎麼下了,那麼你在這棋盤之上看到了什麼?”老夫子笑著說。
李星群實話實說的回答說︰“我看到的全是黑子和白子。”
老夫子眼神有點失望,一閃而過也沒有多說什麼了︰“那是因為你沒有投入到感情中去,你知道在我的眼中,這上面是什麼嗎?”李星群搖了搖頭,老夫子繼續說道︰“你的黑棋是一條威壓極勝的黑龍,我的白棋是一位手持無上大快刀的勇士,現在我們才開始進入了戰斗,但是這黑龍是模仿出來,一旦勇士使用黑龍沒有見過的招數,黑龍就茫然無措,一會兒想的是按照自己的動作來攻擊勇士,一會兒又想著被動的防御,可惜了一條大龍。”
李星群默然的說︰“那麼現在這條大龍應該怎麼做才對?”
老夫子點頭說︰“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而不應該問我,我是屠龍的人。”
李星群搖頭拒絕說︰“可是我看不到那麼深。”
“你的棋力已經到了,只是你的心理準備沒有罷了,你在抵觸圍棋,按理說擁有如此棋力的你,絕對不可能是討厭圍棋的人,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下圍棋不能讓你快樂,為什麼呢?”
李星群沒想到這老夫子只用了區區八十手,就摸透了自己的想法,長嘆一聲說︰“唉~老先生是這樣的,我以前下圍棋是因為閑暇時間的愛好,並不追求輸贏,現在有一位老前輩把圍棋之道壓在我身上,某種意義上就從一個愛好,變成了一種職業,那麼我就對這愛好沒有了興趣,甚至還有點反感。”
老夫子大笑起來說︰“小友著相了,我懂小友你的意思,因為有某個人的殷切期待,那個人是不是做了讓你特別感動的事情?讓你感覺不下圍棋不好是不是?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個老前輩有沒有要求你一定要下棋呢?人是為了自己而活,沒有必要因為某個人去做一些事情,而且那個老前輩我相信也沒有要求你一定下棋下贏不是嗎?他是讓你當棋聖嗎?”
“這倒沒有,那個老前輩好像下了一輩子的棋,勝的次數也是極少。當初他把棋譜托付給我的時候,只是要求我能把他的棋道傳承下去。”
“既然如此,哪怕你只是一個鄉下普通的小夫子你也能做到傳承棋道,又何必非要參加這棋賽,還是說你要成為棋聖之後,用棋聖的名義去傳承者棋道,那麼當初那位老前輩為什麼自己不去做這件事呢?小友你說呢?”
“我,我不知道。”李星群迷茫了起來。
“那麼小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小友是你想成為棋聖吧?是你在追求棋聖的虛名是不是?”
李星群心里一震,捫心自問之後,李星群這才搖頭說︰“我沒有這個想法。”開什麼玩笑,自己和師父的棋力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既然如此,你本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就算棄子投降又如何呢?你說是不是?”
“前輩教育的是。”李星群再一次落下一子。
“既然我說的是,那小友為什麼不棄子投降?”
“因為我還有不能輸的理由。這個理由我不能說!”總不能說自己和學宮還有約定。
“唉,看起來小友確實很不容易,不過小友你的資質不算最佳,但也不算差,我不希望小友這樣的高手因為各種各樣不純粹的事情,而討厭上圍棋這個有趣的活動,小友的問題我也知道了。根絕小友你身上的氣息來看是一個修武之人,所以小友其實更多的是擔心因為弈秋之道,耽誤了自己的武學之道,老夫猜測的可對?”
“我……是的!”其實李星群那麼久的猶豫就是擔心影響自己的武學,畢竟突破到了超凡境之上就能多活一百年,李星群又怎麼能不心動,可是自己的武學資質又不算很好,當初之所以選擇學《夢幻逍遙訣》就是因為修煉那個武功,可以快速突破自己的瓶頸,後來從大哥那里得到了完整版的《長生訣》,兩門武功疊加之下,李星群的武功才跟上了第一梯隊的進度,但正如那日在群芳閣的表現一般,同等級別的高手很輕易的就能擊敗他。這樣的環境下,李星群又怎麼可能願意花時間去研究那圍棋之道。
“我給小友說一個問題,小友可願意听?”
“老夫子不會準備跟我說,大道殊途同歸,只要下棋下的好,武功也能修煉好是或不是?”
“不是!”
“嗯?”李星群再一次吃驚了,這老頭到底想要說什麼?卻不知老頭就是打算這樣說。
老夫子問道︰“小友為什麼非要執著在武學之道?”
“因為武學可以長生。”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小友長生真的那麼在意長生嗎?”
“當然!長生就代表可以看更多的事物,做更多的事情。”
“那麼圍棋屬不屬于更多事呢?”
“嗯?算,可是我想要先長生,在做其他事情。”
“那麼你對圍棋的抵觸就沒有了意義啊,等你長生了,你就能慢慢傳播棋道,小友你說是或不是?而且方才小友說的大道殊途同歸也有道理,等你長生了,說明你也是武學宗師,那麼小友的弈秋之道,是不是也就一竅通百竅通呢?”
“是!”李星群心里一震說。確實,這個世界沒有手機,沒有電腦,自己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怎麼做的,可能自己活了400年的時間,並且一直搞科研,那些東西他也不一定能做出來。那麼作為不多見的娛樂項目,圍棋這東西確實屬于後半輩子經常玩的東西,那麼自己為什麼要抵觸它呢?而且既然後面長生了,有的是時間傳播賈玄的棋道,那麼也就沒有什麼對不起賈玄的了,至于這比賽,說實話大不了把棋譜給那方贏就是,學宮那里說實話,兩次遇險,他已經對學宮不滿,而且做了這件事後,學宮也並沒有給他什麼好處,那麼自己為什麼非要給學宮一個交待呢?一念至此,李星群落子的速度確實快了不少,棋風也變的輕快起來。
“小友我還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得到這老夫子勸誡,李星群現在也是心里一片大好,毫不在乎的說︰“老夫子說笑了,直接問就是,小生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友的武學資質怎麼樣?”
“這!”
“要是不方便說,小友可以選擇不說。”
李星群滿不在意的說︰“說實話,我的武學資質很差,和同門相比都差了很遠,幸運的是我的師父找了一門非常容易突破的武功,缺點就是那個武功戰斗力非常差,幾乎無法和人戰斗。”
“那小友你憑什麼能認為你能長生呢?”
李星群一時語塞︰“我……那個武功修煉非常快,想必應該沒有問題吧。”
“你知道在我們民間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嗎——窮文富武。修煉武功是需要有資源的,資源也是需要武力𥕜衛的,我相信小友是全心全意修煉武功的人,可是小友你有那份資源嗎?雖說老夫不知道小友師承何處,但老夫知道一個門派是絕對不可能讓一個沒有貢獻的弟子,白吃門派的資源的,那麼就要涉及江湖之間的爭斗。”
“回稟老夫子,我的打算是考取功名,有了功名我就算搭上了朝廷這條大船,到時候我也就不擔心的資源問題。”
“不知道小友你听說一個故事沒有?當時有人正往一棵樹上釘一塊木板做擱物架用,停一會兒,他說他得先把板子的那一頭鋸掉,然後再把它釘上去。”于是他開始四下里找鋸子,找到鋸子後,還沒鋸兩下他又住手了。“這把鋸子……”他說,“得用銼子磨利一點才成。”于是他又去找銼子以便把鋸子弄利。可找到銼子後他又發現,得給銼子安一個合適的把手。為了做銼子的把手,他又去灌木叢中找了一棵小樹,找到後他又發現,得先把斧頭磨利才能把小樹砍倒。為了磨斧頭,當然嘍,他不得不先把磨刀石安放穩當,以便它能正常工作。這樣一來又牽扯出了為磨刀石做基座的事兒。為了像模像樣地做磨刀石基座,他決定做一條木工凳。而假如沒有一套更好的工具,做木工凳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就去村子里弄工具去了,當然,他再也沒有回來。他再次露面(幾個星期之後)是在城里,當時他正在為工具的批發價與人討價還價。小友你听懂老夫的意思了嗎?”
“老夫子你的意思是說,為了武學資源去當官就如同水中花鏡中月一般?甚至因為我去了官場,反而因為官場的形勢可能導致無法修行武功是嗎?”
“是的,每個人都會對長生有渴望,真本就無可厚非,但是為了長生而長生,就如同那些魔怔的道士一般,不停地給自己煉丹,結果反而死的比什麼都快。那些逃避死亡的人,其生命早已經停滯不前,我敢說小友就你現在這樣的心態,就算真的能進入宗師境界,你也突破不了宗師境界,人可以追求長生,但是如果把長生當做人的目標,那麼你的人生是不是太過于可憐?”
听的李星群一陣沉默,他的前世就有一個很有名的養生專家——林海峰,50多歲就死了,很多事情都是明天和未來誰先到來永遠不知道,就如同他前世看的一些小說一般,那個小說講的很真實,很寫實,但是反復多看了幾遍後,李星群就陷入了一陣沉默,那就是主角其實除了下了各種副本之外,就是不停的閉關、閉關、閉關,放在文中說明主角是道心堅定,但是到了大結局,其實主角也就還是過的隱居一般的生活,也就是說主角忙活了無數年還是在隱居,那麼所謂的長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李星群以前所在的世界里面長生的手段,有人說長生是一種折磨,有人說長生是一種詛咒,還有人說努力的活完短短的一生,把成果留給後代繼承,人類就是如此反復慢慢成長,真的很了不起。但也就在那個電視劇也有人說如果你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喜歡的人了!現在這一世有了長生的方法,李星群真的不想放棄,可是!自己的資質非常差,所以自己就要過韓跑跑那樣的人生嗎?亦或者只是因為作者沒有長生,不知道長生之後需要做什麼。
老夫子眼見著李星群沉默說︰“換一個問題,小友你是可以為了長生就能毫無底線做任何事的人嗎?”
“我不知道,可能老了我會吧,但是現在我不會!”
“看得出來小友的誠實,那麼反向來說如果小友全力修煉,某一天一個老不死的為了長生殺了你呢?你有實力保護自己嗎?”
“沒有!”
“那麼能應對生活中所有出現的意外嗎?”
“不能!”
“那你追求的長生還有什麼意思呢?好不容易突破到絕頂高手,反手就被人采陰補陽了?亦或者莫名其妙摻入某個江湖事,亦或者得一個病,就這樣死了?然後你的人生就是無盡的修煉是嗎?”
“我不知道。”
“大道同歸,所以體現在棋盤上,你沒有道!”
“我沒有道?”
如果把長生作為次要目標,那麼我的人生還剩下什麼呢?李星群迷茫了,心緒大亂,眼楮充血,甚至看不清楚棋盤上的棋子,拿著棋的手一松,一個棋子落在了棋盤上,落子無悔!
“怎麼回事?這人為什麼會走這一步棋?”台下觀看的人都惋惜說,本來黑字就佔劣勢,還走了一步如此差的棋,有道是一步錯,滿盤皆輸,可惜了,我們去看下一台比賽吧。
“大叔,為什麼他們都走了。”一個紅衣女子問旁邊的人說。
“這黑子輸定了。我們還站在這里做什麼?”
“那這白子是不是李星群?”
“李星群是黑子。”
紅衣女孩眼楮噙著淚水︰“大叔你是不是看錯了,肯定不會對吧。”
“唉,這對弈一步錯,滿盤皆輸沒有翻盤點了。”
紅衣少女朝著棋堂方向大喊道︰“大師兄,加油,你千萬不能輸啊!”
“大師兄。”
“大師兄。”
“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