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老爺在一邊為萬斂行說話︰“你沒听見斂行有公務等著商議嗎,你留他做什麼,飯那日不能吃,話那日不說,再說你和斂行有什麼說的,除了那些家長里短,還是家長里短,斂行哪有時間听你說那些。”
萬夫人不滿地瞪了一眼萬老爺“我就不能對斂行說點別的?”,她想讓萬老爺閉嘴,就憑她的面子,萬斂行肯定能坐下來听她把話說完。
萬夫人的那點心思程風知道,萬斂行也猜的到,臥床的萬老爺更是了然于胸,一邊是想走上仕途平步青雲的韓家,一邊是掌握生殺大權的弟弟,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韓家的目的太過明顯,在他面前也時常有一搭無一搭的表露心意,韓家人是不是當官的料他心里清楚,他會讓萬夫人為難萬斂行的。
萬斂行想早點回宮非常切合萬老爺的心意,他連連朝著萬斂行擺手往外趕人,“你嫂嫂沒什麼正事,你趕快走吧,你剛才的主意非常好,就讓流民合伙出力燒磚,住磚房比土房強,一勞永逸。”
三言兩語萬斂行就被萬老爺趕出了門。
萬斂行走了不打緊,躺在病床上的萬老爺可就遭罪了,萬夫人對他極其不滿,憤怒的眼神恨不得殺死萬老爺。
她怪罪老爺放走萬斂行壞了她的好事,他們韓家的仕途之路都仰仗她呢,她已經答應了她的弟弟和佷子,肯定讓她的大佷子風風光光的入朝為官,韓家的人可都在別院等她的消息呢,被萬老爺這樣一攪,她還什麼都沒說呢人就離開了,她設想的好情全都被萬老爺給搞砸了。
于是就有了出門送萬斂行出府的程風和程攸寧回來時正好撞見火冒三丈的萬夫人對萬老爺發火。
不明就里的程攸寧問了然于胸的程風,“爹爹,奶奶這是怎麼了,為何點名道姓的罵爺爺,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是怎麼了?”
此時程風的一只腳已經邁進了屋子里,程攸寧還在他身後往里張望,聰明的父子二人同時舉步不前,有些熱鬧能看,有些熱鬧不能看,像這樣會禍及己身的熱鬧非不必要還是不要看。
在萬老爺求助的眼神下,大孝子程風果斷地退出自己的左腿,轉身拉著程攸寧說︰“走,喊上陳家小三兒,爹爹帶你們去琉璃廠玩。
程攸寧咧嘴一笑,他爹之前說要帶他出去玩,看來這是要開始兌現了,可是為什麼去琉璃廠?“爹爹,去琉璃廠作甚?我們要是離開了,那我爺爺奶奶怎麼辦?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爹爹帶你去陶瓷廠看琉璃瓦,至于你爺爺奶奶這里我們就不操心了,你也知道,爹爹人微言輕,很多事情插不上手,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們老夫老妻了肯定打不起來,等我們從琉璃廠回來,他們兩個肯定不吵了。不過你給爹記好了,別人吵架你躲遠點,千萬不要攪進別人的戰爭中。”
程攸寧受教地點點頭,“孩兒一定謹記爹爹的教誨,肯定湊熱鬧。”說完程攸寧還朝著吵的正盛的屋子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又是咧嘴一笑,他問程風︰“爹爹,爺爺把奶奶怎麼了,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叫吵起架來也如此的不遑多讓,這咄咄逼人的氣勢倒是爺爺顯得落了下風。”
程風哪好意思說程攸寧的奶奶為了韓家的仕途都要瘋了,整日和韓家人坐下一起謀劃此事,中毒至深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不是程風說,那韓家人除了生意場上叱 風雲,其他的除了娶妻生子還會什麼?
現在為了當官,韓家的生意好像都無心做了,一心想著入朝為官,日日攛掇萬夫人為他們出力,不過萬夫人這樣發瘋也是她自己願意,她想幫她的娘家人,她想她的娘家人身份顯赫,門楣高照,她想她的娘家出幾個大官,可這官能這麼好當嗎,即使是萬夫人舉薦,那這人也得有真才實學吧,不然這麼能入了萬斂行的眼。
見程風不說話,程攸寧又笑嘻嘻地說︰“照奶奶這樣大喊大叫,不出一盞茶她就累了。”
“對,吵不了多一會兒就會偃旗息鼓。”
離開這里的這對父子哪里知道,他們走後萬夫人整整和萬老爺吵了半個時辰,而且是萬夫人單方面的吵,在其後面的好些天,萬夫人都不理萬老爺了,因為萬斂行阻礙了他們韓家的仕途之路。
程風和程攸寧在滂親王府的門口等陳慶生,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辰這人才出來,“風子哥,下人說你找我。”
程風看著走路還都打晃的陳慶生心里有些擔憂,“別日日在家悶著了,帶你去琉璃廠轉轉。”
“琉璃廠?”這個時候陳慶生才看見程風身後站著的程攸寧,“唉,這不是小悠悠嗎?”
程攸寧旋即瞪了一眼陳慶生,這小名他過了四歲就沒讓人叫過,因為沒氣勢,他不喜歡。
程風拉了一把程攸寧道︰“這是你陳三叔,你不是見過嗎?怎麼不喊人。”
程攸寧只在陳家兄弟入奉營的那日見過陳家人,那日陳家著急讓死者入土為安,所以程攸寧印象中的陳慶生始終在哭,別的印象一概沒有。
程攸寧眼皮都沒撩一下,悠悠地地說︰“都是別人給本太子見禮。”
陳慶生馬上收起笑臉,趕緊朝著程攸寧拱手道︰“見過太子殿下。”
程攸寧嗯都沒嗯一聲就轉身要上馬車,程風在後面狠狠地蹬了一腳程攸寧的屁股,“人不大,架子不小。”
程攸寧一個趔趄回頭怨懟地看著程風︰“爹爹為何踢孩兒。”
程風用命令的口吻道︰“喊人。”
“陳慶生。”在成分的逼迫下,程攸寧這一聲喊的非常敷衍,一點感情都沒有。
“唉!唉!”陳慶生趕緊應下,生怕這對對父子因為他在門口鬧出什麼矛盾來。
程攸寧拍拍屁股上的灰,第一個上了馬車,然後程風和陳慶生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