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葛東青已經把自己的朝服都搬去了嬌滿樓,在府上臣妾一個月也見不到他幾面。”魯四娘要笑不笑開始火上澆油,她今日倒要看看這位皇上還能如何包庇葛東青,葛東青是什麼貨色,他不信皇上不知道。
當著眾臣子的面,當著喊不公的魯四娘的面,萬斂行豈能動偏私之心,他臉一黑,高聲呵斥葛東青,“豈有此理,葛東青你放肆,朕沒想到你能犯渾到這等地步,魯四娘你不放在眼里,奉乞的律法你也不放在眼里嗎?”
“大哥,我和拂柳是兩情相悅,惺惺相惜,求大哥成全。”葛東青垂死掙扎,他想抓住這次機會把自己和拂柳的事情辦了,他想給拂柳一個名分,同時擺脫悍婦魯四娘。
葛東青那彎彎繞繞的小心思萬斂行一清二楚,但是他不會成全他,身為奉乞的開國大臣,無端休妻亂了禮法,壞了朝綱。
“東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冥頑不靈,執迷不悟,休妻朕不同意。”
“大哥,我倒是有心納拂柳為妾,四娘不干啊,說出身低的不許進葛府的大門,拂柳也不干,她不甘居于人下,不過臣弟懂拂柳,她才情出眾,學富五車,不能受屈,大哥,我和她心心相映心意相通,我們二人想廝守一生,還請大哥成全。”
“冥頑不靈,來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葛東青以為自己听錯了,還沒反應過來,就沖上來兩人給他行刑了。
一板子下去他沒叫,第二板子下去他也沒叫,等第三板子下去他意識到他被打板子了,他眼楮用力一睜,額頭賣力向上一挑,“嗷”地一聲他暈死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暈厥讓正在給他施行的人措手不及,他們沒下死手,他們有揣度聖意的能力,皇上沒讓他們往死里打,他們就用了五成的力氣,五成的力氣還不至于把一個大男人打暈死過,他們打的是這人的屁股,不是頭,這人為什麼暈了?
二人趕緊稟報,“啟稟皇上,葛大人暈死過去了。”
萬斂行一听,當即叫人去太醫院請太醫。
宮門口,尚汐看著一匹黑馬笑了起來,“它怎麼在這里?”
程風沒認出這匹馬來,“這是誰的馬啊?”
“魯四娘的啊。”
“不能吧,魯四娘昨日家里出了那樣的丑事,她怎麼可能出門,這個時候她應該躲在家里避風頭吧。”
尚汐指著馬頭上的那撮白毛道︰“你看她腦門上的白毛,就是四娘的馬。”
“哈哈哈,腦袋上有白毛的馬就是四娘的啊?”
“你忘啦,‘黑衣青絲簪白花’,說的就是這匹馬,沒這匹馬,魯四娘也不可能與葛叔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有這等的孽緣啊。”出了昨日那事,本就看不上葛東青的尚汐,這會更反胃了。
“媳婦你別說……你不提我還真沒認出這匹馬,它確實是四娘的那匹黑馬,可是她進宮做什麼啊?誒?媳婦,魯四娘不會是狀告葛叔吧?要是這樣那可有意思了。”
尚汐此時也是眼楮一亮,拉著程風的手就小跑起來,“快走,這會兒去了沒追能趕上熱鬧看,這葛東青也太混了,我要是魯四娘,我打斷他的腿。”
“媳婦,女人都這麼狠嗎?”
尚汐拉著程風一邊跑一邊說︰“打斷他的腿都是輕的,你看看葛叔都干了什麼,生活糜爛,滅妻寵妓,貪酒好色,荒淫無恥,他是少見的無恥之徒,我看就應該給他上刖刑,砍斷他的雙腳,讓他從此走不去嬌滿樓。”
程風听了之嘖舌,嘴里喃喃道︰“媳婦,你可真狠啊,還好你相公我潔身自好,不然現在可能都沒有腳跟你一起奔跑了。”
“哈哈哈哈,你識時務就好。”
等他們二人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已經大汗淋灕氣喘吁吁,終究錯過了一半的好戲,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葛東青,身邊還有個郎中在給他把脈,他們就知道萬斂行已經給葛東青上刑了。
萬斂行威嚴地端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後站著一群面色緊張的大臣,程風湊到萬斂行的身邊,把手搭在了萬斂行的肩膀上,殷勤地給萬斂行捏了起來,“小叔,怎麼了,咋還出人命了呢?”
“打暈了,看來這板子今天不能再繼續打了。”萬斂行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在場的都能听見,這話看似是說給程風听的,可是大家心知肚明,這話是萬斂行故意說給他們听的,萬斂行已經表明了態度,他不想打葛東青板子了。
不過也能體諒,畢竟這人是皇上的義弟,還是開國元勛,小小懲戒即可,傷他性命可不是萬斂行的本意,並且大臣們逛青樓的人數不少,萬斂行也都了然,不是情節嚴重的,萬斂行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臣也得有點風流韻事不是嘛,就比如風雅的葛東青,不去風月場所,如何宣泄他一身的才華啊。
“打了幾板子這人就暈了?”除非好奇,他一直觀察著幾丈開外的葛東青,這人身上遍滿了鞭子抽打過的血痕,屁股上有沒有傷他看不到,因為被人擋住了。
“二十大板才打了三板子人就暈了。”
“呵呵,三板子就暈了?葛叔的身子骨也太弱了吧!”
站在魯四娘身邊的尚汐聞言開口道︰“小叔,我葛叔什麼罪行啊,要打二十大板?”
“逛青樓,狎娼妓。”
尚汐裝作什麼都知道,她仿若自言自語地說︰“這是觸犯了奉乞律法嗎?我第一次知道,逛青樓狎娼妓要打板子,而且是打二十。”
魯四娘要笑不笑地搭話了,“律法可不是這樣寫的,像葛東青這樣情節相對比較嚴重的要打板三十。”
萬斂行聞言也裝起了糊涂,他回頭看向自己的大臣,“宋大人,你說說律法是怎麼寫的?大板是打二十還是三十。”
官場順遂的宋如虹一把年紀了今日處境竟然如此窘迫,這些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