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魔藥嗎？”
薇拉嗅著身周，即便使用了魔法後，依然若有若無的臭味，神情復雜地看著艾林。
作為擁有幾百年煉金經歷的女術士，她收集過的煉金配方浩如煙海。
甚至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專門搜集那些沒什麼用出，但稀奇古怪的魔藥配方。
但她從來就沒有見過艾林這樣煉制的。
臭味倒是其次，最關鍵的是沒有魔力參與。
瑪麗也捏著鼻子，好奇地問道︰
“艾林，你是在配置藥劑嗎？”
“不是，我在煉制魔藥。”艾林道。
“魔藥？”
瑪麗疑惑地看了眼艾林，接著又看了看薇拉。
女術士面無表情。
“你知道藥劑和魔藥的區別嗎？”
“煉制過程中有混沌魔力參與，且最後得到富含魔力波動的藥劑就是魔藥。”艾林沒有抬頭，隨口答道。
這是煉金術中，魔藥部分最基礎的內容。
女術士在第一節課就講過的。
只是“殺人鯨”與普通的魔藥是不同的。
薇拉也忍不住問了︰“可你並沒有輸入魔力啊？”
“無需我輸入魔力，素材里已經有魔力了。”艾林抬頭回復道。
“誰的魔力？”
“水鬼的。”
薇拉︰？
瑪麗︰？？？
艾林知道他們心中的疑惑，可“殺人鯨”魔藥就是這樣的。
這種藥劑是專門為獵魔人設計的。
它充分照顧到了獵魔人魔力的缺乏，以幾乎普通藥劑的煉制步驟，充分激發出魔法材料中的魔力。
雖然配方要求煉金術LV2才能煉制方法，但依艾林的眼光來看。
普通獵魔人學徒，專門訓練個一兩個月，只學這一種藥劑，也就能差不多學會了。
畢竟獵魔人最強的就是抗毒能力了，他們無需在煉制過程中，過于關注毒素的祛除。
只要盡量保留藥效就行。
所以女術士剛剛說的其實沒有錯，這瓶魔藥其實也是一瓶劇毒的毒藥。
時間已經快到了。
縈繞在周圍的腐肉臭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類似于海水的淡淡腥味。
氤氳的淡藍色水霧，漸漸從坩堝的鍋口縫隙中逸散出來。
含而不發，卻又清晰透徹。
魔法波動連艾林的獵魔人器官都能感覺到。
薇拉和瑪麗自然不會忽略掉。
瑪麗似乎忘記了剛剛的惡臭，小腦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艾林都能看見，她腦門上重疊在一起的紅印。
女術士也微微張了張嘴巴，心中的驚愕並不亞于自己的學徒。
“如此規律的魔力波動……竟然真的是魔藥！”
“先是可以召集水鬼的骨哨，現在又是煉制步驟如此簡單奇特的魔藥。”
“這些知識和配方，艾林究竟是從哪里得到的？”
一雙美目不自覺地將視線從朦朧起來的坩堝上，轉移到獵魔人學徒的臉上。
那張才13歲的清秀小臉上，滿是認真和專注。
薇拉知道，這是對知識的好奇與渴望，是只有在學者和巫師身上，才能看到的情緒。
“為什麼預言中非要讓他成為獵魔人呢？”
“我的孩子明明是一個天生的巫師。”
女術士嘆了口氣，忍不住在心里思考一�問題︰獵魔人真的沒有辦法成為巫師了嗎？
“噗∼”
一聲氣鳴。
坩堝那里出現了新的異象。
完全籠罩住了坩堝的淡藍色霧氣，聚而不散。
在這聲氣鳴聲響起瞬間，全部都被吸入到坩堝中。
此時，獵魔人學徒也動了。
他迅速將坩堝舉起，體內的魔力迅速運轉，沿著鍋壁包裹起來。
然後默默記錄十次心跳後，他感受到包裹鍋壁的魔力微微震動了三下。
“嗡嗡∼”
鯨鳴一般的低沉嗡鳴自坩堝中響起。
艾林這時才松了口氣。
他將坩堝放到煉金桌上，打開蓋子，期待地向內看去。
淺淺的一層淡藍色的液體平攤在鍋底。
令獵魔人學徒又松了口氣的是，這攤液體沒有散發出任何令人不適的味道。
反而晶瑩透亮，看著就讓人有喝一口的沖動。
“成功了？”瑪麗探頭過來，疑惑地問道。
“應該是成功了。”艾林點了點頭，正要找個容器盛一下魔藥。
薇拉遞來了一個精致的透明水晶瓶。
“不用這麼好的瓶子……”
艾林就要拒絕，女術士卻霸道地直接將瓶子塞到了他手里。
雖然他還不知道獵魔人世界的物價，不過這樣精致的瓶子，不需要問也知道價值不菲。
至少他的“殺人鯨”是肯定配不上這個檔次的水晶瓶的。
但既然女術士堅持，獵魔人學徒只能接過，小心地將這些魔藥轉移到瓶子里。
坩堝內淺淺的魔藥，正好將這個僅比艾林食指大一點的小瓶子裝滿。
或許是瓶子的襯托，淡藍色的殺人鯨魔藥顯得清新動人。
看著這精致的模樣，誰能想到煉制過程中的惡臭不堪。
“這瓶魔藥很好看，可以送給我嗎？”薇拉女士突然問道。
獵魔人學徒愣了一下，隨即將藥劑遞給了女術士。
“當然可以，薇拉女士。”
這不過是一瓶藥水而已。
雖然他很想現在就試試效果，可材料和煉金室都是別人免費給的。
前幾天，女術士又幫了他這麼多。
薇拉小心地接過藥劑，認真地看了很長時間。
然後帶著艾林不理解的滿意微笑，不知從哪里找出來一根縴細精美的金繩，將“殺人鯨”系起來，掛在了脖子上。
“艾林，好看嗎？”薇拉語含期待的問道。
獵魔人學徒人都麻了。
夸“殺人鯨”好看，竟然是這個意思。
把魔藥掛在脖子上，這是什麼奇怪地審美癖好？
不過有一說一，藍色的“殺人鯨”確實和今天的女術士很配。
除了第一天見面時，薇拉穿了那件令人印象深刻的火紅真絲深V連衣裙。
其他時候。
薇拉都穿著些以灰、白、藍為主色調的高領衣裙。
今天穿的這件白色亞麻長裙，正好與“殺人鯨”的藍色非常配。
于是雖然很奇怪，艾林還是誠實地夸道︰“很好看。”
薇拉笑著點點頭。
“瑪麗，再拿幾份材料給艾林，幫他再做幾瓶。”
“好的，薇拉女士。”
緊跟著。
“啪”
一個響指。
橙色的傳送門旋轉著出現在煉金室中。
走進去前，薇拉的腳步頓了一下，問道︰
“對了，艾林。”
“這瓶魔藥有名字嗎？”
獵魔人學徒愣了一下，道︰
“有的。”
“它叫殺人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