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
林晟 回到府邸，就見王府里多了一位陌生人。
哦
也不算是陌生人，就在剛剛他們兩個互相認識，已經成為了好朋友。
好朋友五色石……
“你在道觀？”五色石有些怕這些道士和僧人，因為他們既術法高強又難纏執拗，是非常難搞的對象。
林晟 嗯的一聲點點頭，“道觀的師父們都很和善，”尤其對她說話時輕聲細語還好听，和其他師兄弟完全不同。
五色石……
“石頭哥哥，你怎麼了？”為什麼說話還往後退？
“沒事，就是想起有些事需要忙，”五色石僵著笑臉和林晟 敷衍幾句，轉頭蹭蹭蹭往後跑，夭壽呦！可得快點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林晟 見狀忍不住捂住嘴巴偷笑，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好好玩！
“莫要嚇壞了它，當心避著你走，”沈瑤抬手敲了敲林晟 的小腦瓜，她剛剛在院外偷看許久，真是，她生的三個孩子，就屬最小的林晟 古靈精怪。
“母妃∼”
林晟 捂著小腦袋，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楮可憐巴巴地對沈瑤撒嬌討饒。
沈瑤見狀無奈地搖搖頭，只說林晟 在道觀一段時間，術法方面確有進步。
她的布置連術法資深的高人們都看不出來，可林晟 單憑自己的卓絕天賦便能秒殺絕大多數人。
五色石的異常在雙方接觸時就已被林晟 感覺出來，也是因此方才有了眼前這場充滿童趣與捉弄的對話。
林晟 笑嘻嘻地抬手抱住沈瑤大腿，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試一試這個妖的性情而已。
“師父說過，不應以人妖之分來輕易斷言自己所遇到的生靈好壞之別。”
林晟 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消下去，顯然不是很理解長生道長的話，但她卻牢牢地將其記住，並以自己的想法去嘗試實踐。
剛剛五色石遭遇到的一切都是林晟 的嘗試。
沈瑤笑著揚了揚自己漂亮的眉眼，“感受如何？”指的是五色石。
林晟 捏了捏下巴，一本正經道，“性情純粹，氣息清透，是個好妖。”
身上縈繞的那股妖氣雖重卻沒有多少血腥味，可見平日甚少動手打殺，符合好妖的基本設定。
沈瑤……
沈瑤忍不住抬手捏了捏林晟 那圓滾滾的臉蛋，“你的判斷不錯，但這般推論過于簡單，”不管是妖還是人都會隱藏，甚至有些瞧著光明偉岸，實則背地里什麼都干。
怕林晟 不懂藏在其中的陰謀算計，沈瑤還會特意舉例說明，包括先前不曾對林行止言語的，眼下全都對林晟 敞開，以防孩子行走在外會受其蒙蔽。
林晟 ……
哇偶，原來里面還有這麼多的事，大開眼界！
“多走多看，多思多想，多辯多望，”沈瑤從不覺得一個人太順風順水有什麼好，只有經歷風雨才能見到彩虹，越是璀璨的美景越是需要磨難歷練，想要登頂高峰，就要承受攀爬途中掉落的風險。
…………
三個孩子待在王府沒有多久，便被沈瑤和林行止安排人手送走。
林晟琰和林晟玨去了皇覺寺，林晟 回了道觀。
“你不走嗎？”沈瑤看著選擇依舊留在王府的五色石，很是好奇。
也不知是誰先前各種鬧騰不願意，眼下她給了五色石自由，結果非要賴在王府不想離開。
五色石……
幽怨地望了一眼沈瑤，五色石表示自己離開多危險，京城有這麼多妖精和高人，它可是很受人妖惦記的。
沈瑤……
“帶著的玉牌會幫你遮掩，除非你主動摘下丟掉，否則，沒有人會察覺到你身份的異常，”只能感應出五色石是一只弱小無害的妖精，就如那些什麼都不敢做，只躲在樹上嘰嘰喳喳的鳥妖，存在感和威脅感接近于零。
五色石還是不放心，心說京城的高人還是太多，它之前就曾出去逛過幾次，要不是有身後的景王府三字撐著，小心髒都要被嚇出來（它沒有心髒）。
“不去找你的有緣人？可惜我的孩子都不符合你的條件，”沈瑤狀似無意地嘆了口氣，跟著說到京城人杰地靈，五色石只有出門才能踫見，她此舉非是要趕走五色石，而是主動為它機會。
五色石一臉糾結，倒也沒有全都不符合它的條件，那個圓滾滾胖乎乎的小姑娘就很適合當它的有緣人，不過，道觀啊。
腦海中驟然出現這樣一幅畫面，五色石可憐兮兮地被打回原形，周圍密密麻麻布滿法陣，寸步難行。
沈瑤……
沈瑤倒看不出五色石內心的想法，但五色石的情緒都顯在臉上，壓根不需言語就能分清。
“道觀有道觀該守的規矩，佛寺有佛寺該遵的禁令。
你是天生地養的靈物，亦是自主化形的妖精，不管是道觀還是佛寺都不會對你無端出手。”
這都是這些人踏入修行之路時就會牢牢記住的規則，否則修行之心有瑕，如何修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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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再想想吧。”
五色石依舊沒能下定決心，好歹比之前的抗拒多了些許接受。
沈瑤見狀只是笑笑，提醒它出門時最好多帶些下人侍衛，“京城動蕩不休，哪怕是王府也不可能萬無一失。”
宮里的皇後瘋，宮外的朝堂瘋，不管誰卷進去都不好脫身。
五色石將沈瑤說過的話放在心上，出門時不忘多帶些人手，可饒是如此，它依舊被別有用心之人算計數次，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令妖厭惡。
‘嘖嘖嘖，如今這個風氣啊，京城內外人心惶惶，’一看就知道是宮里的問題，皇上到底什麼時候動手？
‘那就要看皇後什麼時候不顧一切，徹底瘋狂，’皇上在等皇後出手，甚至連同宮外的金家一起處理，而為了能一舉解決後顧之憂，皇上不介意先行犧牲一下後宮妃嬪和前朝世家，反正事後他也會給予補償，足以平復先前的虧損。
至于這些虧損里面是人命還是利益，皇上可不會關心。要不怎麼說上位者的心都冷血無情，利益才是他們追求的主流，其他什麼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有了可以，沒有也行。
系統覺得皇後很快就要發動手段來最後一擊了，因為這人在宮里小動作不斷，頻頻針對打壓，也不能說打壓，應該叫置人于死地。
可憐那些皇子皇女們的生母妃嬪，不管位份高低，乖巧與否，都不影響皇後對他們的針對。
“本宮就要去了，如今留著他們也沒什麼用，便陪著本宮一道走吧。”
鳳儀宮內，皇後坐在銅鏡前突然發瘋起來。不光話說的莫名其妙，就連舉手投足之間的動作也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伺候的宮人們面面相覷，不明白皇後這是怎麼了？剛剛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他們指的莫不是後宮妃嬪？那陪著皇後一道走的意思，嘶，不敢想不敢想！
宮人們紛紛低頭不敢多想，或者說這里敢多想的人早就消失無影，不知去向，如今能在鳳儀宮當差的誰不是謹小慎微？一點多余舉動都不敢有。
“你們離這般遠做什麼？過來，快與本宮上妝梳洗。
時辰不早，倘若再不準備起來，就來不及了。”
皇後輕描淡寫地說完，對著銅鏡忽地粲然一笑，全然沒有半分明媚的模樣，反倒多了些陰森森的氣息，原本上前一步的宮人嚇得發出一道短暫的驚呼聲。
宮女……！！！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帶下去，送回內務府，將沒學宮規的人往鳳儀宮送，哼！”
皇後眼神帶刀，說話惡狠狠，身後跪在地上的宮人很快就被人拖走，去向自然是內務府。
“快些與本宮梳洗打扮，誤了正事，你們都跑不掉！”
其他宮人們……
很快，盛裝打扮的皇後滿意離開，盡管此時窗外已是下午。
‘宿主，宿主！皇後瘋了！’
沈瑤正坐在王府花園里歇腳，腦海里突然傳來系統的大喊大叫。
沈瑤……
太陽穴漲著疼，腦袋還有點懵，沈瑤裝作困倦垂頭，抬手撐住額角。
‘喊什麼？皇後也不是剛瘋，這次又做了什麼？’
‘皇後殺人了，殺了那些平日和她作對的高位妃嬪，皇後真的瘋了，’瘋的徹底。
系統話說的飄忽不定，尤其最後那幾句話，讓沈瑤在機械音里听出了氣泡音。
沈瑤狠狠摁了摁自己額角，心說皇後這是不想給自己和家族留下任何後路啊，主動殺人，還是高位妃嬪，大概率膝下都會有子嗣傍身。
‘她不是瘋了，她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活不下去，更不願將好處白白便宜他人，’不像那些絕望中的人什麼都不做，皇後恨不得將自己的對手全部帶走。
‘為什麼？’系統不理解，宮外的金家貌似沒有對不起皇後吧。
‘不為什麼？這世上的事哪有那麼多因由解釋。只是心里想做就去做，’或許其中還有報復皇上的意思。
哪怕皇上不如何在意一些損耗，可損耗一旦過大，皇上也不好像宮外那些世家們交代，再有那些活著的皇子皇女，固然會去怨恨皇後和金家，可皇上作為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難道就能清清白白嗎？
皇家的人都不傻，大權在握時可以不在乎這些，大權旁落時卻不得不為自己來日打算。
‘皇上吶，’沈瑤笑了笑，說道皇後還是有些左性，既然不想讓皇上好過，直接解決皇上不就好了，明目張膽伐害後宮妃嬪是九族不保，專殺皇上一人也是九族消消樂，有什麼區別？
系統……
區別大了好不，她們再瘋哪敢朝皇上動手，這又不是擁兵自重，起兵造反。
‘皇後想報復皇上，’沈瑤笑眯眯地換了個姿勢坐穩，‘我今天教你一招，報復男人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送他離開。
為了權勢的男人，可以主動舍棄很多東西，美人，子嗣，親眷……都能犧牲。
某些自以為是的報復，對男人來說根本達不到傷筋動骨的程度，倒不如直接送他一程，’到時功名利祿如過手雲煙，再是輝煌燦爛都抵不住一杯黃土，哈，這才是最極致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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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被宿主的言語驚的目瞪口呆，它有點懷疑，不是皇後瘋了，而是宿主瘋了。
難不成一直穿越真會影響人的心智？怎麼宿主越來越癲？它，它，它要不要柔聲勸一勸啊。
系統想勸但自己又有點慫，思來想去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嗯，算啦算啦，宿主自己會調節，它乖乖听安排就好。
听安排的系統再次跑進宮，在對方大殺特殺後，皇上率先趕到。
與此同時還是宮里的禁軍，很快將皇後控制。
“放開本宮，本宮是皇後！”
“失職失責，無視宮規法度，你眼下已不是皇後！”
“哈！我不是皇後，莫非你忘了當年如何坐穩的皇位？”
“沒有你，金家會送其他女子入宮，不要將自己看的太重。”
“……”
帝後兩人當著眾人的面互懟起來，誰都不收斂，惹得眾人紛紛低頭不敢多听，生怕被後續追責時害了自己。
‘哎呀哎呀，精彩精彩！皇上皇後竟有這麼多壓于心底的不滿，他們最後不會打起來吧。
唉唉唉，動手了動手了！打起……這些禁軍可真不懂事，兩口子的事怎能去胡亂參與呢。’
系統邊說邊描述，至于畫面影像，太過血腥不便展開。
沈瑤已經從王府花園回到房間，林行止此時還在書房處理府邸雜務，她一個人半躺在榻上，手邊放著一本落魄才子配高門小姐的話本故事。
‘皇後被收押走了，皇後……哭了？不對不對，這人貌似又瘋了，皇上手臂怎麼受的傷？唉呀，那只杜鵑鳥在干嘛？嘿！妖精有真愛？皇上這麼老……’
巴拉巴拉巴拉
由系統轉述的這場大戲不管興起還是落幕都很干脆利落，等到第二天皇宮掛白有哀樂響起，宮外眾人才知曉昨晚差點來了一場嘩然的宮變。
皇上雖在，但皇後沒了，連同後宮妃嬪也沒了個七七八八，甚至還有幾個倒霉的皇子皇女，嘖嘖嘖，皇室人口驟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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