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啊，更適合柳銘霏和柳銘瑾日常摸魚了。
沈瑤不滿這份公務安排，倒不是非要讓柳銘霏和柳銘瑾出門，而是他們兩個對人情往來過于隨意，這讓沈瑤有些頭疼。
和上面的關系會越處越遠，如今不顯什麼，等到下一輩，下下一輩的子孫出來，就能看到差距。
柳銘宸沒這種煩惱，柳銘 三人卻是凡夫俗子。
沈瑤坐在後院長吁短嘆，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開竅。
“娘，城外廟中的桃花正值花期，不若兒子陪您走走？”
柳銘宸總算能歇一歇，趁著有空，過來探望沈瑤。
“你？”
沈瑤甩了甩手腕，隨手將團扇遞給柳銘宸，“舍得出門，是不是城外有什麼？”
柳銘宸正經宅男，平日除了辦事一般不踏出房門一步。
柳銘 要進宮，柳銘霏和柳銘瑾要按時打釘點卯，只有柳銘宸，我行我素，偏偏宮里兩位還非要慣著。
柳銘宸笑著搖了搖頭，娘這次真是誤會他了。
面對自家兒子真心實意的邀請，沈瑤不過矜持一會兒就點了點頭。
“問問銘 他們，不然鬧起來，怕是不得安寧。”
沈瑤起身，拿過團扇進屋。
……
問過的結果自然是母子雙人行變成了一家五口親子游。
柳銘 請了假，柳銘霏和柳銘瑾和同僚調了休。
三人興致勃勃地準備一堆吃食，隨後坐上駛往郊外的馬車，嘴上討論著這次的目的地。
嘈雜的聲音仿佛枝頭鳥兒，沈瑤單手撐著下顎，視線對準窗外。
青山綠水，田園花香。
洛京真是一處人杰地靈的好地方，哪怕荒廢多年，不過幾月，就慢慢恢復了部分元氣。
住在郊外的百姓人越來越多，柳景盛更是免除了幾年賦稅，就為了讓百姓們能多回血，穩住新建立的朝廷根基。
“最近從周邊城池過來許多商販，城中的房價又漲了一成。”
柳銘霏負責城防的事務，平日也會帶人巡視周邊。
原本空閑的房子有了人氣，還有不斷過來出售或者出租的牙人，無一不暗示著洛京的未來。
“大姐，這是城邊，城內房價已經漲了三成。”
柳銘瑾比了比手指，他的公務在城內幾處，更接近洛京原本的繁華地段。
那里被毀的比較徹底，但在重建時的力度也很大，其中就有柳家的手筆，連沈瑤都往里參進去了些。
當然，柳家做的並不過分，拿來的利益更多還是分了出去。
“來洛京的人越來越多，房價只會越來越貴，”如今一成三成漲著看起來夸張，實際上比起早些年的洛京，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沈瑤翻了個身，整理散落的秀發，“你們幾個未來可想干點什麼？”如今對他們的嘉獎多是虛職，實權還在柳景盛手里捏著。
畢竟新的政權還未正式改換門庭，一切都要先等告祭天地再說。
柳銘 刮刮鼻子，聲音沉悶，“兒子想日後離娘近一點。”
柳銘霏眉飛色舞，“我想入軍營，還是打仗舒服。”
柳銘宸輕描淡寫，“繼續斬除詭異，還人族朗朗乾隆。”
柳銘瑾表情跳脫，“我這里都行，只要不會太過無聊。”
沈瑤︰……
四個孩子四個想法，同樣也代表了他們的性脾氣秉性。
沈瑤伸手輕敲了敲桌面，“自己心有成算就好。”
只要不是傻乎乎的一問三不知，沈瑤不會干涉他們的未來路線。
柳景盛不是卸磨殺驢的人。再說新的政權確立，最要緊的就是休養生息關注境內民生，內訌？那是兵強國盛時期的產物，目前還到不了這種程度。
馬車前行，不過一會兒就停在了一處開滿桃花的山坡腳下。
沈瑤搭著柳銘霏的手下車，身上披了一件用料精致的外衫。
說是出來游玩，實際上母子五人沒待在一起多久。
寺廟的僧侶發現他們，一臉恭敬地將人請了進去。
這邊寺廟香火鼎盛，不似之前冷清，尤其紅光滿面的住持，看向柳銘宸的眼神就像盯著一塊肥肉。
雖說柳銘宸至今未真正拜入佛門，可他靠著自身實力刷出來的名聲，真真正正地起到了惠及佛門的作用。
洛京周圍不僅有佛寺，但論起復速度還是佛門。
“幾位施主，還請進入殿內。”
住持留著發白的胡須，臉上帶笑，和藹可親。
沈瑤回了個禮，跟在住持身後，目光觀察起殿內大堂的一些布置。
到處都是香火味道，只是比起外面的人來人往，殿內大堂的人並不多。
眾人繞過大堂去往後院，住持路上更與柳銘宸談起佛法，一老一少相處和諧。
柳銘霏湊到沈瑤身邊吐槽自家二弟就喜歡這些，日後怕是打光棍的命。
沈瑤無奈，“你呢？你倒是有夫婿，”結果把夫婿丟到犄角旮旯，自己顧著在洛京瀟灑。
柳銘霏︰……
柳銘霏抿嘴求饒，沒想到親娘竟然提及她那快要記不住容貌的夫婿，撓頭表示不是自己的錯，要怪就怪那人武功不行，不然他們夫妻如何會分隔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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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不能只說我，還有大哥呢。大嫂一人待在後院，也不見大哥日常過去多陪陪大嫂。”
柳銘霏橫了眼無知無覺的柳銘 ，秉持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直接將人賣了個干干淨淨。
突然覺得背後發涼的柳銘 ︰……
略帶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親妹和親娘湊在一起說話，柳銘 小聲問了句柳銘瑾，“娘她們提到我了？”
柳銘瑾正放空思緒，完全不知剛剛發生什麼，見狀只愣愣地搖了搖頭。
柳銘 ︰……
眼見指望不上，柳銘 干脆打起精神分出精力偷听。
不想沈瑤和柳銘霏已經換新的話題，柳銘 毫無收獲。
“好了，既然是出來游玩，就將公務什麼的暫時先放一放。
听說寺廟的素齋不錯，一會兒嘗嘗，你們各自散去，快別待在我跟前。”
沈瑤擺了擺手，端起桌面上倒好的清茶嘗了嘗。比不得家中茶葉金貴茶水幽香，但也有一股別樣滋味。
柳銘霏早就耐不住，柳銘宸想和住持多交流交流，柳銘 和柳銘瑾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沈瑤這麼一松開手，四個孩子便如飛走的鳥雀，呼啦啦地散了個干干淨淨。
沈瑤待在房間，身邊有伺候的婢女，出門就是一片茂盛清幽的竹林。
“去替我摘些竹葉回來，”小聲交代婢女兩句，沈瑤走到窗邊，抬眼看向遠處山巒之上的風景。
‘系統，若不是只你探出寺廟有異，我都懷疑銘宸有別的打算。’
系統跳出來自證，‘我可是能監控所有的人工智能，只能說柳銘宸氣運不減，每次都有機緣。’
氣運之子嘛，擁有逆天氣運的同時也擁有走到哪里哪出事的本事。
很不幸，他們選擇的這家寺廟，就是個賊窩。
‘我已經將他們四個打發走，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發現問題，進而將其順利解決。’
沈瑤將窗戶關上，隔絕自己視線的同時也將遠處的血色煙霧擋在外面。
沙沙沙——
風吹過，帶動竹林發出聲響，婢女拎著籃子，認真采摘片片細長嫩綠的青竹葉。
身下的影子被無限拉長延伸，可惜婢女未能察覺，依舊認真摘著竹葉，完成主子吩咐。
…………
“了塵大師，不知貴寺的藏書閣可否允我瞻仰一番？”
柳銘宸雙耳微動，面色平靜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了塵大師雙手合十，“自然可以，施主請隨老衲來。”
轉身引著柳銘宸離開大殿，不知是不是錯覺，了塵方丈走的有些快，腳步雜亂，不似驚慌，反倒迫不及待。
柳銘宸︰……
柳銘宸挑了挑眉，快步跟上不說，還繼續與了塵大師交流佛法感悟。
了塵大師表情怪異，好似看見了與想象中不相符的畫面，咧開嘴角露出笑意，“施主當真與讓人與眾不同。”
不管是害怕還是擔憂都未能產生，是個棘手的對手，也是大補的寶貝。
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了塵大師此時已不像德高望重的住持，反而更似走上歪門邪道的詭異，覬覦著眼前這具能量豐富的血肉身體，迫不及待地想將其吃下去。
“自比不得了塵大師，”柳銘宸說話謙卑有禮。
“哦？施主是知道了什麼？”了塵大師模樣古怪，身下腳步不停。
“確實知道一些，”柳銘宸抬頭起勢向前拍去，自己身形向後與對方拉開距離，“了塵大師，似乎不是常人？”
了塵的頭轉成180度，嘴角一路咧到耳根。
“施主何出此言？休要污蔑老衲。”
柳銘宸嘆氣，“了塵大師，都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這一身血肉罪孽深重，還是舍了為好。”
了塵大師雙手合十，慈眉善目的容貌變得猙獰可怕，“施主一派胡言，了塵冤枉。”
話說完，狀如鬼魅的了塵撲了過來，同時雙手向上呈不自覺彎起，猛攻柳銘宸身體和面部。
柳銘宸左躲右閃應對自如，偶爾還會回擊兩次，使得他們之間不得不僵持對峙。
——
“小和尚，後面是哪？”柳銘霏拍了拍給她領路的小和尚，眼楮盯著身後。
“施主，那里是藏經閣方向，”小和山看著有些呆呆傻傻，眼楮無神，像一個提線木偶。
“藏經閣？”
柳銘霏摸了摸下巴，轉身就要往藏經閣跑，不料被小和尚攔住去路，“施主，你走錯了。”
柳銘霏︰……啊？
不過片刻，小和尚被柳銘霏敲暈，拍了拍手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說說，非要攔我做什麼。”
原本她只是想好聚好散，結果非不讓她離開。
小小邪異，能攔得住她？
柳銘霏輕哼一聲，邁步向藏經閣方向飛奔而去。
可惜她到的不早，柳銘 已經先一步幫上忙，二打一，了塵大師不是對手。
“你跑回來了？”沈瑤抓著柳銘瑾，這孩子一見面就讓她快些躲起來，隨後更是繃著小臉關上院門，自己站在小院中央警惕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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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寺廟的住持不對勁，大哥他們正在藏經閣合力應對。”
柳銘瑾回來是要保護自家親娘的，不然對方拿親娘要挾怎麼辦？
沈瑤側頭，遠處的藏經閣方向有打斗聲傳來，系統更是早柳銘瑾一步，跑過去看熱鬧。
“過來歇歇，寺廟這麼多人，他們不會只盯我們。”
沈瑤一點不怕，還有心情處理婢女采摘的青竹葉，柳銘瑾听完眉頭擰成一團，最後還是被沈瑤拉過來坐好。
柳銘瑾︰……
柳銘瑾看著推過來的茶盞，放在嘴邊抿了抿。
唔
味道還不錯，雖然一開始有些澀，但嘗起來有回甘。
“還不錯吧，這里的青竹葉品質好，”沈瑤笑笑，低頭繼續擺弄竹葉，將其認認真真捋好放置在木盒中。
“娘，我們不走嗎？”柳銘瑾有些坐立不安，藏經閣的打斗一時半會結束不了，萬一蔓延起來……柳銘瑾簡直不敢想。
“外面情況那麼亂，我們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藏經閣打了起來，原本其他受到轄制的僧人肯定會趁機出手將水攪渾。
沈瑤想到他們母子的身份，不信洛京不會派兵過來。
“安心等著，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過來。”
沈瑤信誓旦旦，柳銘瑾一頭霧水。不過他相信親娘不會欺騙自己，乖巧地笑著點了點頭。
邊品茗喝茶邊听著耳邊的打斗之聲，在天色漸漸加深後，總算有沈瑤口中提到的救兵趕來。
是城防司的人。
柳銘霏和柳銘瑾都在里面，見到同僚出現還有些驚訝。
但是柳銘 和柳銘宸早有所料，他們聯手將住持摁下，順便查封和羈押整個寺廟和僧人。
沈瑤回到府邸天色已黑，柳修文從宮里出來，直接將四個孩子叫去書房問話。
系統嘖嘖稱奇，‘這人真看重小輩，宿主不心動？’
沈瑤抬起眼眸，神色平靜地用端來的水盆洗漱，‘心動什麼？柳景盛正值壯年，柳銘 他們沒有上位的可能，’哪怕那間寺廟搜出來的東西很能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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