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里面是顧氏電子上一個月的新品提案，競爭激烈，不容樂觀。”
顧宣煦攤了攤手，吊兒郎當的隨意模樣與家族中某位長輩如出一轍。
顧宣鈺低頭翻看著遞過來的文件，“你是負責人，有什麼看法？”
顧宣煦兀自擰眉搖頭，“與想象中的成品有些出入，不建議立刻投入生產。”
起碼目前不行，肯定賠錢，顧宣煦雖然不介意在正常損失範圍之內，但這種一看就沒有任何結果的胡亂提案，還是算了吧。
已經有幾年經驗的顧宣煦也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經過在顧氏電子內部這幾年歷練學習，毫不夸張的講，他如今已經算是滑不溜秋的老油條，一般人可是輕易坑不到他。
顧宣鈺無奈，“宣霆的事怎麼說？陰溝里翻船。”
顧宣煦……
“哥，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好端端的提二爺爺家的堂哥做什麼。
略有孩子氣地鼓了鼓臉頰，顧宣煦表示自己那不過是顧忌親人面子，才會與他委婉周旋，換成其他敢給自己挖坑埋土的人，他早就算賬了。
顧宣鈺挑了挑眉，看著自家二弟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很是好心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怕，並不是想說你什麼，只是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無。
爺爺如今身體狀況不佳，這些年顧氏電子進了不少家里人。
二伯家的宣琳、宣凱、宣杰，小叔家的宣璐、宣琛，堂伯家的宣霆、宣昊，再算上我們三個。”
這麼多的人，目標都是顧氏電子，可不得時時提防，日日準備。
顧宣鈺進來顧氏電子之前，有顧宣安和顧宣寧，後來這兩人隨前大伯母離開，顧氏電子只剩他一個家族小輩。
再之後就是宣煦他們長大，一波又一波的進入顧氏電子，最終形成眼下這個局面。
顧宣煦揉頭，小聲嘀咕一句，“堂伯家的宣霆和宣昊，真是深得二爺爺與堂伯本領真傳。”
那小道走的叫一個溜，要不是自己提前多留了個心眼，虧肯定是要吃下去的。
不過是緋聞頭條而已，顧宣煦也不擔心假的能發酵擴大，但它就是惡心人啊，三天沒吃下去飯。
顧宣鈺……
顧宣鈺能說什麼，只能講這是二爺爺一脈的傳統藝能。
畢竟靠著這門手藝，人家吃了不少長房的便宜。
有些事情雖然隨著時間掩藏在了歷史的長河中，但痕跡這種東西，細細挖挖還是能挖出些蛛絲馬跡。
顧宣鈺比顧宣煦年長幾歲，沈瑤偶爾也不少和他念叨這些事。
越是關系親近的親人，才越要提防，因為只有他們，捅人才會最深最疼。
“好了，知道他們不走正道，日後就離他們遠些。”
顧宣鈺讓顧宣煦將提案拿回去，順便提醒他下午要回老宅的人。
“宣妍也要一起？”顧宣煦覺得以自家妹妹吃什麼都不能吃虧的個性，去了老宅又有好戲可看。
老太太高齡，行事便越發的老糊涂，有些話不管能說不能說，通通往外說。
作為早就搬出去的小一輩們，他們兄弟最不耐煩應付這些，但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去。
“去吧，早去晚去都得去，免不了被說一頓。”
顧宣鈺拿起電話通知顧宣妍，顧宣煦則站在後面瘋狂輸出。
下午，倒霉三兄妹集結，各自驅車前往老宅。
來的正是時候，李淑麗坐在輪椅上被照顧她的護工推出來放風。
已經九十高齡的李淑麗身體再硬朗也擋不住器官慢慢衰竭。
早年的精明強勢退去，如今卻是變的越發糊涂。
三兄妹互相對視一眼，正常走過去問了聲好，然後就被叫住要行事有愛，不可太過針對家族親人。
“太奶奶，您說的真對，等我日後見到宣霆他們，一定將您的話如實轉告，”宣妍一臉笑呵呵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她剛下車時的不爽。
不過陰陽怪氣的話很像她的風格，誰的面子都不給。
“是啊，太奶奶，宣霆他們確實做的太過分了些。
我還是親堂哥呢，要不是反應快人得上新聞頭條，”宣煦不忘撕開自己的傷疤先行賣慘。
宣鈺見弟妹兩人說的差不多，趕緊把跑偏的話題兜住，讓雙方面上都能過得去。
三兄妹轉身進屋，走的干脆利落，讓一旁的李淑麗壓根沒機會開口。
李淑麗……
李淑麗忍不住和身邊的護工抱怨，但護工是誰，打工人打工魂，拿著雇主的錢完全不會多管閑事。
管李淑麗怎麼說？說久了沒人搭理也就不再開口，畢竟自言自語還是很考驗臉皮厚度。
“奶奶”
三人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去見周敏慧。
與李淑麗不同，周敏慧對他們的態度還不錯。
比起李淑麗說的一些掃興話，周敏慧更多的還是關心他們的身體，公司的事情，以及各自的感情生活。
嗯，貌似也不比李淑麗好多少，宣煦和宣妍躲在宣鈺背後小聲嘀咕，兩人回了老宅就像是長滿刺的刺蝟，一直處于向外炸毛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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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也是顧家老宅氛圍實在不怎麼好。
三個都是人精，從小到大天賦異稟，說一句話能自動聯想出八層含義。
奶奶是不是真的關心自己，都是心知肚明的情況，沒必要非的開口講出來。
成年人的世界遠比小孩子復雜，適當地留一些體面，對他們彼此都好。
“宣璐和宣琛兩個回來總念叨你們，我們都是一家人，還是要幫一幫。”
周敏慧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話說的太多容易不好意思，盡管偏心顧景沐是周敏慧做得最自然的一件事。
“奶奶，宣璐和宣琛真這麼說？那真是長大了。
前些日子爸媽還講小叔做事總喜歡毛手毛腳。”
宣璐和宣琛都是顧景沐的孩子，遺傳的毛病一模一樣。
宣煦掌握了宣妍反話正說的本事，開口胡言亂語。
周敏慧被搞得不知所措，關鍵宣妍還趁機笑嘻嘻地挎住她的手臂撒嬌賣萌。
好家伙，他們這一手與之前對付李淑麗的辦法簡直如出一轍。
“奶奶，放心吧，我們是一家人，”小叔他們日常用來掛嘴邊的聖經，他們怎麼會不知道。
回來老宅的生活果然夠無聊，不管是住在老宅的長輩還是同輩，見面多是各種試探與針對。
時間短的時候還覺得樂趣，時間長了只剩下無聊。
宣妍托著下巴，“真羨慕爸媽能出去游玩散心。
不像咱們，應付公司應付家里，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宣煦配合宣妍一唱一和，“按太奶奶和奶奶的意思，她們已經限制不住爸媽。”
欺軟怕硬唄，他們三個翅膀不夠硬，還得熬。
宣妍跟著哼的一聲，“真不理解維持這樣一個表面光鮮亮麗的家庭有什麼好，”都是假象，一戳就破的泡沫罷了。
宣鈺接完電話，轉頭叫他們趕緊回各自房間休息。
“一個圈子有一個圈子的規則，我們身處這樣一個圈子，除非自身足夠強能夠打破規則，不然就要低頭遵守。”
不能總是想著妄圖破壞什麼，要知道破壞的代價遠大于維系。
宣煦和宣妍面對親哥時會乖乖听話，這是他們自小養成的習慣。
各自回屋休息，養足精神還要應付老宅的事端。
遠在一處小島度假的沈瑤和顧景潤兩人可不知道自家三個崽兒的苦逼遭遇。
就算知道，他們這對無良父母也只會捂嘴偷笑。
這都是成長的必要途徑，沈瑤和顧景潤都明白的。
“沈董真的不怕？”顧景潤湊到沈瑤身邊，兩個人臉貼臉的舉動曖昧無比。
“怕，希望宣鈺他們能撐得住，別讓我失望。”
沈瑤笑的一臉燦爛，心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這句話她也是到了今日才真切實意的有所體會。
與前幾個世界都有所不同，社會體系決定社會結構，財閥制度的存在確保了選擇正確接班人的重要性。
沈瑤的完美集團想要在這方世界長長久久地發展下去，就得選擇出一任又一任有能力的接班人去傳承發展。
沈瑤如今有三個孩子，保證一碗水端平的同時要選擇最合適的人來接管集團，只能擇優。
至于如何擇優？老宅和顧氏電子就是專門用來磨練的場合，勝者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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