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土著大戰穿越眾!
當天邊吐白之時,喧囂了一整夜的察院已經恢復了安寧。隨著城外的旗軍,官軍,達官軍趕到,肆虐察院一整夜的強盜終于四散退走了,不過救災募捐款項被卷走了大半。留下的都是帶不走的同伙,亦或者無力逃脫的強盜。
得知這一情況,匆匆趕到的一眾官旗達官連馬都不下,追了出去。甚至原本被打的爹都認不出的真、神二衛旗軍也突然士氣大振,加入到追捕的隊伍里。發大水到如今一直躲在衛所衙司,連家都不敢回的鄭富還特意找鄭直借了幾個人,非要湊點軍功不可。
如此整個察院只留下了殘存的部分隨員標兵還有鄭直和江侃的援兵。
“干什麼……”
“你們……”
“救……”
察院隨員沒有想到,一炷香前為了救他們奮不顧身的援軍,轉眼之間就成了送他們歸西之人。在確認察院死傷殘存人數相符後,單方面的清理被毫不猶豫的執行了。
巡按公廨之內,鄭直眯著眼,一頁一頁的翻看面前的記錄。這是剛剛眾人為葉文秀收殮遺骸時,在對方身上發現的手賬,上邊記載了關于鄭直乃至鄭家的很多事情。當然大多流于表面,並沒有關于鄭家內部,關于嘉靖會,關于襄王府,興王府的事。不過也足夠讓他驚出一身冷汗,煤炭行會,楊家瓷廠,滏字號,慶字號, 城藥市,何記爆竹工坊,平山鐵廠,廉台渡等等的幾乎將他的實力挖出了大半。鄭直本來不過好奇隨便瞅瞅,不曾想對方竟然在私下調查他。
姓葉的想要做什麼?看來那一萬兩千兩銀子並不是對方不講究,只不過是想要先預支而已。有了這個發現,他才直接讓朱總旗將察院所有人全部滅口。這些東西,單憑葉文秀一個人是做不成的。俺敬佩你是好漢,可是你卻想要俺全家人的命。
“你怎麼跑這了?”江侃一改以往的脂粉打扮,腰間插著四口刀,進門就被門框別住了。
“找俺啥事?”鄭直不動聲色的將手賬扔到了桌上。
“外邊怎麼回事?”江侃費了好大力氣才走進來,就手關住門“為什麼都滅了口?”
“這老東西在私下摸俺的底。”鄭直指指手賬“俺睡幾個女人,他都清楚。”
“那也不用都滅口啊。”江侃感覺鄭直魔怔了,一個多小時前對方還大義凜然,奮不顧身的要救人,如今救了人又親手滅口,何苦來哉“好多人都看見他們活著呢。”
“這好解釋。”鄭直拿出煙點上“傷重不治身亡。”
“……”江侃坐了下來“有必要這麼絕嗎?”
“就要這麼絕。”鄭直斬釘截鐵的看著江侃“你忘了,這是你講的,你要的。”
“要不要再加上一句偶像?”江侃一听大笑,卻不去拿手賬“你的意思是,這屋子里也許還有?”
“俺不可能把察院外邊的人都殺光了。”鄭直嘆口氣,對方不上當。
“一般這種時候,他們都會把東西藏在牆上書畫的背後,或者書桌的底下,或者地磚下邊。”江侃笑著指指周圍“亦或者玩逆向思維,正大光明的放在明面上。”
鄭直笑罵一句“那還愣著干啥?你這模樣也不怕人把你當倭寇剿了。”
“給我二十年,我還你一個沒有倭寇的世界。”江侃講完,發神經的又笑了起來,卻開始將身上的刀抽出來放在桌上。無意中看到牆上的一幅畫,神情一滯。
“看不出大相台還喜歡打獵。”時刻留意對方的鄭直調侃一句。
無它,牆上掛著的是一幅畫工粗糙水墨畫,背景似乎是一片秋海棠葉,最上邊畫著一頭熊,剩下的飛禽猛獸都集中在右下角。有大貓,飛鷹,青蛙,還有一個長著手和腿,發光的球。
江侃想了想,收起玩鬧之心,開始認真的找了起來。可是結果讓人很沮喪,除了翻出來幾封家書和四百兩銀子外,竟然一無所獲。
“這個銀包還是俺請他去藥市,送過來的。”鄭直有些無語,這年頭還有不喜歡銀子的官?
江侃沒有理會,望著牆上那幅畫久久不語,片刻後苦笑“我有些後悔畫蛇添足捐銀子了。我應該老老實實的走關系,哪怕找張家也好。”
鄭直哭笑不得,拿起手賬“俺去安排一下收尾。”起身走了出去。他已經看出對方似乎有所發現,既然不願意講,那麼鄭直也不想听“喪氣話留著快死的時候再講吧。”
江侃沒有動,依舊望著那幅畫。正如鄭直所言,這畫真的不怎麼樣,可是只有他看得懂,一片秋海棠卻被涂了五顏六色意味著啥。沒想到葉文秀竟然也是一名穿越者。
拿出三根煙,一齊點上後放到了畫的面前“雖然是小說,可是我答應你,一旦有機會,我將重現中華光耀。”
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他沒有想過,哪怕是到了小說,依舊有人熱衷于洗刷曾經的屈辱。雖然他更熱衷于金錢美女,可身為一名大學生,小白臉,他也有一顆熾熱的心。意淫又何妨,哪怕是小說里,統一一次全世界也好啊。
日出之時,楊虎等人攜帶著黑吃黑搶來的銀箱逃出城,來到了十里鋪附近。因為如今大水尚未完全退去,所以可供他們選擇的路並不多。
這一趟雖然損失了十幾個人,不過總算有所斬獲,兩口大銀箱,差點把他們準備好的馬車壓壞了,好在一路上沒有出意外。
“老二,招呼!”楊虎瞅瞅周圍。他已經養成沒把握的事不干的習慣。因此當得知賈布的意圖後就派人回山東喊人去了。那些人大水漫城前一直在城外,如今也不曉得生死。
白英應了一聲,迅速的發出了一種特有的鳥鳴之音。只是剛剛叫了幾聲,就被楊虎一把推開,緊跟著一支羽箭擦著對方肩膀飛了過去“有埋伏!”
卻已經遲了,數人中箭不起,其余的人趕忙尋找地方躲避。
“姓鄭的果然要殺俺們滅口,一定是姓鄭的。剛剛出城的時候,那些看門的眼神就不對……”白英不停的咒罵“他就不是好人,早知道,上次就不該幫他,俺們還為了他落草為寇……”
“老二。”幾步外雜草下,趴在水坑里的楊虎怒喝一聲“住口!”
白英立刻閉嘴,拿著刀戒備四周。對方有弓箭,如今他們不敢動。可是對方也因為草叢,灌木遮掩,無法準確找到他們。
“對面的好朋友,俺們是良人,路過寶地,放條生路吧。”楊虎大喊一聲。
可是四周根本無人回應,顯然人家根本就沒打算和他們廢話,也沒打算放他們一條生路。
就這樣,雙方一直耗到傍晚,除了中途多了七個路過的枉死鬼外,沒有任何變化。
“入了夜就好了。”白英見多識廣,為已經明顯疲憊焦躁的手下人打氣,到時候俺們……
“住口。”楊虎無可奈何。這道理自個懂就行了,你嚷嚷出來,是怕人家不動手嗎?
果然,片刻後,不遠處冒出了一群人,有張弓搭箭的,有捉刀上前的,一切顯得有條不紊。直到目下,對方都一聲不吭,也不亮字號,顯然都是勁卒,只是有些過于自大了。
“沖上去,和他們攪在一起。”楊虎待對面的弓手和趟子手完全脫節夠,突然大吼一聲躍起。早就蓄勢待發的白英想都不想就跟了過去。二人手下殘存的數人也曉得若不拼一拼,必死無疑,同樣大吼一聲沖了過去。
楊虎雖然是靠著腦子打拼,可他同樣清楚,沒有過硬的拳腳本事,活不久。因此這一年多一有功夫就打熬身體,如今三十來歲的他,對付一兩個人也不在話下。可是他選中的第一個目標就直接給了一個下馬威,一劈,一擋,然後對方不講武德的順勢將刀橫掃而來,楊虎嚇得棄刀才堪堪躲過。可是這人卻得理不饒人,追著楊虎砍“不堪一擊,不堪一擊,跑啊,跑啊……”
楊虎立刻听出,對方是賈布這個王八。
“賈布去死……”同樣听出來的白英直接從斜刺里殺了出來,賈布雖然刀法精妙,奈何臨戰經驗實在無法和這些強盜相提並論,慌忙變招應對。
楊虎見此,立刻抓起地上的石塊扔了過去。王鐘一心二用,一邊應對不要命的白英沒章法的胡砍,一邊躲避石塊,瞬間落了下風“弓手,射啊,射啊……”
“啊……”片刻後,一人慘叫倒地,卻是王鐘帶來的人“射偏了……”因為只有一只眼楮,他不得不再次大喊。
可是遠處的幾個弓手似乎瘋了,又射中了他的兩個手下。
“司令,俺們中埋伏了……”一個手下湊過來幫忙擋住白英越發頹勢的攻擊“老路他們讓人摸底了。”
江侃一直很喜歡高大上的稱呼,大當家的這種稱謂太沒水準了。因此去年就組建了一個保鏢司令部,委任頭號保鏢賈布擔任司令。目前一共八個人,分別擔任,副司令,參謀長,副參謀長,後勤處處長,副處長,作訓處處長,副處長,都是缺一不可的精兵強將。
王鐘一听,趁著後勤處處長擋住楊、白二人的刀,扭頭查看,果然遠處的弓手已經換人,而更多的人則從周圍聚攏而來“跑……”
沒等他喊出來,不遠處的副參謀長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是腦袋中了一箭。
王鐘再也顧不上那麼多,轉身就跑,可是已經晚了,包括參謀長,作訓處副處長還有他在內的數人已經被包圍了“虎哥,英哥,這是做啥?誤會,誤會,俺們是好兄弟啊。”
“誤會你大爺……”白英受了這麼久的窩囊氣,哪里肯放過他們。甚至沒心情和趕過來營救他們的人打招呼,就大喊“收了弓箭,砍死他們……”
楊虎死里偷生,直接坐在地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欣賞即將開始的廝殺。
“看來是俺誤會鄭公子了。”白英湊過來遞給楊虎一根煙“還是大當家腦子好,能轉過彎,否則就真的虧待人家了。”拿出火鐮為二人點煙。
楊虎笑笑“回頭尋個模樣俊俏的給人家送過去。”
“行。”白英正要發散思維,突然感覺周圍安靜了,扭頭一看“快跑……”顧不得解釋,拉著楊虎就跑。
楊虎扭頭一看,目瞪口呆,只見不遠處的賈布面目猙獰,瞎的那只眼已經變成了黑洞,身上的箭衣早就成了碎布。楊、白的手下如同砍瓜切菜般被對方殺得人仰馬翻。更可怕的是,王鐘瘋了,連自己人也砍死了兩個。幾乎片刻,對方周圍已經沒有了活物。
“楊……”王鐘正要去追就要消失在盡頭的楊虎二人,卻突然如同中了邪一般癱軟在地。
咋這麼短?明明史臻享能撐很久的。看來自個還是學藝不精啊。
沒錯,生死之際,王鐘拿出了從史臻享身上找到的糖豆。當初史臻享砍人,就是吃了這東西後,神勇無敵的。只是因為對方過後那球樣瞅著嚇人他才一直沒有用。如今為了保命,只好拿出來吃了。剛剛王鐘為了求生,沒時間猶豫伸進袋子抓了一把就都吃了,如今感到眼前的一切都是紅色的,越來越紅。
突然,遠處又冒出了幾個人,對方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站到了王鐘跟前。看著七竅流血,不停顫抖的王鐘,用腳踢了踢對方“把這些扔河里,東西拿走。”一邊下令,一邊蹲下來,開始翻檢王鐘的身上。
“你你你……”王鐘很想曉得,對方的身份,甚至求饒“饒……饒饒……”可是對方根本不給他機會,抽出匕首捅進了他的胸口。
“三郎,那兩個人跳河了,沒追上。”這時手下跑來回報。
“娘的。”劉三惱火的起身踹了對方一腳“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