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算不是格利菲斯指使的，利亞斯帶人打我總是事實。”
“那邊的監控拍到了整個過程，你們可以調取監控！”
羅杰姆被女警員的警告嚇到了，急忙補充道。
“等下，我出去打個電話。”
男警員聞言，急忙起身走了出去。
“對了，你剛才說你正在和格利菲斯議長的女兒談戀愛？”
“是暗戀對方嗎？平時有沒有去到過對方家里？”
男警員離開後，女警員一臉好奇神色開口問道。
“我們是彼此真心相愛！絕不是我單方面的一廂情願！”
“雖然很多時候我確實會獨自一人想起她…”
提到自己女友，一直情緒低落的羅杰姆，嘴角突然露出笑容。
只是在凌亂的油彩和鮮血映襯下，這樣的笑容看上去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女警員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攝像機，確定上面信號還開著。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為了伊麗莎白小姐的家世背景，才想要和她戀愛？”
“畢竟這樣的優秀女孩，在整個上流社會都是無數青年才俊的追求目標。”
女警員故意下套問道。
“不不不！我喜歡她，跟她的家庭背景沒有關系！”
“甚至有些時候，我還希望她沒有這樣顯赫的家庭，和我一樣是個窮苦人家的女孩…”
“這樣我們就可以理所應當的成為情侶了…”
羅杰姆像是受到了羞辱，急忙反駁說道。
臉上的表情愈發顯得扭曲。
“呵呵，好吧，格利菲斯先生或許很高興听到你這樣的祝福…”
女警員不屑笑了笑，戲謔嘲諷道。
“我到底要在這里坐到什麼時候？”
“明明我是受害人，為什麼要還要遭受這樣的待遇？”
“我很累，身體很不舒服，我想回家休息…”
“至少先把我的手銬解開好嗎！”……
隨著困意和身體里的劇痛一陣陣涌來，處在崩潰邊緣的羅杰姆開始喊叫起來。
“安靜！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們就無法繼續進行調查了！”
“或許會把你先關進監獄里安靜一晚上。”
身材肥碩的女警員打斷他，毫不留情威脅道。
“吱呀——”
就在這時，那名男警員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
“羅杰姆，剛剛我們去查過了，你所說
的那台監控昨天剛剛壞掉，還沒來得及維修。”
“因此今晚巷子里發生的一切都沒拍到。”
“並且也沒有任何證人可以站出來替你作證。”
“根據你的怪異裝扮，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是嗑藥磕多了，或者從事了什麼不法行為…”
男警員按照上司安排好的話術，眼神凌厲盯著羅杰姆說道。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撤銷報案，今晚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走回你的家里，洗個舒服的熱水澡，睡一覺忘掉不開心的事情…”
“或者，我們現在立刻帶你去做尿檢，調查你的行蹤軌跡，一旦有任何涉嫌違法行為，你將被關進監獄…”
不等羅杰姆開口辯解，男警員一口氣說道。
隨著對方毫不客氣的話語出口，羅杰姆愣住了。
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只剩下監控審訊的攝像頭紅色信號燈不斷閃爍。
“它亮著紅燈！”
愣神怔了一會兒後，羅杰姆指著那個攝像頭喊道。
“我看到巷子里的監控，也亮著紅色燈光，它不可能是壞的！”
“那里一片漆黑，只有監控的信號燈是亮著的！”
“求求你們，幫我伸張正義！那是我兩周的收入！”
“你們不能讓壞人逍遙法外！”
羅杰姆時而激動，時而卑微叫喊著，淚水再一次從白色油彩的臉頰上滑落。
“嘩啦~嘩啦~”
他試圖揮舞胳膊，鎖住雙臂的手銬發出一串金屬踫撞聲響。
同樣像是憤怒的吶喊。
廉價皺褶的紅色西裝上衣肩膀處被撕裂，露出里面同樣骯髒的綠色襯衫。
在這一刻，羅杰姆感覺自己像是成為了真正的小丑。
滑稽，可笑，無助……
“這麼說你打算選擇第二條方案了，對嗎？”
男警員看著不甘心咆哮的羅杰姆，雙眼微眯，面露凶狠神色問道。
“不…”
“我不…”
听到警員的威脅，剛剛情緒激動的羅杰姆又一下子安靜下來。
他怔在那里，愣愣說道︰“是格利菲斯讓你們這麼做的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們是一伙的，他是議長，你們要听他的，一定是這樣…”
“閉嘴，在這份筆錄上按下你那該死的手印。”
此刻，這名男警員也沒有了一開始的耐心。
干脆直接抓
過羅杰姆的右手，強制在筆錄上按下了手印。
羅杰姆視線從筆錄內容上掃過。
隱約看到了“嗑藥”“意外摔傷”“疑似精神不正常”…等字眼。
“哈…”
“哈哈…”
“哈哈哈哈…”
羅杰姆頓時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麼好笑的畫面。
原本渾身疼痛的他，先是愣了一下。
隨後忍不住在審訊室放聲大笑起來。
隨著身體顫抖，臉上和身上的淤青傷口疼痛感更加強烈。
然而巨大的疼痛，反而讓羅杰姆有種打了麻藥的感覺，更加止不住的狂笑。
雙手綁著手銬的他就這麼坐在椅子上，滿是油彩的臉龐上是一張咧開狂笑的嘴巴。
一男一女兩名警員，盯著突然間狂笑不止的羅杰姆，一下子愣在那里。
果然，這家伙是個精神有問題的流浪漢麼……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
這名肥胖女警員，看著小丑裝扮的羅杰姆狂笑的模樣。
心里突然像受到了什麼東西的敲打，眉頭逐漸緊鎖。
原本充滿鄙夷嘲諷的眼神里，不知不覺逐漸多了一抹同情的神色…
“哈哈哈哈…嘔~”
直到笑得有些干嘔，羅杰姆彎腰直接朝著地板嘔吐起來。
“彭！”
男警員走過去先是關了攝像機，然後回過身，毫不客氣一拳打在羅杰姆臉上。
“我的好脾氣用盡了，快滾出去！”
“再讓我看到你，我發誓下次會用子彈打爛你這張狗屎小丑臉！”
說罷，男警員解開手銬，直接拽著羅杰姆的衣領，將他從座位上拉起來。
然後打開審訊室房門用力推了出去。
“謝謝，我也是…”
然而此刻的羅杰姆，再沒有了之前的怯懦恐懼神色。
狂笑過後的他，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如同撲克臉的冷漠表情。
羅杰姆看了看自己被撕破的紅色西裝袖口。
又重新拽了拽凌亂的馬甲襯衣，對著附近玻璃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雙手整理了一下凌亂油膩的發型。
隨後在人來人往的警員或嫌疑犯疑惑目光中。
身著紅西裝的羅杰姆微微駝著背，面無表情目視前方，邁步朝著門口走去。
走廊盡頭，敞開的警察廳玻璃門外，一片漆黑的夜色仿佛是無盡深淵。
靜靜注視著一步步走來，可怖小丑形象的羅杰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