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原本想過去的腳步因為瞳瞳這句話頓住。
倒不是她不想過去，而是瞳瞳和高姐搭載的空中小巴士已經啟動。
倒不是什麼危險項目，只是類空中蹺蹺板的項目，巴士車廂已經在啟動後慢慢升空，來回移動。
瞳瞳被逗得“咯咯”直笑，也顧不得底下的時漾和傅景川。
時漾一直仰頭盯著半空中前後緩慢移動的小巴士，人是不由自主地緊張的。
傅景川已經來到她身邊，也抬頭看了看空中巴士里的瞳瞳，而後看向時漾。
“這家游樂場設備有經過嚴格檢修，不用擔心。”
他開口道。
嗓音雖然淡淡的沒什麼起伏，但和稍早前的梆硬相比已經少了許多。
時漾不由轉頭看了他一眼，輕點了個頭︰“嗯。”
視線又重新轉回空中的小巴士上，臉上倒沒有了剛才的緊張，只是純粹找個轉移視線焦點的地方，以避開和傅景川獨處的尷尬。
傅景川看著她認真看空中小巴士的模樣，雖然明知她在回避他，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份愧疚還在，早上那份陰晴不定的戾氣已經消散，只是覺得心口愴然而已。
明明是陽光明媚的春日早晨，他心里卻比秋冬戈壁荒漠還覺寂然蕭瑟。
“早上我不是故意要對你發脾氣。”
壓了壓心底涌起的愴然，傅景川再次開口解釋，“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突然發現有種提筆忘字的空白。
時漾已經轉過頭，和往常一樣柔聲安撫道︰“沒關系，我沒有放在心上。”
“瞳瞳的事，謝謝你告訴我。”
她真心感激和道謝。
傅景川只是勉強牽了牽唇︰“沒關系，應該的。”
時漾也牽了牽唇，算是回應。
彼此都有些相對無言，但不小心撞上的雙眼卻又似帶著魔力，視線一撞上就是不自覺地膠結，一個溫柔似水，一個深冷如幽潭，靜冷下的視線交集讓兩人都有些忘卻周圍環境。
傅景川根本抵擋不住時漾這雙眼。
時漾也一樣。
幾乎在陷在她眼眸的泥潭中時，傅景川的身體已經先于理智做出反應，他伸手拉住了時漾胳膊，臉也朝她俯低下頭，鼻息交融間，眼看他就要吻上她的唇時，彼此瞳孔里倒映著失神的對方又讓兩人猝然驚醒，而後不約而同地推開了彼此。
“抱歉。”
“抱歉。”
連開口的話語都不約而同的一致。
兩人也各自側過身微微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我只是覺得我早上不應該這麼對你。”
傅景川開口，嗓音已經冷靜了下來，“所以特地回來和你道個歉。”
“我知道了。”時漾的回應也是同樣的平靜，“我沒有在意，你不用放在心上。”
“嗯。”傅景川淡應，“我先去忙了。”
時漾點點頭︰“好。”
空中小巴士已經停了下來，瞳瞳正隨高姐下車。
傅景川過去和她道別。
瞳瞳明顯失落︰“爸爸不能陪我玩了啊？”
傅景川蹲下身輕摸她的頭︰“爸爸還有事要忙，晚上回來再陪瞳瞳，好不好？”
瞳瞳雖不開心，但還是點點頭︰“好。”
而後傾身抱住傅景川︰“爸爸抱一下我。”
傅景川依言抱了抱她，又叮囑了高姐幾句，這才離去，沒有再特地和時漾道別。
這個沒有道別的舉動是有意為之，卻也又成了他外出路上新生出的愧疚點。
他去找了陳麗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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