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做了一個假模假樣的躬身動作,隨後忽然補充
“不過,這其中也並非沒有例外,但這種例外並非是因為它少了某一屬性,而是多了某一屬性而出現的,您應該知道正確答案了?”
海灣……不,它現在也有煤油味廢氣了,工廠……不,它可以不被定義為街道是因為某種意義上它和木台深深相連,所有工人都一直處于木台區域,他們就是木台這個場所的npc。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了。
“墓地……嗎?”
“正確。”
凱撒向白無一豎起大拇指
“不愧為白先生,墓地正是一切街區的異類……它並不發散出廢氣,所以,雨滴到那里也就成了正常的,作為墓地玩家的胡安先生,半夜出行也就不會受到影響。”
“並不散發,但,應該不是不生產吧?”
“墓地是一切生命的終點,然而,在這座城市中,除了腐爛後就不會造成多大威脅的尸骸,還有機器人這種生命,我在環保上實在是學識淺薄,但也知道電池和部分化學零部件對于地面的污染……如果只是單純這樣一日日堆積,且全部堆積到那的話,那個地方,恐怕比起墓地,現在應該更像是一個垃圾場吧。”
凱撒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評價到
“但事實就是,墓地不單沒有變成一切爛到最底的垃圾堆積處,還變成了全城唯一一個不受污染的地點,那其中的原因,還是白先生自己探索出來的呢。”
“墓地有全城唯一的植物……而且,從拍賣場的情況來看,還可能是正常的植物,它們是現象還是結果本身已經無法驗證了,但,它們應該可以淨化廢氣……”
白無一忽然頓了頓,看向老人所在的地方,和那魚缸中面具對視
“而在夜晚……我的書店中,名為老人的生物不單呆在了淨化的海水中,還呆在了一株來自于墓地的植物旁邊,整整呆了一夜。”
“實際上,如果只是淨化廢氣的話,恐怕不能解釋老人沒有因細胞破損死亡的真相?”
“城市之中並非沒有其他植物,譬如書店之抹茶,便只是徒有抹茶之名的某種變異植物,墓地植物真正的特殊點是它能維持正常植物的形態。而這一點,在另一因其他原因而同樣污染較小的區域中,也有類似的要素。”
“那麼,這一要素是?”
“海灣的,木船。”
實際上木制的東西在城市中非常稀少,除了海灣以外,白無一只在書店中見到過木制的東西。
“您不妨詳談。”
凱撒看著一片虛無,溫和地說
“我想您也應該會希望您的智慧被專家組們看見,以此協助更多人。”
“不,您可完全沒資格說這句話吧,剛剛的談話看來,我的腦子在您……以及克里斯蒂安先生面前,可是完全不夠看啊。”
“不,您不明白您說出來這些的意義,”
凱撒微笑著,深深看了白無一一眼,清晰地低語著
“有些話,我們任何人說都是沒用的,甚至哪怕安德烈先生復生,由他來說也是沒用的……但一旦從您口中說出的話,可信度就抵達了,這在某一程度上,也許正是您的‘異能’吧。”
“……那還真是不勝榮幸,”
白無一不把這富有目的性的夸贊放到心上,繼續分析說
“這些植物,比起淨化,還有一個功能,那就是讓其附近的生物維持原狀——對于木船來說,它的效果非常明顯,即便是航行在飽和溶液的紅潮上也不會讓其中生物受到影響。
而與之相對,船長的鐵船雖然在其他一切物理性質都比木船更強,卻唯獨無法應對這一污染,必須讓其他生物先投入被污染的海水中,先讓它們替代船上人被污染。”
“某種意義上,就是肉盾呢。”
“木台對城市的建設……某種意義上可以看成一種改造,或者說,扭曲,這種影響一開始只表現在無生命的物質上,但隨後就蔓延到了生物上,墓地的植物,和海灣的木船一樣,具有了對抗這種改造的要素。”
“正確。”
凱撒打了個響指
“實在是精彩的解說,您剛剛也自己發現了老貴族真正無法搬離這座城市的絕對原因,那麼,請您繼續吧!”
“……”
越是位居高位之人、之物,便越是與城市深深糾纏。
像是警察,在一般市民中屬于較為高端的身份,然而他們由于夜行于城市,也便是被污染最深的那一批人,即便有著特殊的護具,也無法擺脫這一命運,于是成為了規則的奴隸……
“拓荒者,被城市污染,除了那其他一切原因,本身也完全無法脫離城市了嗎?”
那麼,還有什麼比起創造一切的拓荒者,在城市中地位更高、與城市的糾葛也更深呢?
“正確。”
凱撒點著頭,順著白無一的分析,繼續往下
“所謂,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拓荒者的一切權力由木台保障,貴族這一職位,是後于木台存在、且甚至可以說是由木台而撰寫的。
他的一切職務、形象、權力,都由木台定義而非總結,都被拓荒者為了保持自己的高高在上親手刻入了木台之中……
是的,貴族就是拓荒者被木台扭曲後的產物,本身就是城市的一個造物,所以即便其他一切市民都可能逃脫城市的束縛……但唯有貴族,是絕對無法逃脫的。”
但是這樣以來。
老貴族永遠無法擺脫城市的話,現在他為什麼能在田野那邊休養生息?
“……!”
不。
事實上,貴族這一存在並沒有脫離城市,甚至沒有去往田野。
新一任貴族……如果按照女祭司的說法的話,他就是貴族的一部分,所以,他當然也可以繼續履行關于貴族的職責。
就好像人(還能使用的)的手觸踫到某一地點,就可以說這人位于這個地點一樣,貴族和拓荒者之間,也許是局部與整體……不,是局部與局部的關系。
無論哪一邊的貴族,都不能稱之為一個整體,他們或許囊括了原有拓荒者的不同要素……並非新的貴族取代了昔日拓荒者,而是他正是昔日的拓荒者。
而且。
“新的貴族,難道是老貴族為了脫離城市,而造成的產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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