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知道我們和墓地的聯系,也說過我們的同伴的確有所行動,所以,無論如何,我們得到的東西應該確實有一部分來自我們的同伴。”
“是的,也許他們也發現了這個規律,但這個規律其實很難看出來,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一個特定的、長期在海灣活動的人告訴他們的。”
白無一一時之間有些語焉不詳。
但他對是否要直接詢問船長這一人感到糾結,畢竟,海灣和工廠似乎怎麼看都稱不上友好勢力……不過反復糾結以後,他還是問了
“你知道海灣那邊有個船長嗎?”
“知道。”
格里森忽然將鐵錘抬到胸腔的高度,帶著一絲明顯的厭惡輕蔑地開口了
“貴族的走狗,海灣的瘋子……對于海灣里面的絕大多數人,我沒有什麼看法,但那家伙實在是大名鼎鼎。”
“我以為工廠和外界相對隔絕?”
“是的,但他實在是個可惡的家伙,這個人,他長期在海灣中巡邏,一旦遇到我們的同伴就抓上船去,賣給貴族換錢,但貴族不怎麼在意我們的死活,所以他就折磨我們的同胞,把他們剝皮拆骨來為貴族取樂……在那場災難的時期,還是沒有船長這個角色的,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逃脫吧。”
“……如果災難發生的時候,還沒有船長這個角色,有沒有可能他就是在災難的時候才抵達海灣的?”
“你在說什麼?”
格里森瞪了白無一一眼,威脅地敲了敲自己手中的錘子
“絕無可能,他靠著一手折磨人的把戲和忠心耿耿才得到了老貴族的欣賞,是只有海灣才會滋養出的壞種……絕不可能是工廠中逃出的工人!你甚至都不可能想象到他都犯下過什麼罪惡……殺戮、拐賣、綁架,這已經十分淺薄,qj、虐殺、食人,這也已經是慣常。自從老貴族死去後,他才收斂了一些,你是不是被他現在的表現給欺騙了?
如果不是,如果你居然會認為我們中會有這樣的敗類,那你滾開,我們之間沒有合作的必要。”
很顯然,格里森的確如白無一所意料的一般被惹怒了。
他怒氣沖沖地甩下白無一就走,但白無一心里卻並沒有因他的這些話排除船長工人身份的可能性——格里森否定的回答幾乎完全出自對道德的批判與個人的喜惡,而人類這個群體何其之大啊,偉人和罪人都出自其中,其差距甚至可能比動物和人都大。
船長,他絕不是個好人,白無一對其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因此從不懷疑這一點。但船長,也不一定是一個喜歡動用酷刑的東西,這絕非來自對他道德的信任,而來自于對其喜好的一種揣測,此禽獸在喜好上面似乎還是比較接近人類的,做出那些沒有大收益的惡事……
很可能真的是為了討老貴族開心。
一個工人出身的逃脫者為了自己的利益背刺昔日同胞,甚至一點點墮落、折磨他人……的確是一場好戲,老貴族或許會看得很開心吧,但某種意義上,白無一倒是認為船長出奇地沒有被異化。
對一個本來就爛到根的瘋子,這些企圖折磨其道德感的手段,便反而顯得輕飄飄而可笑了。
那人是一個不擇一切手段向上爬的人,為了個人的自由,似乎樂意犧牲一切,而這一點與6號洞事件作為始作俑者的工頭,出奇一致。
所以若讓白無一去猜的話,那個工頭,乃至于此地反抗者組織雛形的締造者
大概率都是船長一人。
“抱歉,先生,我只是出于無知進行了一些猜測……我不會再提起這個話題了,相對的,您對3號洞那邊有什麼了解嗎?”
不過現在不是追問這個的時候,白無一只能先極為誠懇地道歉,追上了一路往前沖的格里森。
“不知道。”
工匠的腳步氣沖沖的,一刻不停。
“好吧,如果我想要運輸一個一人高的炸藥進城市之心,你們能幫我做到嗎?”
。
格里森的腳步頓住了,他猛然轉過頭,差點和白無一直接撞上。
“你瘋了嗎???”
格里森的聲音難得有些變調
“你知不知道炸毀城市之心代表著什麼……那不是只摧毀工廠,甚至根本不能算是單純對貴族的宣戰,你是要毀滅整個城市!到那個時候,我們這些工人也會死的……”
“我听說過整個城市由木台法庭和城市之心支撐,但也僅僅是城市本身,是建築、是工業,可並不是人。”
白無一後退幾步,以那張覆蓋著白紙的臉靜靜與格里森對峙著。
他說
“如果是其他城市,那我不得不承認,為了解脫一點統治就把所有人拉回原始部落一樣的水平未免有些極端,但這座……先生,你不認為,這座城市簡直就是一種疾病嗎?一切人被身份所規定,沒有生物可以生存,只能依靠隔壁反向沒有任何工業的田野進行供養。沒有知識的發展、沒有教育或者其他一切發展的跡象,所有人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繼續維持這里的工業能力,這種工業能力卻制造出毒氣,將里面的人一點點害死。
更離譜的是,這個該死的城市中甚至連壟斷者都深受其害,我曾經見過一些畸形的組織,少數人掌管了絕大部分財富,其中一些可能也因為自己的原因生病,把自己折騰得不像人類,但那大多數只是個人的奇怪思維。可這座城市連所有高層管理者和執法者都在變成怪物了,而且已經到了無一幸免的地步,普通人還能支撐多久呢?”
“我可沒看到過你說的這些東西。”
格里森依然緩慢搖著頭,以對待一個瘋子的態度去看白無一
“你不是在尋求我們的幫助……你簡直就是在告訴我你想害死我們所有人,還要我們幫忙!”
“好吧……我換個說法吧。”
身為工人的格里森的確不大可能見過那些上流人士的怪誕拍賣會,並且,他們肯定也不會像白無一那樣,多少有一些之後可以抽身的選手心理。
于是白無一設身處地地思考一番後,換了個角度重新進行勸說
“城市之心爆炸之後,爆炸範圍也許會涵蓋大部分工廠,但只要在那之前我們可以逃出去,就不會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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