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覺得去一處可能就能有點幫助,”
張強抱著腦殼,開始竭盡全力地思考︰
“水腎)生木肝),所以肝的情況可能是腎髒導致的,俺以前听過有老龍國醫生也說過嘛,‘肝為腎之本,腎為肝之根’,所以優先解決腎的情況。”
“好,那我去脾。”
“別別別!”
當兩人談到這時,桌台上的香火也早已被火焰緩慢吞噬,王 二話不說直接往外跑,又被張強著急忙慌地攔住了︰
“嫩咋zheng沖呢,听俺說,這次俺去,嫩、你腿腳不行,去了沒啥用,去幫俺解決下哈喇子和眼淚水就行。”
“我只是沒這方面異能,不是瘸子,”
王 盯了一眼過于直言不諱的張強,隨後想到什麼一樣眨了眨眼,拍著掌說話︰
“嗨呀,說到哈喇子,那脾的開口是嘛來著?”
“嘴啊。”
“那理論上白小哥跑肺走那管子會快一點,”
王 不再把腿往主祠外面邁了,她以一種稀奇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有些恍然大悟、卻又有些欲言又止的張強,以一種半商量的語氣說︰
“內你跑嘴那口子……會不會也跑得快點啊?”
張強不語。
“不中咧……”
只是不中。
……
越往前走,路況便越發復雜。
心髒直接與大腦相連的血管自然簡單明了,但其在大腦深處的延伸,就如樹突蓬勃之萬觸般,龐雜無比,便是真正的專家來了,一時也會迷失。
這樣的情況之下,似乎……佔卜成了唯一指路的明燈。
但不該是這樣的。
“我們現在幾乎是完全依靠異能來指路了,”
白無一深深皺著眉,開口︰
“這不大符合副本的一般規律,一定是我們遺漏了什麼……可能變成隱患。”
“不知道,老大,能用異能解決問題,就不要顧著不用嘛。”
徐州略帶鼓勵地勸慰著,但白無一還是眉頭緊皺,據他所觀察,異能對副本本身也就是非選手之間內耗)起到的,一般是做出錯誤決定以後進行彌補甚至翻轉的作用,現在他們既然已經依賴此物。
那就是已經出現了錯誤。
“那些東西……”
同樣懷疑的還有岳清。
她緊緊盯著頭頂上懸浮的蜿蜒長觸,毫不避諱那些佛陀注視地言語︰
“看起來……有點眼熟。”
“怎麼個眼熟法?”
“……”
她先是不言語,在幾乎令人有些窒息的漫長沉默之後,岳清忽然抬了一下下巴。
“那些牌位。”
岳清死死盯著那些密密麻麻、無比龐大的手臂說︰
“我印象中這里唯一長的、彎曲的、而且密密麻麻的東西就是那些牌位了……不,具體來說,是那些牌位上的名字。”
……確切來說,牌位上刻的,很有可能是神經細胞的軸突。
如果選手們能及時發現這一點並向專家組進行詢問,以專家組一方的技術,也許能看出那些牌位和腦組織的具體聯系,以此便可以進行更科學的問題定位。
在或許可以多次嘗試的情況下,選手們第一次前往腦部的旅程或許本該無功而返同時,加劇外界狀況惡化之程度,但在徐州異能幫助下,他們似乎避免了這點。
但這依然不能說是最佳選擇就是了。
最佳選擇,或許就是呆在副本里,先等像現在的他們這樣的選手去一步步試錯?
“……既然我們暫時可以靠徐州的異能進行導航,可能暫時用不到這個信息。”
思索片刻,白無一決定不先去考慮這種無法彌補的過往失誤。
但即便沒有通過專家組直接獲取太多線索,白無一他們依然必須要小心翼翼地利用提示的機會了。
目前的情況是,所有本副本的龍國選手都至少具有一次被提示的機會,但除了白無一以外的其他人,也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換而言之,使用完這次機會的選手便會立刻被單方面斷聯。
“我們三個呆在一起,”
徐州有些猶豫地說︰
“可能還是算成四次機會……需要的話,我可以提供這次聯絡機會。”
“但不止我們這邊需要得知答案,專家組想要確切知道那邊的線索的話……王 和張強都只有一次提示機會了。”
“或許不必。”
岳清接過話︰
“我之前一直在仔細觀察那個牌位。
以我的視角,給專家組當參考的話,只要他們不需要觀察者上手去動那些牌位,畫面應該是很清晰的。”
“靠譜。”
白無一想給她豎個大拇指,但血管太窄了,他壓根伸不出手,于是他只能用下巴狠狠點了一下並發出夸贊的聲音。
無論如何,他們現在應該還不需要這個線索……而隨著他們的前進,本來面無表情的佛陀,則似乎有了一點點變化。
“南無阿彌多婆夜……”
有一種低沉的聲音,似乎從無數佛陀的深處一點點滲透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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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這一低沉呼聲,本來一片如尸般的佛陀頭顱嘴部也開始了緩緩的挪動。
““南無阿彌多婆夜……””
聲音,開始越來越大了。
仿佛有一僧人在一片空谷中念經,隨後,漫山遍野的空蕩便一齊回應他時所會發出虛無的回聲一般,毫無情緒也毫無意義的音節回蕩在這一片漆黑的空間中,以一種令人煩躁的單調回蕩于白無一三人的耳畔。
隨後……有顏色自漆黑而來。
最初的,是一種蒼白。
不是光,而是單純顏色的蒼白,也絕非完整固體、甚至不是雪。
在那無數懸浮的佛陀空隙間,有一陣陣如鱗粉般蒼白泄露而出,仿佛要令一切人窒息一般緩緩降落,覆蓋了佛陀的口鼻、落到白無一等人頭頂的管道……然後。
它們滲透進來了。
“咳咳咳……”
白無一在接觸到這粉末的一瞬間便開始咳嗽,他嘗試屏住呼吸,可卻毫無作用,被狹隘空間所束縛的雙手讓他甚至無法捂住自己的口鼻……而比起他還要糟糕的,則是徐州,幾乎在幾分鐘後,這位純粹的信息異能者便發出了瀕死之人才會發出的喘息。
但岳清卻似乎毫無影響。
“徐州!該死……”
耳聰目明的岳清當然不會漏听徐州一開始劇烈、隨後變得越來越小的喘息,她咬著牙,隨後快速把視線看向了那些依然微笑著,如夢游一般的紅衣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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