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平安日】還有九天。
血秀場一樓。
管理者辦公室。
馮三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兩個人，眉頭深鎖，不斷嘬著快燒到盡頭的煙。
“你們……”
馮三猶豫了好久，還是問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面前的兩人，一個是輝子，一個是寧凡。
原本，馮三今天早上開開心心的來上班，跟往常一樣混進客人之中，正在為新顧客普及血秀場的玩法。
輝子忽然找到了他了。
馮三對這個挺實在的輝子兄弟一直印象不錯。
最主要的是，他能夠感受到，輝子快沒錢了。
像輝子這種，從開始的小打小鬧，到後來越玩越大，最後直接輸紅眼，把身家性命都押進來的人，在血秀場太常見了。
而一旦這種人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
馮三就會給他提供一份工作。
去【恩賜之路】做分揀工。
在F大區內，分揀工雖然苦，但工資也高。
招人並不困難。
可這里是野風口。
掌控【恩賜之路】的並不是官方。
而是骨子里都透露著商人思維的【泥蟲】。
發出去的工資，是從【泥蟲】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來的。
那麼，為了利益最大化，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成本。
人工，就是最大的成本。
所以他們給的工資很低。
工作累，工資低，環境差。
這種活兒，誰干啊？
人手不夠，那兩條【恩賜之路】就只能空放著。
不說【泥蟲】損失，就算是G大區那邊，也不可能沒意見！
當初可是說好的，可以把兩條【恩賜之路】的分揀工作交給你，但是你自己招不上來人，干不下來這個活兒，我總不能干巴巴的指望著你吧？
所以，沒人，肯定是不行的。
既然正常人不願意來工作，那麼……
【泥蟲】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這些賭徒，一旦欠了我們的錢，那就好辦了。
願不願意干這份工作，就輪不到你自己做主了！
馮三的確是【泥蟲】的人。
而他的主要業務，就是在血秀場物色像輝子這種沒下線的賭徒。
血秀場的下三層里，像這種“優質資源”很多！
馮三的業績也一直不錯。
羅修很早就知馮三的身份，也知道他在血秀場里的目的是什麼。
不過羅修卻一直是睜一眼閉一眼。
馮三做的事情，對血秀場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能被馮三選中的人，也早就已經被血秀場榨干了。
就算不被扔到【恩賜之路】，也沒資格做他們血秀場的客人了。
既然如此，把這些廢物送給【泥蟲】當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可這種默契，只維持到羅希上位。
血秀場的改革，讓四層以上的客人極度不滿。
但是流失最多的，卻是下層客戶。
劍神和大賁突然被調上四樓，讓下三層的客戶直接翻臉了。
這可把馮三給急壞了。
他的不少“潛在客戶”，現在都已經不怎麼來了。
今天看到輝子的時候，他比之前更加的熱情，並且給輝子提供了幾場比較有把握的血斗。
可輝子今天的表現卻與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他的眼里，沒有那種輸紅眼的癲狂，反倒是有幾分……
玩味。
“三哥，血斗的事兒先等等，我想先給你介紹個朋友。”
“朋友？”
馮三先是一怔，隨即眼楮一亮︰“行啊！大家認識認識，一起玩！”
輝子很快就把他的朋友帶來了。
馮三見到之後，覺得有點眼熟。
“兄弟，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馮三上下打量著寧凡。
怎麼看，就怎麼覺得眼熟。
兩人的確是見過。
寧凡第一次來血秀場的時候，還不是劍神的身份。
當時跟寧凡一起來的，還有徐賁和喬菲。
“見過嗎？”
寧凡笑笑︰“好像是吧！”
馮三也沒多考慮。
每天來血秀場的人那麼多，偶爾有幾個眼熟的，很正常。
“不管見沒見過，咱從現在開始認識也不晚！”
馮三人很熱情︰“輝子是我兄弟，你是他朋友，那我們也就是兄弟了！怎麼著？兄弟，今天打算看哪場啊？哥陪你！”
“血斗，先不著急。”
寧凡依舊面帶微笑︰“三哥，我主要想跟你談一筆生意。”
馮三愣了半晌。
“哈哈哈！在這里，聊血斗，聊女人，聊押注，我都不覺得奇怪。”
他的眼神，多了幾分謹慎︰“可聊生意，我卻第一次听說呢！”
“什麼事情，都總有第一次嘛！”
寧凡不像是在開玩笑︰“三哥，是大生意。”
“哈哈哈！有多大啊？”
馮三看似隨意的笑道。
“多大嘛……”
寧凡捏著下巴想了想︰“每個月過百萬索拉的流水吧！”
馮三笑容僵住。
“輝子兄弟，你這朋友……”
馮三毫不避諱的指了指太陽穴，後面的話也沒說。
輝子這次看懂了。
馮三懷疑寧凡的腦子不正常。
按道理來說，馮三的質疑不是沒道理。
輝子是個打鐵的。
在血秀場，幾百塊幾百塊的賭，都要賣房子賣地了。
忽然帶來個朋友，說要跟他談上百萬的生意？
還是每個月？
這不是腦子秀逗了是什麼？
有這大腿朋友，你還用在這賭？
“三哥，我這朋友挺有誠意的。”
輝子笑著道。
馮三漸漸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了。
輝子現在的氣質，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樣了。
那種底層爛賭鬼的狀態，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自信。
“輝子兄弟。”
馮三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輝子，忽然輕笑道︰“玩哥呢啊？”
“三哥，這話啥意思？”
“你是打鐵的嗎？”
馮三眯起眼楮。
輝子攤開了手，露出了手掌中的老繭︰“真打過。”
馮三又側目看向了寧凡。
“兄弟，怎麼稱呼？”
“寧凡。”
寧凡從容回應。
馮三皺起眉頭。
寧凡……
這名字，有點耳熟。
好像在哪听過，但是又好像跟自己沒有太大關聯，所以就沒太往心里去。
寧凡也不忍心看馮三想的太吃力。
“三哥，別想了。”
寧凡笑道︰“你應該是從外界的傳言里听過我的名字。”
馮三一臉茫然。
寧凡伸手指向血秀場之外。
那是F70區的方向。
“扳倒楊奇科夫的人，就叫寧凡。”
馮三瞪大了眼楮，一副看到鬼的樣子。
寧凡笑容純真。
“巧了，我跟他同名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