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隊扔下這句話,根本還沒容得我們消化,轉身便朝著7號河段入口處疾跑而去,留下我們幾個人如同泥塑木雕般徹底呆立在原地。
“啊?!”東子半張著嘴,眼神發直,瞠目結舌地望向我,大腦似乎完全宕機,一時半會兒沒回過神。
“我操!”趙哥從牙縫里擠出一聲低罵,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寫滿了後怕之色,顯然還在為剛才差點闖禍而心有余悸。
周叔雖然也很吃驚,但反應相對平靜許多,只是在我們幾人之間來回掃視著,眼神里帶著一絲不知所措的茫然。
而我的心,卻在听到這消息過後猛地一縮,隨即難以抑制地狂跳起來,一股滾燙的激動席卷全身。
我萬萬沒有料到,這次省廳行動的規模和決心竟是如此之大!甚至連k縣清江河那一片流域都囊括在內。
那可是k縣武館經營多年、根深蒂固的地盤!
之前的行動不是一直卡在傅文安那里嗎?!我的內心里翻江倒海,暗自思忖道怎麼突然之間,省廳連k縣武館在k縣的沙場也要一並端了呢?!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東子終于從懵圈狀態中稍稍回過神,他猛地扭過頭,望著我緊張地說道完了!完了完了!寧叔叔的沙場怎麼辦?!
寧文富?!我的心頭一凜,不由瞥了一眼趙哥和周叔,沒有接話,暗暗想道小虎受傷還在住院,王思遠那邊我已經提前遞過消息了,他們多少應該有些準備。但願他們這次能僥幸過關吧!
接下來,我們幾人默默返回車上,將車挪到路邊停穩,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車內氣氛壓抑,大家各自懷揣著重重心事,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焦灼等候。
東子和我一樣,始終處于一種興奮的狀態之下。他搖下車窗,時不時地探出頭去四下張望,豎起耳朵捕捉著遠處任何一絲可能的動靜,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然而,事態的進展似乎遠非我們想象中那般激烈和復雜。
整個路段陷入一種詭異的死寂。
道路兩邊,除了那些如同融入黑暗中的埋伏警察,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活動的影子。路上沒有車來車往,也沒有一個人影,靜得讓人心頭發慌。天空上除了幾顆黯淡閃爍的星辰,四周連一聲鳥鳴都沒有听到。
時間在極度煎熬中緩慢流逝。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坐在車上一直強打精神的周叔抵不住困倦的襲擾,歪著頭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趙哥有些不耐煩地打起了哈欠。
就在連東子似乎也快要失去耐心時,車外終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有人來了!東子瞬間興奮地喊道,跟著把腦袋就伸出窗外,朝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來得不是別人,是劉隊,劉隊再次折返了回來。
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大功告成之類的興奮之色,反而隱隱透著一絲遺憾和疲憊。
他走過來敲了敲車門,對著我們說道道路放開了,你們可以走了。不過經過6號河段的時候,自己還是多加小心。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有漏網之魚跑出來,但提防著點總是沒錯的。
沒發現漏網之魚?!我心頭猛地一喜,一股巨大的激動沖上頭頂——看來,天道會的杜海天那幫混蛋,極有可能已經被一網打盡了!程剛的血仇,終于得報了!
我的心瞬間被一股說不出的急切與期待所填滿,恨不能立刻飛到 6 號河段,既想親眼看看天道會那些往日里囂張跋扈的惡徒,如今是不是成了喪家之犬般狼狽。我更是牽掛著毛紅軍,他到底安全了沒有?!
我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希望毛哥一切安好!
劉隊,行動已經結束了嗎?!東子好奇地問道。
劉隊搖了搖頭,說道行動還在繼續,不過傳來的消息是可以對道路上等候的車輛人員放行了。
哦,對了。劉隊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瞥了東子一眼,對著趙哥說道繼續說道小趙,這一路上檢查卡應該不少,記得都配合點。特殊時期,千萬不要仗著自己是警車,意氣用事!
放心吧劉隊!趙哥趕緊回答道。
跟劉隊告別後,車輛駛離7號河段,沿著公路前行。
趙哥這次開車沉穩了許多,車速不快,異常謹慎。
一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名全副武裝、持槍挺立的武警戰士,警戒在道路右側。黑暗中,似乎有無數雙警惕的眼楮注視著寥寥無幾的通行車輛。不知這次行動究竟動用了多少警力,感覺整條緊鄰清江河的公路沿線都已被圍成了鐵桶一般。
漸漸地,我們的車輛接近了6號河段區域。遠遠已能看見一輛接一輛的軍車,緊密地停靠在路邊。
而在6號河段的入口處,景象更是令人震撼——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無數車輛的大燈、強光探照燈集中照射著入口及其周邊區域,將每一寸土地、每一個人影都暴露在慘白刺眼的光線下。巨大的光柱切割開夜幕,空氣中浮動著肉眼可見的塵埃,四處彌漫無比緊張的氣息。
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地湊到東子那邊,緊緊貼著車窗向外張望。
人,到處都是晃動的人影!引擎的轟鳴聲,嚴厲的呵斥聲、急促的指令聲、偶爾響起的犬吠聲,……,各種聲響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下交織。
眼前的場面雖然看似雜亂無章,卻在緊張的氛圍里,始終透著一種有條不紊的秩序。
道路上已經出現了負責指揮交通的警察,看到我們的車輛駛近,立刻打出手勢,明確指示我們靠外側車道快速通過,不得停留。
趙哥吸取了之前的教訓,絲毫不敢怠慢,只是稍稍放緩了車速,卻完全沒有停車的意思。
透過車窗,我看到路口停著一輛軍車,後擋板已然放下。一隊隊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人,臉上寫滿了驚恐與茫然,正如同待宰的羔羊般,在武警戰士的看守下,排著隊,步履蹣跚地被押送上車。
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天道會的那些打手,反倒更像是我之前在河對面山上看到的那些被他們非法拘禁、強迫勞役的無家可歸者。
我感到有些疑惑,四處打量著,心里想著杜海天那些家伙呢?!難道都已經被帶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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