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星輝宗弟子同時感到烙印在眉心的印記熾熱無比,體內靈力以數倍速度翻涌。
顧長淵眼神瞬間大亮,身上劍意節節攀升,竟隱隱突破桎梏。
小滿手中九曲綾也隨之震顫,化作更為浩瀚的星河光幕,將監國鎖鏈硬生生擋在外面。
紫衣監國臉色終于變了。
他沒想到陳景竟能調動如此龐大的星輝之力,更沒想到這股力量,居然繞開天命令的壓制,直接加持在弟子們身上。
“你……到底做了什麼!”
陳景輕聲道。
“星輝契,不是我一人。”
“而是萬千弟子的心意。”
“他們願與宗門同生共死,願以靈力供奉星輝。”
“所以,契生。”
監國的眼神驟然陰鷙,他猛地抬手,天命令化作一道旋渦,瘋狂吞噬周圍靈力。
“那便看,到底是契之虛妄,還是令之天命!”
戰局陷入可怕的僵持。
星輝宗弟子咬牙支撐,所有人神魂幾乎燃燒,卻硬是死死穩住劍陣。
小滿渾身青金道韻潰散,血跡染紅衣袖,卻始終不退半步。
顧長淵大吼一聲,劍意終于沖破最後屏障,氣息轟然暴漲,跨入了真正的元嬰境!
那一刻,所有星輝弟子都被震撼到,他們親眼見證顧師兄在生死戰中突破!
“顧師兄無敵!”
“星輝無敵!”
吶喊聲如海潮般洶涌,甚至蓋過了鎖鏈轟鳴。
紫衣監國眼底殺意更盛,他沒想到一個小輩,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晉升。
“找死!”
他催動天命令,化作一柄巨刃,直斬顧長淵!
小滿驚呼,九曲綾猛然展開,卻被巨刃瞬間斬碎。
顧長淵正欲拼死一搏,忽然,一只冰涼卻堅定的小手落在他肩頭。
孩童模樣的陳景,終于踏前一步。
“天命,既然你如此執著……”
他抬手虛握,星輝契驟然凝成一柄暗金長槍。
“那便讓我,送你一程!”
長槍破空而出,直迎天命巨刃!
轟!!!
整個秘境劇烈震顫,天地仿佛在那一刻倒轉,萬千星河崩裂,火焰與劍光一齊化作虛無。
當光芒散去時,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柄象征天命的巨刃,竟被生生震碎,裂成無數片,灑落虛空。
而陳景手中暗金長槍,仍舊穩穩屹立。
監國身形踉蹌,口角溢血,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前方。
“你……怎敢逆天……”
陳景淡漠開口。
“天,不是你。”
“天……也不是朝廷。”
“天,是萬千星輝共意!”
話音落下,星輝契光芒驟然炸裂,宛如新的星河傾覆。
所有弟子只覺體內靈力翻涌,神魂前所未有的輕盈,仿佛他們每個人,都是星輝宗真正的根基。
觀戰的各宗弟子與長老,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
他們只覺得脊背發涼。
星輝宗,竟在與朝廷正面對抗。
而且,還逼得監國吐血後退!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皇權籠罩的修仙秩序,正在被撕開一個口子!
……
然而。
虛空深處,一道古老而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呵,星輝契麼……”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們一同埋葬在秘境深淵吧。”
隨著聲音落下,秘境的地面轟然崩裂,仿佛某種真正的古老存在即將復甦。
小滿瞳孔驟縮,死死握住九曲綾。
“景兒……這聲音,不是監國……”
陳景眼底暗金光芒驟然燃燒,聲音冷冽。
“終于來了。”
“真正的執棋之人。”
秘境的裂縫像是一張撕開的血口,幽深漆黑,其中涌出的不是尋常靈力,而是一股古老到無法形容的道韻。
它並不像星輝契那樣純粹,也不是天命令那般威嚴,而是夾雜著腐朽、冰冷、死亡與混亂。
小滿心口猛地一緊,九曲綾環繞身周,她死死盯著深淵的方向,呼吸變得急促。
“景兒……這氣息,根本不是監國能釋放出來的!”
陳景的神色依舊冷靜,可眉心的暗金光痕閃爍得更快,仿佛在預警。
他抬眼望去,整片秘境都在輕微震動,像是某種沉睡了無數年的存在,正在緩緩睜開眼楮。
“監國……不過是個棋子。”
“真正執棋的東西,才在下面。”
陳景的聲音冷冽,帶著一絲讓人心底發涼的鎮定。
紫衣監國的面色此刻卻蒼白無比。
他口角溢血,死死盯著崩裂的深淵,眼底一閃而過的是恐懼。
“怎麼會……殿下明明說過,封印至少還需五百年……”
他喃喃自語,卻不敢再靠近半步。
顧長淵心中一震。
“殿下?”
他心中閃過一絲念頭,卻被更強烈的戰栗感壓下去。
這股力量,比監國更恐怖,比朝廷更深沉。
它像是從古老紀元中殘留的詛咒,帶著毀滅萬界的執念。
一道模糊的身影,終于在深淵中浮現。
它沒有清晰的形態,像是由無數破碎的魂影、殘缺的道韻拼湊而成。
眼楮的位置,是兩團旋渦般的星空,里面閃爍著無數掙扎的影子,仿佛整個秘境曾死去的生靈,都被它吞噬成了眼珠。
聲音再次傳來,比之前更近,也更低沉。
“……星輝契……呵……有意思……”
小滿咬緊牙關,聲音發顫。
“它在說話……它能感知到我們!”
陳景卻盯著那模糊身影,眉心的光芒與之遙遙呼應。
“不是能感知,而是它早就等著我們。”
監國猛地回過神來,臉色陰沉如墨,他咬牙開口。
“退!快退!此物一旦徹底現世,秘境將化為絕獄!”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四周的空間已經徹底鎖死。
所有退路都被黑色鎖鏈封死,那些鎖鏈與天命令不同,不帶威嚴,只帶死亡。
顧長淵額頭冷汗直冒,他下意識緊了緊劍柄,喉嚨干澀。
“師叔……怎麼辦……”
小滿卻在發抖,她並非懼怕戰斗,而是道心深處被觸動。
九曲綾與她心神相連,此刻竟在自主悲鳴,那是對天生天敵的恐懼。
陳景看著他們,目光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冷漠。
“它不是生靈。”
“它是朝廷真正的賭注。”
“所謂天選考核,不過是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