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葫蘆在空中炸裂。
露出里面封印的一滴混沌源液。
這滴源液精準地落在牧首眉心。
正在膨脹的身體突然停滯。
“現在！”
陳景暴喝一聲，全身建木之力灌入右手。
他的手臂完全化為青金色。
帶著三萬年積累的憤怒與希望，一拳轟向牧首胸口！
驚天動地的爆炸中，牧首的身體如瓷器般碎裂。
但陳景臉上沒有喜色。
因為他看到，那些碎片正在混沌海中重組……
“還沒結束。”
黑貓跳上他肩膀，銀瞳中倒映著混沌深處更恐怖的陰影。
混沌海深處傳來低沉的笑聲。
仿佛千萬個世界同時在崩塌。
牧首碎裂的身體殘片並未消散。
而是化作無數漆黑的流星，在混沌中劃出詭異的軌跡。
“小心！”
黑貓的毛發全部炸起。
“這些是——”
話音未落。
那些黑色流星突然調轉方向，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每一顆流星都在墜落過程中扭曲變形。
化作與牧首一模一樣的黑袍身影。
轉眼間，整個戰場上空密密麻麻全是牧首的分身。
數量之多，連建木的光芒都被遮蔽。
驚蟄的七彩雷核劇烈震顫。
“這不可能……”
“時間線分身。”
陳景的瞳孔中銀青旋渦急速旋轉。
“他把自己分散到了所有可能的時間線上。”
雪沅的冰藍劍氣瞬間展開，在北冥劍修周圍形成防護。
“結陣！”
三千劍修同時掐訣。
劍氣交織成巨大的冰蓮。
但黑色流星實在太多。
冰蓮表面很快出現裂痕。
趙寒光狂笑著掄起火龍槍。
“來得好！老子正愁不夠打！”
純陽真火化作萬丈炎龍，一口吞下數十個分身。
但那些被吞噬的分身很快又從龍腹中破體而出。
身上纏繞著黑紅相間的詭異火焰。
柳千機的千機陣紋瘋狂閃爍。
“不對……”
“這些不是普通分身……”
老劍修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每個都有本體的七成實力！”
第一個牧首分身已經突破防線。
他抬手輕點。
一名九霄雷修瞬間衰老成灰。
第二個分身一掌拍下。
機械境的鋼鐵巨人如蠟般融化。
第三個分身……
“散開！”
陳景暴喝。
建木根系破空而出，將最近的幾個分身貫穿。
但更多的分身已經殺入聯軍陣營。
每一秒都有成百上千的戰士倒下。
黑貓從陳景肩頭躍起，身形在空中暴漲。
“看我的！”
銀白巨獸額間重新睜開豎瞳，時空凝滯的銀光橫掃戰場。
數百個分身動作一滯。
被聯軍趁機消滅。
但更多的分身前赴後繼。
一個格外高大的牧首分身突然出現在黑貓背後。
漆黑的手掌穿透銀白皮毛。
“抓到你了，小貓咪。”
“老貓！”
陳景目眥欲裂。
建木之力化作長鞭抽向那個分身。
但為時已晚。
黑貓的腹部已經被洞穿。
銀色的血液如雨灑落。
銀白巨獸哀鳴一聲，從空中墜落。
陳景飛身接住。
建木之力瘋狂涌入傷口。
但那些銀色血液一接觸建木就變成污濁的黑色。
開始反向侵蝕。
“沒用的……”
黑貓虛弱地咧嘴。
“這孫子……”
“在時間線上……”
“下了毒……”
戰局急轉直下。
失去黑貓的時空掌控。
牧首分身更加肆無忌憚。
驚蟄的雷修們節節敗退。
雪沅的劍陣搖搖欲墜。
趙寒光的火龍被十幾個分身按在混沌海中暴打。
柳千機突然折斷星劍。
“陳景！用那個！”
這一聲暴喝讓陳景如夢初醒。
他輕輕放下黑貓，雙手猛地插入自己胸膛。
青金色的血液噴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十二枚全新的青銅殘片。
“三萬年積累……”
陳景的聲音變得空靈。
“就為這一刻！”
殘片飛向建木主干，嵌入特定的紋路中。
整棵建木突然劇烈震顫。
樹皮表面浮現出無數人臉。
那是三萬年來所有犧牲的英靈！
“以建木為引。”
陳景每說一個字，就有更多青金光芒從體內溢出。
“以英靈為祭。”
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
“喚醒吧。”
“永恆之怒！”
建木爆發出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混沌海。
每一片葉子都化作利刃。
每一根根系都變成鎖鏈。
無數英靈從樹干中沖出，精準地撲向牧首分身。
這不是普通的攻擊。
而是跨越三萬年的復仇！
牧首分身一個接一個炸裂。
但混沌海深處。
那個最初被陳景擊碎的牧首本體正在重組。
他的笑聲越來越響。
“垂死掙扎！”
更大的陰影從混沌中升起。
那是比星辰更龐大的存在。
是牧首真正的本體。
一只由無數世界殘骸組成的混沌巨手！
五根手指如同擎天巨柱。
每一道指紋都是一條被毀滅的時間線。
“現在……”
巨手緩緩壓下。
“結束這場鬧劇。”
建木在這股威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驚蟄的雷核出現裂痕。
雪沅的劍氣寸寸碎裂。
趙寒光半跪在地。
火龍槍斷成兩截。
就連黑貓也絕望地閉上了眼楮。
就在這生死存亡之際。
一個誰也沒想到的聲音突然響起︰
“喂，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鏡湖居士的虛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建木頂端。
老瘋子醉醺醺地晃著酒葫蘆。
另一只手指向混沌巨手。
“那玩意兒……”
他打了個酒嗝。
“……老子三萬年前就留了後門！”
酒葫蘆突然炸裂。
一滴晶瑩的液體飛向混沌巨手。
在接觸的瞬間。
巨手的動作突然僵硬了一瞬。
就這一瞬。
已經足夠！
陳景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巨手正前方。
他的身體已經完全透明。
唯有胸口處跳動著一枚青金色的建木種子。
“三萬年布局……”
種子綻放出比太陽更耀眼的光芒。
“就為了把你……”
“引出來！”
光芒吞沒了一切。
當強光散去時，戰場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混沌巨手被無數建木根系纏繞。
而那些根系另一端，連接著三千個正在復甦的世界！
“看到了嗎？”
黑貓掙扎著站起來。
銀瞳中滿是快意。
“這才是建木真正的力量。”
“不是毀滅。”
“是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