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建木的根系共鳴。
整棵樹開始發光。
枝葉無風自動。
仿佛在傳遞某種信息。
“三日。”
陳景收回手。
眼中閃過一絲銀芒。
“三日後種子發芽，我們同時進攻歸墟。”
趙寒光獰笑著活動新生的左臂。
“夠老子把新胳膊練熟了！”
柳千機拔出星劍。
千機陣紋隨之收攏。
“我去聯絡各派老祖。”
雪沅的劍氣化作冰鳳盤旋。
“北冥三千劍修已就位。”
驚蟄胸口的雷核亮得刺眼。
“九霄雷池隨時可以引爆！”
鏡湖的虛影晃了晃酒葫蘆。
發現倒不出一滴酒。
悻悻地撇嘴。
“得，老子再去歸墟偷點情報。”
說完虛影便消散在風中。
陳景獨自留在建木下。
他凝視著銀色種子。
忽然低聲道。
“你最好快點醒。”
指尖凝聚出一滴精血。
懸在種子上方。
“否則……”
種子突然劇烈震動。
表面裂開一道細縫。
一縷銀光如小蛇般竄出。
纏住陳景的手指。
那觸感冰涼又熟悉。
像極了某個愛翻白眼的家伙用尾巴抽他時的感覺。
陳景的嘴角微微上揚。
遠處。
永恆仙盟的戰鼓已經擂響。
……
第三日的黎明來得格外緩慢。
永恆峰頂籠罩著一層銀青色的薄霧。
建木的枝葉上凝結著細密的露珠。
每一滴都映照著初升的朝陽。
陳景站在樹下，指尖輕觸那枚已經布滿裂紋的銀色種子。
他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里面掙扎著要出來。
“快了。”
柳千機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
星劍上纏繞著全新的千機陣紋。
“各派聯軍已在虛空待命。”
陳景沒有回頭。
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種子上。
“歸墟那邊？”
“潰爛速度加快了三倍。”
柳千機的聲音帶著罕見的興奮。
“鏡湖傳回消息，歸墟之主正在全力修補傷口，暫時抽不開身。”
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趙寒光赤著上身走來。
新生的左臂已經完好如初。
只是皮膚還泛著不自然的赤紅色。
“老子的火龍槍重鑄好了。”
他拍了拍腰間懸掛的赤紅長槍。
“摻了建木汁液，專克歸墟的黑霧。”
雪沅踏著冰藍劍氣從天而降。
木制靈肢上纏繞的建木嫩枝比三日前更加繁茂。
“北冥劍陣已成。”
她頓了頓，冰藍眸子看向銀色種子。
“它還沒醒？”
仿佛回應她的疑問，種子突然發出清脆的“ ”聲。
表面的裂紋驟然擴大。
一縷銀光如流水般溢出，在空中凝結成細小的符文。
那些符文旋轉著，逐漸組成一個熟悉的輪廓。
巴掌大的黑貓虛影，銀瞳半睜，尾巴不耐煩地甩動。
“睡個覺都不安生……”
虛影打了個哈欠，聲音微弱卻依舊帶著那股熟悉的嫌棄。
“你們這群蠢貨吵什麼？”
趙寒光哈哈大笑，震得建木葉子簌簌落下。
“老子就知道你這賤貓死不了！”
黑貓虛影翻了個白眼。
“莽夫嗓門還是這麼大。”
它轉向陳景，銀瞳微微眯起。
“種子要完全發芽還得十二個時辰，但歸墟等不了那麼久。”
“我感應到那孫子正在加速愈合傷口。”
陳景點頭。
“現在出發？”
“現在出發。”
黑貓虛影突然暴漲，化作一道銀光纏繞上陳景的手臂。
“我的本體還在歸墟深處，這顆種子只是引子。”
柳千機的星劍突然發出刺耳鳴響。
“各派听令！”
隨著這聲號令，永恆峰頂的空間開始扭曲。
七十二道空間門同時開啟。
每一道門前都站著整裝待發的修士。
北冥劍修的冰藍劍氣、九霄雷修的紫金雷光、南疆火龍軍的赤紅戰意……
無數道強大的氣息交織在一起，連天空都為之變色。
驚蟄從雷修方陣中飛出，胸口的雷核已經變成純粹的金色。
“仙尊！九霄雷池準備就緒！”
陳景深吸一口氣。
建木之力在體內奔涌。
他抬手輕點銀色種子。
後者立刻化作流光沒入他的眉心。
銀青色的紋路從額頭蔓延而下。
與原本的青金道紋交織成全新的圖案。
“走。”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如同驚雷炸響。
千萬修士同時動身。
浩浩蕩蕩的洪流沖向虛空中的歸墟裂痕。
陳景一馬當先。
身後跟著柳千機、趙寒光、雪沅和驚蟄。
黑貓的虛影纏繞在他手臂上，銀光指引著方向。
歸墟的裂痕比三日前更加猙獰。
邊緣處不斷剝落的黑色碎片像潰爛的皮肉。
透過裂痕，能看到歸墟內部翻騰的混沌黑霧，以及遠處若隱若現的白骨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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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計劃。”
陳景的聲音傳入每個人耳中。
“柳界主帶隊正面佯攻，趙將軍和雪劍首左右策應，驚蟄負責雷池引爆。”
“我獨自潛入深處。”
“仙尊！”
驚蟄急道。
“讓我跟您一起……”
“閉嘴，小崽子。”
黑貓虛影不耐煩地打斷他。
“歸墟深處的時間流速不同，你這點修為進去瞬間就會老死。”
雪沅的劍氣突然凝結成冰橋，直通裂痕深處。
“至少送到入口。”
陳景不再多言，踏上冰橋。
每走一步，身上的銀青光紋就亮一分。
當他抵達裂痕邊緣時，整個人已經化作半透明的光影。
仿佛隨時會消散在虛空中。
“等老子信號！”
趙寒光掄起火龍槍，槍尖燃起純陽真火。
“看我不把那孫子的眼珠子捅出來當泡踩！”
柳千機的千機陣紋已經籠罩整個戰場。
“三息後總攻。”
陳景最後看了一眼戰友們，轉身踏入裂痕。
黑霧瞬間吞沒了他的身影。
只有手臂上的銀光依舊明亮，如燈塔般指引著方向。
歸墟內部的時間果然扭曲得厲害。
陳景感覺自己像在粘稠的泥漿中穿行。
每一個動作都要耗費巨大力量。
黑貓的虛影緊貼著他的皮膚。
銀光勉強撐開一小片安全區域。
“左轉。”
黑貓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
“感應到……本體了……”
陳景依言轉向。
周圍的景象開始飛速變化。
白骨城池忽遠忽近，時而變成廢墟，時而恢復原狀。
這是時間紊亂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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