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驚天動地的踫撞，那顆號稱永恆不滅的玄晶突然變得透明，仿佛被某種力量從概念上否定。
巨人驚恐地低頭，發現自己正在“倒退”。
不是受傷，而是回歸到未誕生時的混沌狀態。
“這……”趙寒光瞪大眼楮。
他親眼見證過這尊太上的恐怖，當年在玄穹界大戰時，對方一個眼神就崩碎了半界山河。
柳千機指尖陣紋狂閃，正在計算什麼︰“陳兄的‘無’竟能斬斷存在本身？”
第二朵桃花自動綻放。
這次是上古時代，某位星庭太上正將三千世界煉化成青銅王座。
陳景依舊簡單一劍，那位太上連同王座一起虛化，仿佛從未存在過。
詭異的是，正在現世與淨寰使交戰的某尊太上投影突然模糊，實力驟降三成。
“果然如此。”柳千機恍然大悟，“斬其根源，現世的投影自然削弱。”
第三處初現之時更為隱秘。
那是未來某個時間節點，一尊尚未誕生的太上正在接受星庭洗禮。
陳景的木劍剛舉起，時間長河突然沸騰，無數青銅鎖鏈從未來時段刺來，試圖阻止這場“扼殺在搖籃”的行動。
“休想！”
趙寒光暴喝一聲，劍光如銀河倒卷。
他的劍法比陳景記憶中更精妙，每一劍都帶著跨越時空的感悟，竟暫時擋住了鎖鏈洪流。
柳千機則撒出三百六十枚陣旗，在時空長河中布下“周天星斗禁”。
那些來自未來的攻擊一入陣中，速度就慢了千萬倍，如同陷入琥珀的蚊蟲。
陳景的木劍毫無阻礙地落下。
未來時段正在接受洗禮的身影突然僵住，繼而如沙雕般崩塌。
現世戰場上，又一尊太上的投影開始消散。
“痛快！”
趙寒光大笑，劍鋒指向第四朵桃花，“繼續！”
第四處出現之時卻讓三人同時皺眉。
那竟是天劍宗後山，年輕的陳景正在桃樹下悟道。
而陰影里，一尊太上正悄然凝聚，企圖污染他剛領悟的“無”之道。
“原來如此。”陳景輕撫木劍，“難怪當年總覺得有道陰冷視線。”
木劍正要斬出，柳千機突然按住他手腕︰“不可！這一劍若落下，可能會改變你的悟道過程。”
趙寒光卻咧嘴一笑︰“怕什麼？老陳的‘無’要是能被改變，就不是‘無’了。”
劍光穿過時空，精準刺入陰影。
那尊尚未成型的太上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煙消雲散。
而當年的陳景似有所感，抬頭望了眼虛空，繼續低頭參悟！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現世戰場傳來驚天動地的崩塌聲。
第四尊太上投影直接炸成青銅粉末，余波震碎了小半個星庭本部。
“還剩八個。”陳景望向剩余桃花。
其中一朵突然劇烈顫動，映照出的景象讓三人同時變色——
那竟是他們三人年少時，在天劍宗後山結拜的場景。
陰影里，十二太上的本源正通過桃樹根系，悄然滲入他們的命運軌跡。
“好毒的算計。”
趙寒光額頭青筋暴起，“居然從我們結義時就……”
柳千機飛快推算︰“若斬此節點，我們三人的因果都會被重構。”
陳景沉默片刻，突然折下一段桃枝。
枝上帶著未開的花苞，被他輕輕拋向那個時空節點。
“不必斬斷。”他輕聲道，“覆蓋即可。”
花苞落在年少三人頭頂的桃樹上，瞬間綻放。
純淨的“無”之道韻如春雨灑落，將那些青銅根系盡數淨化。
現世中，第五第六尊太上同時慘叫，它們的投影如蠟般融化。
剩余六朵桃花突然自行閉合，試圖隱藏坐標。
但陳景手中的木劍已經生出新的花苞，每一顆都對應著太上的命脈。
“跑得掉麼？”
趙寒光突然劍指長河下游︰“老陳小心！它們要狗急跳牆了！”
時空盡頭，六尊完整的太上本體正瘋狂沖來。
它們不再守護初現之時，而是企圖直接扼殺三人。
更可怕的是，它們所過之處，時間長河都被染成青銅色，無數平行時空開始崩塌。
柳千機突然咳血，手中陣盤出現裂痕︰“時空污染太嚴重，我的周天星斗陣要撐不住了！”
陳景將木劍橫于胸前。
劍身上最後三片葉子脫落，化作三道清光沒入趙寒光、柳千機和自己的眉心。
“最後一程。”他看向兩位老友，“可願同行？”
趙寒光哈哈大笑，劍鋒燃起熾白光芒︰“等了萬載了！”
柳千機抹去嘴角血跡，陣旗如星河環繞︰“早該如此。”
三人同時踏向時空盡頭，身後是無數個時空中，正在與星庭殘部廝殺的百萬大軍。
桃樹轟然倒塌，所有花瓣匯聚成一道橫跨古今的劍光。
這一劍，將徹底改寫星庭與諸天萬界的因果——
時空盡頭爆發出刺目的青銅光芒。
六尊太上本體同時出手，每一擊都裹挾著崩碎萬界的威能。
最左側那尊三頭六臂的太上雙手合十，掌心迸發出“萬道俱滅”的混沌洪流；
右側形如青銅古樹的太上則揮動枝椏，每一片葉子都化作一個正在坍縮的小世界砸來。
陳景的木劍率先迎上。
劍尖與混沌洪流相觸的剎那，沒有想象中的驚天爆炸。
那道足以湮滅大道的洪流突然靜止，繼而如退潮般倒卷而回。
三頭太上的六只眼楮同時瞪大，它發現自己最得意的殺招，竟被某種力量從“存在”層面否定了。
“無式。”
陳景輕吐二字。
木劍看似緩慢地劃過弧線，劍鋒所過之處，三頭太上的手臂一條接一條變得透明。
不是被斬斷，而是被證明“從未存在過”。
趙寒光的長劍則化作銀河。
他的劍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狂放，每一劍都帶著跨越時空的感悟。
當青銅古樹的坍縮世界襲來時，他不退反進，劍鋒精準點在世界核心處。
那些小世界突然停止坍縮，反而開始急速膨脹，最終炸成漫天星火。
“老柳！”趙寒光暴喝。
柳千機的陣旗早已插滿虛空。
他十指翻飛如蝶，每一枚陣旗都亮起刺目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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