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插入虛影胸膛的五指突然綻放暗金光芒，那些蔓延的青銅紋路如饑渴的根須，瘋狂吞噬著渡劫中期的法則之力。
虛影冠冕上的星辰一顆接一顆熄滅，身軀也開始變得透明。
“現在！”
趙寒光突然暴起，渾身星紋戰甲解體重組，化作三百六十枚星釘刺入虛影周身要穴。
柳千機則從後方抱住虛影，新生心髒中涌出的青銅血液化為鎖鏈，將兩者牢牢捆在一起。
界主虛影掙扎著想要自爆，陳景卻猛地將左臂完全捅穿其胸膛。
破碎的鎖紋從他掌心浮現，竟開始反向運轉——
不再是封鎖，而是釋放！
“轟！”
虛影炸裂的沖擊波將三人再次掀飛，但這次沒有受傷。
漫天光點中，最精純的三道本源之力分別涌入他們體內。
陳景摔在一堆古籍上，左臂的青銅化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琉璃般剔透的肌膚。
他咳出一口淤血，血滴落地竟開出星紋小花。
趙寒光則趴在不遠處，星紋骨架自動修復完畢，新生的骨骼上多了些青銅紋路。
最驚人的是柳千機。
他胸前血洞完全愈合，皮膚表面浮現出與守墓人同源的青銅星圖。
當他呼吸時，那些星圖會隨著氣息明滅，仿佛活物。
“我們…贏了？”
趙寒光撐著身子坐起，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
陳景沒有回答。
他走向虛影消散處，那里懸浮著三樣物品︰
一顆微型星辰，半截青銅鑰匙，以及滴暗金色的血液。
“戰利品。”
他抓起星辰按入趙寒光眉心，又將青銅鑰匙殘片拋給柳千機，自己則收起了那滴界主精血。
趙寒光渾身一震，眉心星辰自動融入星紋骨架。
他背後突然展開全新的羽翼——
左翼純白星輝，右翼青銅金屬，扇動時灑落點點星光。
柳千機接住的鑰匙殘片則融化在手心，在他胸口形成鎖形紋身。
當他觸踫那些漂浮的古籍時，書頁上的文字自動涌入腦海，仿佛早已熟讀千萬遍。
陳景將界主精血滴在右眼混沌旋渦中。
旋渦先是劇烈震蕩，隨後平靜下來，中心處多了顆暗金星點。
當他閉目內視時，能看到渡劫中期的一絲奧秘。
書庫突然開始崩塌，但不是毀滅性的。
那些青銅書架自動折疊收縮，古籍則化作流光沒入柳千機胸口的鎖形紋身。
地面裂開通道，露出向下的螺旋階梯。
“還沒結束。”陳景望向階梯深處，“下面鎮壓著界主本體的…”
他突然噤聲。
三人都感覺到，階梯盡頭傳來某種古老存在甦醒的波動。
更可怕的是，這波動與他們新獲得的力量竟產生微妙共鳴，仿佛在歡迎同類。
趙寒光新生的雙翼不自覺收攏︰“它在召喚我們？”
柳千機按住胸口鎖紋，臉色難看︰“不，是在檢測…我們身上有它想要的東西。”
陳景擦去嘴角殘血，突然笑了︰“那就去看看。”
他率先邁步走向階梯，“畢竟…”
右眼的暗金星點微微閃爍。
“…我們本來就是來偷東西的。”
……
螺旋階梯似乎沒有盡頭。
三人越往下走，周圍的青銅牆壁就越發鮮活，表面浮現出血管般的紋路。
陳景右眼的暗金星點不斷閃爍，映照出空氣中漂浮的古老能量。
那些能量像有意識般避開他們，卻又在身後悄悄聚攏。
“這地方是活的。”
柳千機胸前的鎖紋微微發燙，“它在記錄我們的信息。”
趙寒光突然按住羽翼根部。
他的金屬右翼不知何時長出細密絨毛，正隨著某種節奏輕輕擺動。
“下面有聲音…不是用耳朵听的。”
階梯終于到底。
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座環形墓室，中央懸浮著水晶棺槨。
棺中沒有尸體，只有團不斷變幻形態的青銅液體。
液體表面時而浮現人臉，時而組成星圖，偶爾還會變成與陳景左臂相似的琉璃質感。
“終于來了。”
聲音直接在三人的識海響起。
水晶棺突然透明化，青銅液體凝聚成老者模樣。
他額頭瓖嵌著七顆星辰，每顆星辰都被青銅鎖鏈貫穿。
與古噬界主吞噬的那些小世界如出一轍。
陳景眯起眼楮︰“守墓人始祖？”
老者搖頭，液體身軀泛起漣漪︰“我是第一個失敗品。”
他指向自己胸口，那里有個與柳千機相似的鎖形空洞。
“界主用我的身體試驗如何吞噬小世界。”
趙寒光羽翼上的絨毛突然全部豎起。
他看見老者背後隱約浮現三十六條虛影。
全是不同種族的修士，胸口都有同樣的鎖形空洞。
“你們現在獲得的…”
老者身影開始不穩定，“正是當年從我們體內剝離的傳承核心。”
柳千機突然按住劇痛的鎖紋。
他腦海中閃過無數記憶碎片︰
青銅城池的建造過程、戰戈符文的銘刻儀式、甚至還有…界主最初的模樣？
陳景右眼的暗金星點突然投射出畫面︰
浩瀚星海中，一團青銅液體正在吞噬隕石。
它每吞噬一塊，體內就多出一道星紋。
“古噬界主不是生物。”
老者聲音越來越弱，“它是某個上位存在鍛造的兵器，失控後產生了自我意識。”
水晶棺開始結霜。
老者的液體身軀逐漸凝固，最後化作青銅雕像。
唯有額頭七顆星辰還在掙扎著發光︰“找到我的眼楮…在界主王座下方…它能…”
話音戛然而止。
墓室劇烈震動，四周青銅牆壁滲出暗紅液體。
那些液體在空中組成警告文字︰
【入侵者清除】。
陳景突然抓起棺槨中掉落的星辰碎片︰“走！”
三人沖向突然出現的側門時，趙寒光羽翼沾到的暗紅液體突然活了過來，順著羽毛向皮膚爬行。
柳千機見狀，直接扯下那片羽毛，淨火將其燒成灰燼。
灰燼中，有粒微不可察的青銅種子在發光…
緊接著，側門在三人身後轟然閉合。
暗紅液體如活物般從門縫滲出，落地便化作無數細小的節肢怪物。
它們復眼中閃爍著與界主同源的紅光，口器開合間發出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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