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晨光劃破天際時,三皇子已被混沌火鏈捆成粽子,扔在陣前。
陳景踩著他的胸膛,俯身輕聲道,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臉上︰“回去告訴你父皇。”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下次——記得派真合體來。”
三皇子看著陳景轉身離去的背影,滿心的不甘與屈辱,卻又無能為力。
可就在這時!
一道橫貫天地的空間裂縫毫無征兆地撕開,發出刺耳的撕裂聲。
裂縫中踏出的灰袍老者每走一步,方圓百里的靈氣便如同受驚的獸群,哀鳴著退散。
被混沌火鏈捆住的三皇子原本如喪家犬般癱在地上,此刻卻突然劇烈掙扎,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大供奉!快救我!”
聲音里充滿了恐懼與急切,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合體期......”
李寒光的玄霜劍自動出鞘三寸,劍身瞬間結滿冰晶,寒意順著劍刃蔓延到指尖。
他瞳孔微縮,心中警鈴大作,這是面對生死危機時本能的反應。
柳千機由毒砂凝成的身軀“嘩啦”散落大半,重新凝聚時都帶著顫抖︰“他娘的,這老怪物起碼合體中期!”
他強裝鎮定地咒罵,可聲音里的顫抖卻暴露了內心的震撼與恐懼。
陳景右眼混沌火瘋狂跳動,灼熱的痛感從眼眶傳來,卻比不上內心的震動。
灰袍老者伸手虛抓,動作隨意得如同在摘一朵野花。
三皇子身上的混沌火鏈寸寸斷裂,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小友。”
老者嗓音沙啞,卻字字如重錘,“這個人,老朽要帶走。”
三千沙魈獸突然集體哀鳴趴伏,獸瞳中的混沌火黯淡無光。
十萬大軍像被無形山岳壓住脊梁,每個人都感到膝蓋發軟,呼吸困難。
玉娘子膝骨“ 嚓”折斷,跪倒在地。
血羅剎的血髓臂炸成血霧,慘叫聲回蕩在血腥的空氣中。
“可以。”
陳景踏前一步,體內雷煞磁場瘋狂運轉,硬生生頂住威壓。
每前進一步,都像是在與天地抗衡,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但得留點東西。”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著老者,心中盤算著得失與博弈。
老者渾濁的眼珠轉動,當看到陳景左眼空洞里懸浮的沙鼎——
鼎內正煉化著三皇子的一縷本命精血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有趣。”
老者屈指輕彈,一枚青銅小印落在陳景腳邊,“天淵帝皇的誠意。”
鎮空印最後一塊殘片!
陳景心跳陡然加快,喉嚨發緊。
這夢寐以求的東西此刻近在咫尺,卻又帶著未知的危險。
當老者拎著三皇子踏入空間裂縫時,空間波動漸漸平息,十萬大軍才恢復行動能力。
柳千機癱在地上罵娘︰“這老東西絕對活了幾千年!”
他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李寒光劍尖挑起青銅小印,目光深邃︰“他在忌憚。”
陳景摩挲著完整的鎮空印,指腹感受著印底的紋路。
一股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有興奮,有期待,更有不安。
……
空間裂縫緩緩閉合。
只見大供奉拎著三皇子跨步而出,動作隨意得像提著一袋破舊衣物。
三皇子踉蹌著跌坐在地,玄玉臂甲與地面相撞,“ 嚓”裂開一道縫隙。
這清脆的聲響如同一記耳光,徹底點燃了他積攢已久的怒火。
他猛地抬頭,眼中跳動的火苗幾乎要灼穿眼前人︰“大供奉!為何不直接滅了那幫螻蟻?!”
嘶吼聲在空曠的殿內回蕩,帶著難以壓抑的怨憤。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剛剛在血戈原受辱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閃現,每一幕都刺痛著他的尊嚴。
灰袍老者神色未動,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袖袍輕拂間,殿內禁制如潮水般層層閉合。
結界啟動時發出的細微嗡鳴,像是某種警告。
“殿下,”
老者沙啞的聲音里裹著寒冰,“你可知,自己剛剛差點壞了神朝百年大計?”
三皇子一怔,怒意短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瞬間升起的不安。
但驕傲不允許他示弱,于是咬著牙反駁︰“區區混沌盟,不過一群流寇起家的烏合之眾,也配讓神朝忌憚?”
他刻意抬高聲調,試圖用氣勢掩蓋內心的慌亂,可顫抖的尾音還是泄露了他的不自信。
大供奉沒有立刻回應,枯瘦的指尖在空中輕點,一幅幅光影如畫卷般展開。
畫面里,天淵神朝九位皇子各自盤踞一方,勢力範圍犬牙交錯,宛如一張暗藏殺機的巨網。
而最中央的帝座之上,神皇閉目凝神,周身纏繞的氣息詭異——
衰敗與新生交織,如同即將熄滅卻仍在掙扎的火焰。
“陛下即將閉關沖擊大乘,九子奪嫡在即。”
大供奉的聲音像是從遠古傳來,每一個字都砸在三皇子心上,“而你,卻為了一時意氣,調動玄穹軍,甚至險些折損三名煉虛供奉。”
三皇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喉結艱難地滾動。
他想起出征前父皇冷漠的眼神,此刻才驚覺自己的沖動竟可能成為致命的錯誤。
但他仍不願徹底認輸,梗著脖子道︰“可那陳景,若不除之,日後必成大患!”
這句話既是辯解,也是他心底真實的恐懼。
“陳景?”
大供奉冷笑,這笑聲像把鈍刀,刮得三皇子耳膜生疼,“殿下,你當真以為,陛下不知此事?”
三皇子瞳孔驟縮,寒意從脊椎竄上頭頂。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每一步,或許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大供奉抬手一揮,光影再次變幻,天淵神朝邊境處,數支隱秘大軍正在悄然集結。
而他們的矛頭所指,竟是自己的手足兄弟。
“奪嫡之爭,才是眼下重中之重。”
大供奉的聲音愈發低沉,仿佛在宣讀罪狀,“你若因私憤誤了大事,莫說帝位,便是性命……”
未說完的威脅懸在半空,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
三皇子只覺後背發涼,冷汗浸透了里衣。
方才在戰場上的囂張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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