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強笑道︰“書記,這樣吧,你先把聯系方式給我,我對比一下價格,再看看東西的質量,要是都合適的話,用誰的都是用,書記介紹過來的在同等條件下肯定會優先考慮的。也要感謝書記還想著我,要不然我真的要抓瞎呢,現在這些裝修材料確實也千頭萬緒,種類多但是數量又不多,有人幫忙的話我肯定能輕松很多。”
事情當真是這樣嗎,那肯定不是了,李祥在這里監工,其實現在的材料他基本上也插不上手,大部分都是施工隊買了,王赫現在介紹人過來,那是為了以後項目部的二三項料,這才是大頭,畢竟先介入肯定是有優勢的,而一旦他介紹的人做成了,供應商又不是傻子,感恩戴德之下的“孝敬”也不會少。
王赫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呢,權力嗎,在位的時候該用就用,過期作廢的道理誰都懂,更何況現在王赫著重強調是建議,用與不用,給不給這個面子,那就看李祥怎麼做了。不過眼下看來,李祥還是上道的。
听了李祥的回答,王赫笑著眯了眯眼楮,看著李祥也覺得順眼很多,于是說︰“小李,你今年歲數也不小了吧,怎麼樣,結婚沒有啊,在組織上有沒有想要進步的打算啊。”
李祥一陣無語,這不純粹交淺言深嗎,問這些干什麼,心里對王赫不由得一陣反感。當初在局指的時候兩人就沒什麼交情,兩人只是工作上的來往,當初宋芳到局指去短短幾天,估計王赫早就沒印象了吧。
“謝謝書記關心,我的個人問題比較坎坷,現在離婚了。至于說進步嗎,那我肯定是想進步的,只是一直沒有什麼機會跟組織靠攏,我還需要更加努力。”李祥只能這麼說。
是他不想寫申請書嗎,那是寫了也沒有用,多少當官的都在那排著隊想入黨呢,每個項目就那麼幾個名額,什麼時候輪得著李祥了,所以干脆也別費那個勁了,努力嗎,嘴上喊喊就行了。
王赫這時就充分地向李祥示好︰“唉,現在社會上離婚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沒孩子,還是很好找的。你放心,後面項目上要是來了小姑娘,我一定幫你留意著,別人不管,也要先幫你介紹。至于入黨的事嗎,也不用急,你找個時間寫份入黨申請書給我,等今年名額下來之後,我率先考慮你。我作為項目部的書記,是要關心一下員工們的生活和思想進步的。”
王赫還在自我陶醉中,覺得這樣示好,李祥應該感激涕零了,畢竟有哪個書記能跟他一樣做到對員工這麼貼心,這簡直是全方位照顧了。
可王赫的算盤注定是白打了,他說的這兩項事情,李祥沒有一個在意的。再婚這件事,李祥就抱著一個隨緣的態度,有合適的接觸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沒有合適的就掙錢,再說了,再找個單位的就一定好嗎,萬一哪年再遇到公司沒什麼新工程,那豈不是兩口子一起待崗,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至于入黨,現在王赫說的好听,說是優先考慮李祥,後面要來的副經理、總工之類的沒入黨的也大把,李祥還能競爭的過他們?所以這件事也隨緣吧。
李祥表面應付著王赫,心里著實是不甚在意。但是王赫卻覺得今天跟李祥已經建立起“良好”的關系了,所以拉著李祥開始東拉西扯,說著一些沒有任何營養的話。
兩人都是上班多年,走過多個項目,所以真要扯一些閑話,還真是有的說,不知不覺就聊了將近兩個小時。
兩人正在一旁聊天時,王麗穿著緊身靚麗的長裙,外套一件白色個性休閑西服上衣,腳下踩著黑色靴子,在都是民工的工地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王麗走到近處,李祥才發現她化著淡妝,本就中上的容貌現在顯得就很漂亮了。
“書記,可算找到你了,我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都不接,可急壞我了,後來我才想起來你說要來看看裝修的情況,一路小跑過來,你果然在這,趕緊回去吧,有客人來。”
王赫聞言連忙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對李祥說︰“那我就先回去了,剛才說的事你放心,我說了就會記在心里的。”
李祥忙回到︰“好的,書記,那你先忙,你把聯系方式給我,我先去看看。”
王赫點了點頭,叫上王麗就往回走,邊走邊掏出手機看了看,說︰“哎呀,不好意思,我剛才把手機調靜音了,忘了調回來,還麻煩你跑這一趟......”
李祥隱約只听到了前面這幾句,覺得有點奇怪,就算是尊重王麗,王赫好歹是書記,而王麗是他的下屬,這麼說話有點......太客氣了吧。李祥本也不甚在意,等王赫跟王麗走遠,馬上要走過拐角的時候,馬上要看不見的那一兩秒鐘,李祥分明看見王赫把手放在了王麗的屁股上。
李祥以為是角度問題,或許王赫只是紳士地讓一讓王麗,但是下一秒自己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再怎麼看,王赫的手也絕對是挨到了王麗的,這是什麼鬼,兩個人搞到一起去了?不過好像也沒毛病,一個未娶一個未嫁,也挺正常的,李祥這麼想。
過了一會,王赫就連著發了幾個電話過來。李祥雖然並不想用,但是形式還是要走一下,否則在王赫那也確實不好交差,就挑了個不忙的時候,不透露身份地去考察了一下這幾家。結果不出意外,這幾家都是本地的小經銷部,墊資能力有限,不知道是誰的關系找到了王赫,想進來摻一腳,李祥考察完之後就在心里默默地把這幾家拒絕了。
回去之後,李祥想想還是跟王赫明說,免得王赫以後再拿這件事來說事。
王赫听完之後,立馬說︰“既然他們自己不頂事,那就算了,咱們項目上的情況我都知道,不可能那麼及時付款,墊資是必須的。我也不知道他們這麼不行,最大限度只能接受月結,既然這樣的話就算了,你另外找吧。”
李祥認為自己解釋地很到位了,見王赫也理解,所以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出來了。李祥並沒有看到他走之後立馬陰沉了臉的王赫,以及眼楮里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