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的身份有問題。
首要疑點便是他車上的激光監听設備,吉良吉影在要求酒廠處理礙眼車輛的時候,並沒有對此表示疑義,因為他以為那是組織提供的設備。
但琴酒以此詢問朗姆,得到的回答是他並沒有為波本配備過。
那麼它是從哪里來的?
總不能是在垃圾桶旁撿到的吧。
在預設懷疑的前提下去分析,一切異常都會變得可疑。
比如,安室透身上的兩部手機。
老實說,琴酒在發現波本的可疑之處後,回想起自己為了省麻煩而下達的直接澆水泥的命令,不禁又多抽了一支煙。
幸好組織技術過硬,費了好大一番工夫,終于還是恢復了手機的部分數據。
通話記錄損毀,無關緊要。
能夠提供激光監听設備的勢力,必然不是小打小鬧之輩。他們往往有著嚴密的接頭流程,通話記錄上查不出什麼的。
短信部分保留,尤其是垃圾推送。
這點倒是尤為可疑,琴酒懷疑其中隱藏著什麼接頭暗號。
可惜情報組分析了半天也沒破譯出來,為免打草驚蛇,他們又不敢照著號碼撥回去,只能作罷。
其余一些無用之物,統統略過,最後琴酒得到的只有兩張照片。
吉良吉影和毛利蘭。
雖然兩張照片被分別標注為︰135號委托調查目標、疑似相關人員,但琴酒一眼就識破了這拙劣的偽裝。
日常偵探委托用激光監听?
這一行還真是內卷嚴重呢……
笑。
照片解釋了波本為何會擅自調查吉良吉影,有人給他下達了任務。
無疑,就是他背後的那個勢力。
而與吉良吉影和毛利蘭都相關,並且可能引起某些不俗勢力調查的事情,會是什麼?
唯有組織!
對了,工藤新一勉強也算半個。
但琴酒哪怕作為親歷者,都是半猜半詐才確定凶手是吉良吉影,並且對方到現在依舊不承認,他並不認為其他人會輕易地發現真相。
那樣不只是看輕了吉良吉影,也是看輕了自己。
于是,確定暗中的勢力是沖著組織而來之後,琴酒立刻布置了監視網絡。
攝像頭和人力皆有,而且頗為外圍,主打一個就算沒有發現,也不會被發現。
他本以為,無論是否有收獲,都至少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看到結果。
畢竟臥底因為某些長期任務而斷聯,是常有的事。波本背後的勢力若是沉的住氣,又設置有特殊的安全聯絡記號,他們等上數月而徒勞無功也是極有可能。
但沒想到,才第三天,那邊就已經有了反應。
真是意外之喜。
“大哥,我們不過去嗎?”
伏特加本來都打算點火了,但見到大哥安排完包圍圈後又老神在在地劃動平板,如點菜一樣挑選植物人,便有些疑惑地問道。
琴酒頭也不抬。
“最先出來的不過是些小角色,boss更加在意貝爾摩得。”
才三天就沉不住氣,要麼他之前推理錯誤,對方只是個專精于技術方面的小組織。
要麼就是今天去那里的人,只是那方勢力拋出來的棄子。
不管是哪種情況,有泥慘會沖鋒在前,基安蒂和科恩狙擊在後,外加敵明我暗,都不可能失手。
他當然沒必要白跑一趟。
于是車內又安靜下來,直到一輛藍色minicooper飛速駛入琴酒的視線。
……因為急轉彎速度太快,右車燈一不小心磕在了花壇上,索性沒有太大的事。
一道剛剛才見過照片的熟悉身影走下車,只是回頭瞥了一眼撞車的地方,便急匆匆地走入醫院。
“呵……”
琴酒玩味一笑,給醫院內早就潛伏好的下屬發出一封郵件。
【開始行動】
下車的人當然是妃英理,她在接到那名所謂仰慕者的舉報電話之後,猶豫了良久,終于還是撥通了小蘭的電話。
這中間存在誤會,還需要調查……
小蘭的原話當然更加委婉,但大意就是這樣沒錯。
而且還隱晦地勸她等待一段時間,等事情調查清楚一定會向她詳細解釋。
呵……
雖然知道女兒是情真意切,雖然知道這其實是更好的解決辦法。
但是,
這種丈夫出軌的消息,竟然不是從自己最親的女兒口中得知,而是從一個陌生人那里得知……多少有些諷刺啊。
淒涼麼?
或許有那麼一絲帶著秋意的寒風從窗外吹入,想要鑽入她的肌膚。
但她輕輕扣上了淺紫色西裝的紐扣,將一切負面的心緒都拒之門外。
她可不是沒有愛情滋養就會枯萎的嬌嫩花朵。
或許曾經有過一段時間這樣的幻想,但終究,她獨自扎根于懸崖之上,迎著懷疑和誹謗的寒風,傲然綻放。
她可是不敗女王!
沒有一絲哀傷、沒有一絲憤怒。
“我出去一趟。”
甚至于,她平靜地說出這句話時,面上依舊皆是鎮定和從容。
這是實力帶來的強大自信,這是無一敗績帶來的勝者氣場。
小助理栗山綠崇拜地看著她︰“老師,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
妃英理平靜地回應,從容地離開。
但,是錯覺嗎?
栗山綠略微有些疑惑,老師的腳步是不是比往常快了一些?
她輕輕搖頭,繼續伏案工作,或許只是有什麼急切的案件吧。
!
醫院門口一聲巨響,宣告了某人其實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平靜。
然而,就在琴酒心情莫名愉悅的等待好消息時,醫院內傳出的消息,卻稍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大人,沖野洋子病房內兩�人一直都在很平靜的交談,毛利小五郎並沒有被引走的跡象。”
琴酒眉梢一挑,都是很理性的人?
按照之前所看的資料,妃英理確實有可能,但毛利小五郎不應該這麼冷靜才對。
不過性格這種因素實在是難以具體分析,琴酒也沒有在意,不過是一時惡趣味沒有得逞,不影響計劃就好。
“將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分別引走,然後轉移沖野洋子。”
分別引走……
佐川政二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琴酒大人對于人心的把控而真是厲害。
他也曾經因為公事接觸過妃英理,知道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毛利小五郎被引走後,她心里無論有什麼想法,都會留在那里守護沖野洋子。
而她再被引走,組織轉移沖野洋子。
在不了解全貌的毛利小五郎看來,事情又是怎樣的呢?
佐川政二輕舔嘴唇,低笑一聲。
“我看引走妃英理的理由,不如就讓她幫忙推急救床,一直推到地下室,嗯……中途我們的人因為有人急診撤走,地下室的交接人員……哈,先偽裝成辦理轉院的醫生,之後換穿火葬場的工作服怎麼樣,離開時再和門衛交談幾句。”
他可是經常與醫院玩這種手段倒賣器官,這種偷天換日的伎倆,很是熟練。
不過這次有一點不同。
以前都是力求隱蔽,不被人發現。
而這回,則是目擊者越多越好。
當然,毛利小五郎除外。
“呵……有趣,”琴酒輕笑一聲,朝著尚未掛斷的電話道︰“就這麼做吧。”
對面恭敬稱是。
而在嘟嘟嘟的聲音響起之時,她和琴酒身邊的伏特加一並,都是遍體生寒。
殺人、放火、偷盜、搶劫,他們都干過,並且認為不過是一種生活方式,雖與法律相悖,但早已習以為常。
而這種玩弄人心的手段……
他們真沒有做過。
太骯髒了啊!
而且,這種方式相較于正常引開他們,直接轉移沖野洋子,有什麼額外的好處嗎?
並沒有!
這樣甚至會增加一些額外的風險,而所得到的,僅僅只是一些惡趣味。
真是邪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