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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遞過去,我有點好奇,老葛這是要干啥?
要做法,要下咒,也得是對宏樂,老葛怎麼對嫻姐下手了。
接過銀針,老葛呲牙一笑,對著小人的胳膊刺了下去。
“啊!”
針刺下去的一瞬間,嫻姐臉色一變,疼的叫了一聲,人順勢倒在了我懷里。
老葛見狀,對我擠了擠眼楮。
“葛叔,您這是?”
我有點無奈,都這個時候了,老葛還搞這一套。
“疼嗎?”
老葛沒管我,拔下銀針看向嫻姐。
“疼!”
嫻姐靠在我懷里,眼淚都出來了。
“疼就對了!”
老葛回頭看了一眼僧房,把纏在紙人頭上的頭發拿下,又把紙人打開,對嫻姐道︰“把你兒子的八字給我!”
嫻姐緩了一下,這次沒用手機,而是直接開口,說了宏樂的八字。
老葛听完,在原本寫了嫻姐八字的位置上,寫下了宏樂的八字,兩個人的八字疊在一起,看著多少有點刺眼。
寫完後,老葛又看向嫻姐,道︰“你手里,有沒有你兒子的毛發,或者貼身之物?”
“沒有!”
嫻姐想了想,搖了搖頭。
“職事房里有宏樂的換洗衣物!”慧信大師這時開口,說完,他好似犯了什麼天大的罪過一樣,雙手合十,連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
他這樣,明顯知道老葛要干什麼。
“葛叔,你這是要咒宏樂?”
我問道。
對于老葛的這個方法,我是一點都看不懂。
他是想通過咒宏樂,讓宏樂失去行動能力,不能報警,然後再做處理嗎?
“不是咒他!”
老葛搖搖頭,說道︰“那個宏樂,看著不像是鬼上身,而像是奪舍!”
說到這,老葛一頓,賣起了關子。
“奪舍會怎麼樣?”嫻姐急切的問道。
老葛看了嫻姐一眼,沒在第一時間解釋,而是將手上的黃表紙重新疊成紙人,說道︰“有一些術士,壽數到了之後,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往往會找上一些替死鬼,利用術法,強佔了替死鬼的身體,以達到再活一世的目的!”
“這麼做,有人稱為奪舍,而被奪舍的人,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我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一會我對你兒子施咒,如果你兒子一點感覺也沒有,那就證明,你兒子已經不是你兒子了!”
說到最後,老葛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意味深長的看了嫻姐一眼。
嫻姐先是一急,然後好似明白了什麼,問道︰“不是我兒子,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期待的那個意思!”老葛深深的看了一眼嫻姐說道。
嫻姐沒再問,低頭沉默不語。
老葛的意思我懂了。
宏樂一直是嫻姐的軟肋,如果沒有這個軟肋,嫻姐恐怕早就和她老公離婚了。
別看宏樂出事了,嫻姐很著急,但嫻姐心里,未嘗沒有讓宏樂永遠消失的想法。
嫻姐的沉默,意味著什麼,我很清楚,她的心思被老葛說中了。
“走吧,去職事房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點東西!”
老葛沒再理會嫻姐,轉身去了職事房。
很快,老葛從宏樂換下的衣物中找到了一根毛發。
和之前一樣,老葛用這根毛纏住了紙人的脖子,纏好後,老葛說道︰“我要下針了,如果里面的那個小子疼的喊出來,那就證明他沒被奪舍,如果他和個沒事人一樣,那就是被奪舍了!”
老葛說的時候,一直在看嫻姐。
等他說完,嫻姐再也忍不住,說道︰“我去僧房!”
我和老葛對視一眼,跟著嫻姐,去了僧房。
僧房里,宏樂和之前一樣,裹著被子,背對著我們,面對著牆壁,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著什麼!
“葛叔,下針吧!”
我拿出手機,給老葛發了一條信息。
老葛給我回了一個ok的手勢。
接下來的一分鐘內,宏樂和沒事人一樣,依舊在那里裹著被子,嘟嘟囔囔的。
看著沒事人一樣的宏樂,嫻姐的眼角漸漸紅了,人也癱軟在我懷里。
我半摟半抱著嫻姐,從僧房里出來。
“大佷子,沒反應吧?”
看到我出來,老葛揚了揚手里的小人。
“沒有!”
我搖搖頭,眼楮縮了縮,小人身上,足足插了六根銀針,四肢各一根,心髒和頭部各一根。
以老葛的能耐,正常情況下,別說扎六根銀針了,就是一根,人都受不了,就如剛剛的嫻姐一樣。
可里面的那位,被扎了六根,尤其是,心髒和頭部這種重要部位都扎了,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沒事,這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嫻姐這會神色木然,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葛叔,有解決的方法嗎?”我問道。
我這一問,嫻姐的眼皮跳了一下,又很快恢復正常。
嫻姐這個表現,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她現在既擔心宏樂被治好,又擔心宏樂治不好。
擔心治好是因為,只要治好了,宏樂便依舊是她的軟肋。
擔心治不好則是因為,不管怎麼樣,宏樂畢竟是她的兒子。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當母親的,還是心疼孩子的。
“有是有,不過有點晚了!”
老葛想了想,看向慧信大師,問道︰“大和尚,今天是第幾天了!”
“第七天了!”
慧信說道。
“七天!”
老葛咂咂嘴,對嫻姐道︰“救回來也是個傻子,沒什麼價值了!”
“救,那也要救!”
嫻姐立馬說道。
看起來,嫻姐好似是一個滿心都是孩子的母親,可我抱著嫻姐呢,對于她的身體反應,我是最清楚的。
我明顯感覺到,嫻姐松了一口氣。
對于嫻姐來說,一個傻了的,不知道找媽媽,不能給她帶來麻煩,卻又能讓她彌補過往,滿足心里需求的傻兒子,才是最好的兒子。
這麼想,或者有點陰暗,但我清楚,這才是人性,這才是嫻姐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