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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接到緊急任務，迅速趕來的青年玩家，同樣傻愣愣地看著巨犬尸體，和輕而易舉解決它的那只小貓，感覺很幻滅。他目光呆滯地舉起手機，用【玩家聯盟】app上的掃描功能，對著布偶貓掃了兩次。
——等級顯示︰37！
青年暴汗︰“我去！這等級比我都高……”
什麼鬼！
這是喂了多少能量石才讓一只“貓”成長到這種地步！誰這麼閑？
不對，普通的人和動物可是承受不了能量石的能量的……
八成是被【寵師】淨化後的“怪物”……
真壕啊。
這種怪化寵物他在聯盟商城里看到過，以前也想買只養養，可看到標價上那一串零只能作罷，而且，一般玩家買得起也養不起，這東西主食能量石的！
一想到自己拼死拼活地折騰，才堪堪升到30級，這小貓白吃都快吃到40，心里就禁不住泛酸水。
以往人比人得死，現在人比貓都活不下去了……
他抬腿往少女那走了兩步，想認識一下背後的大佬，但听到有傷者慘叫，連忙改換方向，朝傷者跑去。
“干的不錯。”
布偶貓身旁的空間，忽然一陣劇烈波動。
數十張撲克在地面結成圓環狀的空間魔法陣，一個身穿黑西裝的青年，憑空顯現。
他蹲下身，滿意地輕撫小貓的腦袋。
布偶貓明顯更嬌了，喵喵叫著直往他手心里蹭。
“老哥？”
白琉璃又驚又喜，所有的恐懼驚慌不翼而飛，乳燕投林似的撲到江奕身上。
江奕被她一把抱住，又是驕傲又是發愁地看著她——就在剛剛，她也覺醒了。
“走吧，回家。”
“嗯。”
白琉璃用力點頭，抱起仙女，跟著江奕往外走，小嘴飛快地問這問那︰“老哥，你是不是特別厲害！”
“這你可要失望了，我很菜的。”
“我不信！”
白琉璃扁起嘴，眼珠一轉，又嘰嘰喳喳地問︰“這些，就是你平常跑業務的客戶？”
江奕被她的說法逗笑了，沒多想道︰“是啊，一群又丑又凶的家伙。”
白琉璃听完，停下腳步，眼圈當時就紅了。
女孩真是水做的，眼淚說來就來。
江奕一驚︰“怎麼？它傷到你了？！”
白琉璃搖頭，淚水決堤似的涌出來，抽抽噎噎地看著他︰“那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被它們給傷了？連電話都接不了……嗚嗚……還有兩年前的那次……這些，這些，你從來都不跟我們說……”
“……”
江奕苦笑，很多事情，說了也沒用啊。
憑白讓你們擔驚受怕而已。
常人跟玩家，在怪物眼里都是食物，但一個是蘑菇，一個是靈芝，吸引力不能同日而語。低級玩家是怪物最喜歡狩獵的對象，也是傷亡最大的群體。不升級永遠只是獵物，可升級需要能量石，能量石又得殺怪……這是一個死循環。
覺醒了，就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江奕無言以對，揉了揉她的頭。
白琉璃一抹眼淚，堅定道︰“我也要做業務員！到時候跟你一起跑單，這樣你就不用一個人……”
“胡說！”
江奕心里感動，面色卻沉下來︰“你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就算跟以前有區別，也不準你跟它們接觸！這事沒商量。”
他轉向布偶貓︰“看著她，寸步不離。”
仙女恭順點頭。
“你！”
白琉璃氣急，不過也知道自家老哥的脾氣，這時候唱反調只會更引起他的注意，小動作都沒得做。
她很清楚，自己眼下就是個拖累，只好把想法藏在心底，並安慰自己︰moba游戲里的核心大c，從來都是前期苟住，後期收割。我一定會成為那種核心，讓老哥躺贏！
雖然她對這個“游戲”都還一知半解，但就是有這種當仁不讓的自信。
誰讓本小姐是天才！
江奕看她垂著頭，沉默不語，還以為生氣了，軟下口氣道︰“放心吧，我不是一個人……你秦裳姐就是隊友啊。”
白琉璃心下撇嘴。
她跟秦裳接觸過幾次，雖然不多，但，是不是隊友太好辨認了——那飆車女倒是很想湊，可老哥一直回避，或許不是回避，是……沒必要組隊？
也隱約知道，自家老哥好像在他們“單位”里處境尷尬，業績不佳。
哼！
少女心中對玩家聯盟的印象一落千丈。
事件平息，周圍人的視線關注過來，三三兩兩，指指點點。
江奕眉頭微皺，拉著白琉璃走向電梯，旁邊人自動讓出一條道路。
“前輩！前輩等一下！”
忽然，後面傳來陌生的聲音。
江奕偏頭，是個樣貌普通的青年，年紀在二十左右，比自己稍小，協助完成傷者救護後，追了上來。
他舉著自己的聯盟會員卡，朝江奕示意，語速飛快地道︰“前輩你好，自己人，我叫路一鳴。”
卡片上是他的職業和等級︰路一鳴，，職業︰刺客。
“你好。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
新人求帶求組隊這種事，時常發生，江奕任務之余也會幫忙，眼下卻不合適。
“不不不。”
路一鳴連忙擺手，一開始確實是想認識認識，現在看到那標志性的卡牌魔法，就不用認識了……不過，他並沒有輕視，自問這種級別的人物也輪不到自己輕視，認真道︰
“前輩跟秦裳前輩是熟識是吧，請代我向她們轉達謝意。”他深深鞠躬，行了一大禮。
“哦？”江奕轉過身，一頭霧水。
路一鳴起身，憨憨地笑著解釋︰“昨天被一只蜥蜴人盯上了，要不是她們及時趕到，我現在已經進了那怪物的肚子。救命之恩，總要表示表示。”
江奕恍然，他是昨天那只蜥蜴的獵殺目標。
一念及此，多了幾分好感。
這年頭多的是將他人幫助視作心安理得的人，抱著感恩之心的可不多了。
他點頭微笑︰“一定帶到。”
“謝謝，那您忙，再見。”
“再見。”
江奕看他又跑向那幾個傷者，協助趕來的救助隊把他們送下樓，對這人高看了幾分。
聯盟信息部流程嚴密，清除任務和救助任務是同時發布的，戰斗玩家只要專心處理怪物即可，自有善後人員處理其他。
江奕就已經熟悉了這種模式，一般不會輕易插手，何況也沒有治療技能。
——在這個人人平等的社會，超能者的能力有時是負擔，救人也會出錯。“為什麼不早點出現？”“為什麼先救他不救我？”很多事情解釋不清，強行摻和進去，只會白惹一身騷。
這個路一鳴已經30級，這些問題不會不清楚，卻還上前幫忙，很是難得。
要是平常遇到，江奕倒不介意多伸手幫幫他，但這時白琉璃剛覺醒，還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也就顧不上了。
江奕帶著白琉璃走上電梯，忽然想到一件事︰“琉璃，你有沒有加入學生社團？”
白琉璃搖頭。
她在學校里算風雲人物，14歲的大一新生，還是全省第一，話題性很足，加上顏值極高，有很多人想“認識”她。她對那些人不感冒，更懶得虛與委蛇，直接敬而遠之。
幾乎所有課下活動，能避則避。
“這可不行，適當交際有益身心。”江奕做出一副前輩的樣子教導她。實際上是不希望她和自己一樣，朋友就那麼幾個。
“好像有個叫‘學生天文協會’的，是不是？”江奕嘴里忽然冒出個名字。
“誒？”
白琉璃很驚奇，老哥可不是個對這些東西上心的人︰“是有這個名字沒錯，上周二晚自習還到我們班納新，不過這個社團很怪，他們發的申請表有人能看到字，有人看不到……”
江奕輕聲笑了︰“現在你也能看到了。就加這個吧，這個社團的輔導老師我認識。”江奕看了她一眼︰“有她在學校照顧你，我比較放心。”
“……”
白琉璃頓時張大了嘴巴，吃驚的模樣非常可愛。
哇！老哥這麼厲害的嗎？楚華大學里都有老師听他的？這輕描淡寫的語氣，交情絕對不淺！果然我老哥天下第一！
江奕看少女眼楮都快放光了，趕緊打破她的幻想，免得到時候失望︰
“你可別亂想，就是普通朋友，應該說，我是她的客戶，我的職業武裝就是她在修……咳，那家伙生意上一毛不拔，人還是很不錯的，也是你們學校的長駐玩家之一，實力很強。
這個社團就是方便校內學生玩家交流而創立的，我听她說過一次，你跟著她，還有同學們一起，慢慢適應，比跟著我安全多了。”
白琉璃微微沉默，雖然理智上知道這是最佳選項，一舉多得，但就是開心不起來。
她多想老哥能親自帶她。
不過……
職業武裝……修？
白琉璃敏銳地抓住了關鍵字眼，小腦瓜高速運轉，臉色陰晴不定。
“正好我有事找她，下午你跟著我一起去。”
“嗯。”
白琉璃乖乖點頭，但那雙靈動的眼楮出賣了她。如果秦裳在這，一定會說︰這小妮子又在打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