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吟裴梟!
顏楚看到安悅大晚上的回來。
再看了看時間,這都快十二點了!
而且來了之後也一句話都不說,就這樣抱著一杯奶茶坐在自己的床邊。
顏楚終究還是有點看不下去,干咳兩聲,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和東安的事情有關!
在港城的日子里,安悅就算有不順心的時候,但比起在東安的那些,真的都不算什麼了。
安悅總算動了動自己的身子,她這來病房坐了半個小時,一直都沒動。
現在一動,身體還有點僵硬。
喝了口手里的奶茶“出來之前,寧素雪找到我,讓我找霍靳說放過安凌。”
顏楚聞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怎麼個意思?我,我咋有點不明白?”
“安凌,是那個害死安玉的罪魁禍首嗎?”
“是!”安悅點頭!
顏楚“不是,這……”
寧素雪,讓安悅去給霍靳說,放過安凌?這確定是認真的嗎?
“她不是很寶貝安玉的嗎?”
之前從安玉知道的她在東安的那個家,那些言辭里幾乎都能听出,寧素雪很寶貝安玉,也只是寶貝安玉。
而安悅這個女兒在她眼里好像就是多余的,從來沒給她一個正眼。
之前寧素雪那麼討厭安悅,也是因為安玉的緣故!
“是啊,她很寶貝安玉的!”安悅嘆息一聲,這一刻她的語氣里,幾乎是空靈的。
這樣的空洞也讓顏楚不由得心口一跳。
人人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顏楚自己覺得是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才對。
“那她現在這是為殺了她女兒的凶手求情?她到底怎麼想的?”
求情也就算了,偏偏還是找安悅求情,她就沒想過自己現在說這些話,會給安悅帶來什麼樣的打擊?
果然,安悅是不被愛的那個一個嗎?
所以寧素雪怎麼傷害,好像也都無所謂,還是說她對安悅的傷害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安悅閉了閉眼,“她說我這輩子原諒不原諒她都無所謂。”
顏楚“……”
對于這個寧素雪,她現在是徹底無語了。
什麼叫無所謂?
所以意思就是這女兒反正都搞丟了,能不能找回去對他們來說真的無所謂是這樣嗎?
那要是這樣的話,不得不說這寧素雪也太狠了。
她很清楚對安悅說了這樣的話,到底意味著什麼,可她還是……
“那看來安玉在她心里其實也並不重要啊!”
要是真的重要的話,那她現在怎麼就能做出,為安凌求情的事來?
安悅“不,很重要,安凌在她的心里也一樣重要,從頭到尾不重要的只是一個我罷了。”
因為自己不重要,所以寧素雪那邊很無所謂。
顏楚“……”
听到安悅此刻用如此平靜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她心口有一刻的被牽動。
安悅這樣的遭遇,讓她一個外人都心疼。
更不用說遭受這些傷害的安悅,內心更是說不出的絕望。
“既然知道自己不重要,那你也不要強求了,反正他們對你來說也不重要。”
就那樣的家人,就算死了送葬也都不要去,何必給自己找那麼多的麻煩。
安悅深吸一口氣“我是不在乎的,一點也不在乎。”
只是在听到寧素雪為安凌求情的時候,那心口的傷疤還是被掀了一下!
雖然只是一下,但還是很疼。
安凌那個罪魁禍首都被他們輕易給原諒了,而她卻逃亡了這麼多年。
顏楚“既然不在乎了,那也就不要去想了。”
原本以為自己的生活就已經足夠混亂,沒想到安悅的世界也一樣動蕩不安。
真是成年人的世界,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都是那麼的歇斯底里,很痛很痛。
“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安凌能被原諒,而對我他們就要趕盡殺絕!”
她清楚的記得,當年寧素雪帶著霍靳的人,將自己在外婆家找到的場面。
那一幕是她這輩子都原諒不了的!
還有外婆……
竟然霍靳說要找她談的時候,談什麼呢?她看他的眼神,完全忍不住仇視。
外婆因為自己死了,卻也和這些人脫不了干系。
她甚至記得,外婆被霍靳的人帶走之後,之前寧素雪到底是如何冷漠的。
那冷漠的樣子,好像那就不是她的媽一般!
這些種種,讓人窒息的過往……
讓安悅根本無法原諒他們!
東安,那個地方說起來,除了承載自己的仇恨之外,還有什麼?
什麼也都不曾剩下!
“不要去說了,也不要去想了。”顏楚看著傷心的安悅說道。
安悅“我就是想不通!”
“或許你根本不是親生的吧。”顏楚想了想說道。
她見過趙寶芸對顧吟的狠辣,那不是親生的,做什麼都沒有愧疚。
安悅聞言,整個人愣住“不是親生的?”
顏楚點頭“在那個年代丟孩子很正常的,或許你就是他們撿來的吧。”
安悅“……”
直接,沉默了!
不是親生的這句話,好似種子一般,瞬間在她心口生根發芽!
甚至還瘋狂的蔓延滋長……
“是啊,所有人看著寧素雪這麼對我,都認為我不是她們親生的,可我是。”
“當初我自己懷疑的時候,就做了親子鑒定,很遺憾,他們就是我的父母。”
就算不願意承認,但那也是。
顏楚“那就當不是吧。”
攤上那樣有血緣的父母,確實是此生的不幸。
顏楚有些同情安悅,同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安悅“是啊,只能當不是!”
除了當他們不是外,還有什麼辦法呢。
可安凌,……!
寧素雪為安凌求情的事兒,此刻在安悅的心里,直接成為了心結。
她是真的想不通,寧素雪為什麼能做到為安凌求情。
她在開口之前,真的半點沒深想過,自己听到這些,會如何嗎?
如果只是她自己去找霍靳求情也就算了!可她……是找自己!!
“就當不是,這樣或許真的能好受一些。”顏楚強調的說道。
安悅看向顏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顏楚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問安悅“今晚還走嗎?”
“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那就上來睡吧。”這病床夠大。
顏楚直接朝著另一邊挪動,給安悅讓出來一個大位置。
而也是這樣的位置,讓安悅躁動的心,忽然之間就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