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吟裴梟!
她,其實不是沒有手段!
這些年跟在唐熠身邊,積攢了不少各方面的人脈關系。
只是剛回到東安,她不敢輕舉妄動……
加上霍靳在東安的勢力,她知道自己想要硬踫硬,是不絕對沒有勝算。
然而這段時間也讓她看清,就算不硬踫硬,她想要走出這囚困自己的牢籠,也不可能。
還有孩子的事兒!
想到自己保護了那麼長時間的孩子,安悅眼底更是危險閃過。
打開定位,直接將地址復制進去導航。
然而,真的好遠……
離現在的位置,有三千公里!
安悅呼吸沉了沉,這霍靳,竟然將外婆弄去那麼遠的地方。
安悅從床上坐起來,直接撥通了一個號碼,那邊很快接起“安悅?”
“是我。”
“你現在東安?打算什麼時候離開那個地方,需要幫忙嗎?”
安悅“……”
離開嗎?
她要離開,其實並不是那麼不容易。
她是要離開的,只是,在她自己離開自己,外婆必須安全從霍靳手里脫身。
那就是個瘋子……
好像安家就只有安玉一個人,除了安玉之外,都該死!!
他很愛安玉。
然而他的那份愛,也是如此恐怖。
安悅閉了閉眼“需要。”
“真需要?這段時間都沒接到你的電話,還以為你不需要呢。”那邊傳來女人吊兒郎當的聲音。
安悅“我給你一個地址,我要你幫我把人安然無恙的帶去港城,然後給你一百萬。”
“一百萬?可以啊!”
“一定要毫發無損。”
“放心,我做生意,一定是講誠信的,你說毫發無損,絕對不會少了一根頭發絲。”
安悅呼吸沉了沉。
是啊,她要外婆絕對不要少一根頭發絲。
房間的門從外被轉動,安悅掛斷電話,而後將地址發了過去。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讓私家偵探暗中找人。
然而因為沒有任何信息,根本就不好查!
這次霍靳接的這通電話,也總算讓她逮住了機會……
寧素雪陰沉著臉站在房間門口,滿眼冰冷的看著她“這些年你在外面,就學到了這些本事?”
安悅挑眉,冰冷的睨向她“什麼本事?”
“胡說八道的本事!安凌也是你的姐姐,你殺了玉兒還不夠,現在是連凌兒你也不放過?你的心是有毒嗎?”
安悅“……”
這一刻,她的眼底已經散去了所有溫度。
她就這樣不言不語的看著寧素雪。
殺了安玉!
這是多大的罪名啊……
這些年不管她如何在安玉的事情上不承認,然而這些人就好似听不到一般。
什麼殺了安玉,是張口就來。
“安夫人,當年在安家那麼多年,你知道我最大的感受是什麼嗎?”
“什麼?”
寧素雪下意識接了安悅的話!
安悅“我覺得,當你的女兒,真的很可悲。”
不是可悲是什麼?
她在安家有爸爸媽媽,然而這些對她來說形同虛設。
甚至在很多時候,父母的存在對她來說,還是非常壓抑的存在。
她們不是不溫柔,不是沒有父愛母愛。
只是他們的溫柔和愛,從來都沒給過自己。
“那也是你自己造成的!”寧素雪寒聲接話。
安悅哼笑出聲“當年我還是一個孩子,我用什麼造成的?”
犀利又利索的反問,讓寧素雪臉色一僵。
安悅繼續說道“現在這一切也就罷了,你可以說是我造成的,是,這些年我一直不願意和你們來往,不和你們聯系。”
“我在外面吃的一切苦頭都是我活該,可當年呢?我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的時候,造成的一切後果也是我自己的錯嗎?真的是我一個人的錯嗎?”
寧素雪“……”
呼吸,猛的窒息!
安悅“真是我一個人的錯嗎?”
“你是在怪我沒教導你嗎?你一直都跟在我身邊,你……”
“是,我一直被你養在身邊,怎麼養的?”
怎麼養的?
安悅從床上站起身,冰冷的看著寧素雪,眼底何止是失望。
更多的,是陰冷!
“我見過你最溫柔的樣子,也見過你最凶狠的樣子!”
“那還不是你太管教!你……”
“我不好管教?我做了什麼?”安悅一字一句,冰冷至極!
是啊,她做了什麼?
她難以管教,又是怎麼個難以管教?“還是你看到我做什麼了?”
寧素雪“……”
臉色,再次僵住!
是啊,安悅做什麼了?她都做了什麼?
此刻她的腦海里,竟然是一件事也沒有。
安悅撈起外套,直接套上,從她身邊直接擠了出去。
寧素雪被撞在一邊。
“希妹妹,你干什麼還要這麼氣舅媽?舅媽都是為你好。”
安凌的聲音忽然傳來。
寧素雪瞬間回過神來,看向安悅的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失望。
安悅哼笑“這樣的好,全部送給你了,嗯?”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安凌氣的臉色通紅。
安悅“就這麼說話的,你愛受就受,不愛受也憋著!”
說完,安悅不再給安凌和寧素雪反應的機會,直接提步朝門口走去。
寧素雪氣的臉色慘白。
安凌趕緊上前“舅媽,你冷靜點,不要生氣,希妹妹她不懂事,你不要氣壞了自己。”
安悅听著身後安凌的茶言茶語,嗤笑一聲,而後直接摔門離開。
這一聲,更是摔的寧素雪怒氣上涌。
“瘋了,她真是個瘋子。”
寧素雪氣的不輕,安凌不斷的安撫!
安悅從安家出來。
電話就‘嗡嗡嗡’的震動了起來,她接起“是我。”
那邊傳來洛言的聲音。
听到這聲音,安悅的心里,有一絲復雜。
最近東安這邊也不知道怎麼的,天氣很不好。
就連電話那邊的洛言都听到了‘呼呼’的風聲,“你又在外面?”
“嗯。”
“安悅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根本不能吹冷風?”
雖然孩子失去了,但現在嚴格來講,她還是在月子里。
安悅“安家太窒息了。”
她實話實說。
安凌回來安家後,時常制造出來的畫面,讓她看著很不舒服。
這些年在港城,她過的太過自在,因此絲毫不想被如此壓抑著。
洛言呼吸沉了沉“那也不能這樣折騰自己。”
“……”
“我讓藏七去接你。”
“好。”
安悅沒拒絕。
現在安家對她來說,真的太窒息了。
她在那些人面前,就像個活生生的外人。
就連剛才,她只是想要獨自在那個保姆房里好好睡一覺,也都不行。
那個家,沒有自己的位置,沒有自己的空間,什麼都沒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