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露露原本掛在臉上、看似輕松愉悅的笑容,此刻悄然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恰似平靜湖面被一顆細小石子輕輕打破,泛起層層微妙而復雜的波痕。
她微微歪著頭,眼神中透著一絲楚楚可憐,卻又隱隱夾雜著幾分倔強與威脅,朱唇輕啟,聲音帶著幾分嬌嗔與哀怨。
“我啊,孤苦伶仃地一個人,從那麼遙遠的國外,漂洋過海來到這陌生的地方。本以為能有個溫暖的依靠,可你父親呢,卻連見我一面都不肯。”
說著,她輕輕咬了咬下唇,眉頭微微蹙起,仿佛在極力忍耐著內心的委屈。
她的目光在周圍略顯冷清的餐廳里掃視一圈,看著那一張張空蕩蕩的桌椅,周圍安靜得只能听見餐具偶爾踫撞的細微聲響,心中越發覺得孤單寂寞。
她輕輕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無奈︰“易風,你瞧瞧這偌大的地方,又是情侶約會的地方,就我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啊。”
“唉,我這個人,生平最最討厭的,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我去哪里都喜歡熱鬧,一個人那種感覺,就像被整個世界都遺棄了一樣。”
她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對方,眼神中既有期待,又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衣角,指節都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知道,你心里討厭我,沒關系,你要是實在不願意陪我,現在就可以走,我不勉強你,不過,我呀,太無聊會去找你母親,把我這滿肚子的委屈都倒給她听。或者呢,就像上次那樣,我直接去南氏,讓大家都知道,你父親是什麼人?。”
說完,她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仿佛在告訴對方,自己可不是好欺負的,若是得不到應有的陪伴和重視,定會做出一些讓對方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周圍的環境依舊安靜,可她的話語,卻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空氣中激起了層層波瀾。
南易風面色如寒潭般沉冷,雙眸似深不見底的幽井,緊緊抿著的嘴唇透著不容侵犯的冷峻。
他靜靜地佇立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發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氣息,對陳露露方才那番帶著威脅意味的話語,始終未發一言。
他的目光在不經意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心中暗自思忖︰這個女人,果然還是以為南氏是他所謂親生父親的產業。
她滿心以為憑借著這層關系,就能在這南家肆意妄為,如意算盤倒是打得 里啪啦響。
可她又怎會知曉,南氏,實則是他的養父養母傾盡心血,留給他和微微的,與他那從未盡過絲毫責任的親生父親,沒有半分一毫的關系。
他微微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片陰翳,遮住了眼中那復雜的情緒。
此刻,他並不想將這其中的隱情告知白陳露露。
他心中有著自己的盤算,就像一位深謀遠慮的棋手,在棋盤上悄然布局,每一步都走得謹慎而堅定。
他在等,等一個關鍵的時機。
那個時機,便是他找到那個孩子的時候,那個孩子的身份至關重要,一旦確定了孩子的身份,許多困擾他的難題或許都將迎刃而解。
到那時,他便無需再受制于眼前這個女人的威脅與糾纏,能夠堂堂正正地掌控自己的生活,守護好屬于他和微微的一切。
周圍的氣氛愈發壓抑,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南易風依舊沉默著,堅毅的下巴線條緊繃,似是在默默積蓄著力量,等待著那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去沖破眼前的重重枷鎖。
屋內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尷尬的氣氛如濃稠的墨汁,將每一寸空間都浸染得壓抑而沉悶。
兩人相對而坐,卻似隔著萬丈深淵,誰也沒有率先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得有些詭異,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更添了幾分孤寂與冷清。
就在這時,坐在旁邊一桌的南微微、小美還有牛萌萌幾人,像是被這壓抑的氣氛所迫,紛紛起身,輕聲說道︰“去趟衛生間吧。”
聲音輕柔得如同飄落的羽毛,很快便消散在這凝重的空氣中。
陳露露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她微微動了動身子,調整了一下坐姿,看似不經意,實則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她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來,腳步輕盈卻又帶著幾分篤定,跟在了南微微等人的身後。
衛生間的走廊里,燈光昏黃而柔和,牆壁上掛著的裝飾畫在光影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模糊。
陳露露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她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當她走到洗手池前時,正巧看到南微微等人站在鏡子前。
南微微正對著鏡子,仔細地補著口紅,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雕琢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她的嘴唇微微抿起,眼神中透著一絲嫵媚與自信。
小美和牛萌萌則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偶爾小聲交談幾句,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陳露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南微微等人身邊,故意提高了音量說道︰“真巧啊,南小姐,你們也來這里吃飯啊。”
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南微微听到聲音,手中補口紅的動作微微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與不悅。
她緩緩抬起頭,透過鏡子看向陳露露,目光冰冷而銳利,仿佛要將陳露露看穿一般。
小美和牛萌萌也紛紛轉過頭來,臉上帶著疑惑的神情。
“是啊,真巧。”南微微冷冷地回應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疏離。
她將口紅收進包里,轉過身來,直視著陳露露的眼楮,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眼神中透著幾分不屑與挑釁,她緩緩開口,聲音清脆卻又帶著刺︰“巧,不巧吧,我來我家吃飯,有什麼問題嗎?”
語氣,仿佛在質問一個無理取鬧之人,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慢。
陳露露听到這話,微微抬起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陽光,溫暖卻又帶著幾分狡黠。
她輕聲說道︰“我以為你是故意堵我和南易風的呢?”聲音輕柔,卻仿佛藏著無盡的深意。
“呵呵,”南微微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笑聲在寂靜的屋內回蕩,顯得格外突兀。
她微微眯起眼楮,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指著陳露露說道︰“你...還不配,一個戲子而已。”
陳露露臉色變得不好看了。
“不過陳露露小姐,,這里飯菜的味道比起國外怎麼樣?味道不錯吧?我得提醒你一句,好吃也得適合著點,不要貪嘴,吃多了,撐著難受,吐出來的時候就更難受。”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陳露露的心。
陳露露的動作微微一僵,原本輕松的神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她能感覺到對方話語中的惡意,如同冰冷的潮水一般向她涌來。
但她很快便恢復了鎮定,緩緩轉過頭,目光如炬地看著對方。
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種堅定與不屑,仿佛在告訴對方,她並不會被輕易打倒。
她微微揚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說道︰“謝謝微微小姐的好意,只是吃進去的東西,在難受也會慢慢消化不是嗎?”
“而且啊,我既然決定把它吃下去,那就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地吐出來哦!畢竟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食物呢,味道簡直太棒啦!這段時間真是不好意思呢,我剛剛回國,身邊也沒有什麼親人可以陪伴,所以就只能找南易風陪我一起玩耍啦。”
“我也知道這樣可能會耽誤你和南易風相處的時間,但我真的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啦,希望你不要介意哦。”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力量,仿佛在宣告著她的主權。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讓人感到壓抑。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眼神中充滿了火藥味,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南微微站在那兒,身子微微前傾,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嘴角扯出一抹極不自然的笑,那笑容如同被硬生生拼湊上去,透著幾分勉強與警惕,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陳露露,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問道︰“陳露露,你...到底想要什麼?別貪心不足蛇吞象。”
陳露露依舊端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眼神中滿是坦然與篤定,沒有絲毫的遮掩與躲閃。
她輕輕抬起手,撫了撫耳邊的碎發,動作優雅而從容。
而後,她微微歪著頭,目光直直地迎上南微微的視線,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自信與張揚,緩緩開口道。
“我啊……也不貪心,就一個要求,我和我女兒一輩子衣食無憂就行。”
“呵呵,你想要的是南氏的股份吧!”南微微說了一句。
陳露露稍稍停頓了一下,她的目光緩緩地掃過周圍的一切,仿佛要將這未來的安穩生活都深深地印刻在眼底。
她的眼神在每一個細節上停留,似乎在品味著這種寧靜和穩定帶來的滿足感。
那是一種與一次性買斷所不同的感覺,一次性買斷雖然能帶來一時的財富,但卻無法像源源不斷的金錢那樣給予她持久的安全感。
陳露露深知,金錢的真正價值並不在于其數量的多少,而是在于它能否持續地為她提供生活的保障和內心的安寧。
一次性買斷可能會讓她在短期內擁有大量的財富,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財富可能會逐漸耗盡,而她將不得不重新面對生活的不確定性。
相比之下,源源不斷的金錢就像是一條永不干涸的河流,無論何時何地,都能為她提供所需的資源和支持。
這種持續的財富流動讓她感到安心,因為她知道,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和挑戰,她都有足夠的經濟實力去應對。
說到這里,她輕輕挑了挑眉,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目前我還不知道要什麼,不過,我喜歡現在這樣,我一開口,他們都得滿足我。”
她故意加重了“都得”二字,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況且這也是我應得的 我的青春可不止這個價。”
聲音清脆而堅定,在這寂靜的屋內回蕩,仿佛是一聲宣告,宣告著她對這安穩生活的執著與篤定。
南微微听聞,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同暴風雨來臨前那壓抑的天空。
她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憤怒與不甘,卻又強忍著沒有發作。
氣氛愈發緊張起來,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讓人喘不過氣來。
南微微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呵呵冷笑一聲,笑聲如冰稜墜地,清脆卻又透著徹骨的寒意。
“這女人,如意算盤倒是打得 里啪啦響。”
南微微心中暗忖,眼神中滿是不屑與輕蔑。
她仿佛已經看到那女人在心中勾勒出的美好藍圖,自以為掌控了一切,卻不知不過是在做一場虛幻的美夢。
“若是她知曉,南氏與南易風父親半點關系都沒有,怕是會氣得跳腳,說不定當場就得炸開。”
想到此處,南微微心中竟涌起一絲快意。
女人臉上掛著得意洋洋的笑容,那笑容在南微微眼中,卻如同小丑的滑稽表演。
“哼。”南微微鼻中輕哼一聲,冷冷地看著女人。
女人站定在南微微面前,雙手叉腰,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挑釁,開口道︰“我知道,你們心里都恨我,恨得咬牙切齒呢。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故意拖長了尾音,仿佛在強調自己的無可奈何,實則是在炫耀。
“我有孩子啊,這可是南易風父親的骨肉。”
女人說著,臉上洋溢著一種自認為偉大的母性光輝,可在南微微看來,卻惡心至極。
“現在,就算我讓他給我在帝都最貴的地段買一套豪華大宅,他也絕不敢說半個不字。”
女人越說越得意,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仿佛生怕別人听不到她的“威風”。
南微微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如寒潭般深邃,沒有一絲波瀾。
她心中暗自冷笑︰“就憑你?也配?”但面上卻並未表露分毫,只是冷冷地看著那女人繼續她的“表演”,周圍的氣氛仿佛都因這劍拔弩張的對峙而變得壓抑起來,連窗外的微風都似乎放慢了腳步,不敢輕易打破這緊張的氛圍。
牛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