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風,,,”
書房之中,南易風父親面色不好,眼神中夾雜著復雜的情緒,有愧疚,有無奈,更有幾分難以言說的憤懣。
他嘴唇微微顫抖,好不容易才從牙縫中擠出那幾個字︰“易風...對不起...”
道歉之語,似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聲音低沉而又帶著一絲沙啞。
南易風听到這道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與惱怒,眉頭瞬間緊皺,猶如兩座小山丘在額間隆起。
他猛地站起身來,雙手用力地拍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動。
他怒目圓睜,大聲吼道︰“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你以為你這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若不是因為母親身患重病,心心念念盼著咱們家能和和睦睦,你以為我會管你們這些破事?你知不知道,為了這事,我承受了多少壓力,擔了多少風險!”
他的聲音在書房中回蕩,似要將這滿腔的怒火都宣泄出來。
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他又接著說道,語氣中帶著威脅︰“這件事你要是敢讓母親知道,我...我發誓,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會讓你知道,做出這樣的事會有什麼後果!”
南易風默默地听著,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只是那緊握的雙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他緩緩地站起身來,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身拉開了書房那扇沉重的門。
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仿佛是開啟了一個新的世界。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書房,來到了客廳,剛一踏入客廳,便瞧見了母親。
母親正站在餐桌旁,臉上洋溢著溫和而慈祥的笑意,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陽,溫暖而又讓人安心。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輕聲說道︰“易風,吃飯了。”
南易風看著母親那滿含期待的眼神,心中一陣酸澀。
他本想拒絕,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實在不忍心拒絕母親這小小的好意,不想讓母親那本就因病而憔悴的臉上再添一絲失望。
于是,他默默地點了點頭,緩緩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
就在這時,父親也從書房走了出來。父親的神情有些嚴肅,但看到母親和南易風都坐在餐桌旁,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難得的柔和。他慢慢地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
這一家三口,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餐桌旁。
這頓飯,是他們一家三口第一次坐在一起吃。
周圍的環境安靜而又祥和,柔和的燈光灑在餐桌上,映照著三人略顯不同的神情。
母親時不時地給南易風和父親夾菜,臉上始終掛著那溫暖的笑意;南易風則低著頭,默默地吃著飯,心中五味雜陳;父親偶爾會看一眼南易風,眼神中似乎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復雜。
這看似平常的一頓飯,卻仿佛蘊含著無數的情感與故事,在這靜謐的氛圍中緩緩流淌。
飯後,屋內的氣氛本就因方才那頓不同尋常的飯食而顯得有些微妙。
南易風緩緩站起身來,動作中帶著幾分決絕。
“母親,我走了,你自己注意身體,凡事要先考慮自己,不要想太多。”
“怎麼就走了,不在這里睡一晚?”母親有點失落。
南易風,“不用了,公司還有事情。”
他臨走之前,猛然間轉過頭,狠狠地瞪了父親一眼,眼神中滿是憤懣,責怪,仿佛藏著無數難以言說的委屈。
隨後,他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個地方,朝著南家走去。
只有回到南家,他才真切地感覺到那股熟悉的家庭氛圍,那里有他熟悉的布置,有他熟悉的歡聲笑語,能讓他暫時忘卻方才的種種不快。
南席和杜雲汐坐在原處,目光一直追隨著南易風看著養子那不太好的臉色,南席心中一緊,趕忙摘下鼻梁上那副有些陳舊的老花鏡,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他微微側過身,關切地詢問道︰“易風,怎麼了?是不是微微又欺負你了?這丫頭,越來越沒個分寸,我這就去訓她去。”說著,他便作勢要站起身來。
南易風听到父親的話,心中一暖,趕忙伸手拉住了父親的胳膊,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爸,沒事,微微沒有欺負我。就是這兩天季節變化得厲害,天氣忽冷忽熱的,容易感冒,我估計也感冒了,你們也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聲音輕柔而誠懇,眼神中滿是對父母的關懷。
南席听了,這才緩緩坐了下來,但眼中的擔憂並未完全消散。
他輕輕拍了拍南易風的手,說道︰“你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有什麼事別憋在心里,跟爸說。”
杜雲汐也在一旁點頭附和,眼中滿是慈愛。
南易風看著養父母關切的神情,心中那股憤懣與委屈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在心底緩緩流淌。
他們兩個老人為了自己和南微微,連自己孩子都沒有,這種犧牲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南易風陪著養父母坐在溫馨的客廳里,柔和的燈光灑下,給整個空間都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色彩。
他微微傾著身子,和養父母天南海北地聊著天,從公司近期遇到的一些有趣小插曲,到行業里新出的動態,話語如同潺潺的溪流,自然又流暢。
他的臉上漸漸有了輕松的笑意,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黯淡,仿佛那些纏繞在心頭的陰霾,正隨著這溫馨的交談一點點消散。
時間在歡聲笑語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覺已至半夜。
南易風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站起身來,有些不舍地說道︰“爸媽,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別墅了,不然微微又得罵我吵她休息,你們也早點休息。”
南席和杜雲汐連忙起身,杜雲汐拉著南易風的手,輕聲叮囑︰“路上開車小心點,到家了給我們發個消息。”
南易風笑著點頭應下,隨後便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
待南易風走後,客廳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南席坐在沙發上,微微皺著眉頭,眼神中透著一絲擔憂,緩緩開口道︰“雲汐,這孩子有心事啊,只是不告訴我們而已。我能感覺到他心里藏著事兒,那股子沉悶勁兒,藏都藏不住。”
杜雲汐輕輕嘆了口氣,在南席身旁坐下,眼中滿是關切,說道︰“估計是他爸媽那邊的事情吧!他向來懂事,不告訴我們,估計也是怕我們擔心。明天我找機會問問微微,那丫頭鬼點子多,又和易風無話不說,她應該知道些情況。”
南席听了,微微點頭,思索片刻後說道︰“嗯,如果不是太嚴重,我們就當不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能力,可以自己處理這些事情。咱們也別過多干涉,免得給他增添壓力。”
杜雲汐再次點點頭,眼神中透著理解和贊同,輕聲說道︰“是啊,咱們就默默地在他身後支持著他就好,相信他能處理好一切。”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笑容中飽含著對南易風深深的愛與信任,仿佛在這靜謐的夜里,為南易風撐起了一片溫暖的港灣,他們一家人從來都不會懷疑誰。
翌日,晨曦透過輕薄的雲層,柔和地灑在南家大院的每一個角落,給一切都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
杜雲汐一大早便起了身,心中一直惦記著南易風的事兒,思來想去,決定去找南微微問個清楚。
她去了南微微他們的別墅,進屋,南微微已經起床,正對著鏡子精心地梳理著頭發,桌上擺滿了各種化妝品和小飾品。
杜雲汐輕輕敲了敲門,南微微透過鏡子看到是母親,趕忙轉過身來,笑著說道︰“媽,您怎麼來啦?”
杜雲汐走到南微微身邊,拉著她的手,神色略顯焦急地說道︰“微微啊,媽想問問你,易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你跟媽說實話。”
南微微听到母親的話,心中“咯 ”一下,想起南易風之前再三的囑咐,讓她千萬不要把那些事兒說出去。
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拒絕得很是干脆︰“不知道啊,媽,他能有什麼事兒啊?您就別瞎操心啦。”
說著,南微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眼楮一亮,急忙說道︰“媽媽,我答應笑笑今天去看她的,時間都快來不及啦,我得趕緊走,不然要遲到啦,拜拜。”
說完,南微微像是怕母親再追問似的,迅速地拎起放在一旁的包包,像只小兔子一樣“嗖”地一下就跑出了房間。
杜雲汐看著女兒那風風火火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嘴里輕聲念叨著︰“哎,你慢點,你這個孩子,總是這麼毛毛躁躁的。”
隨後,她輕輕嘆了口氣,心中雖然依舊擔憂著南易風,但也只好暫時作罷,轉身緩緩離開了。
南微微一路風風火火地趕到徐笑笑家,知道傅言琛也在家,她眼楮滴溜溜一轉,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快步走到徐笑笑身邊,扯著她的胳膊撒嬌道︰“笑笑,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男人嗎?”
徐笑笑正窩在沙發里吃著水果,听到這話,差點把嘴里的果肉噴出來,她白了南微微一眼,沒好氣地啐道︰“借唄,他在書房呢,你去吧。”
南微微一听,立馬像只小老鼠似的,賊兮兮地溜進了書房。
傅言琛正坐在書桌前,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文件,听到動靜,抬起頭來,就看見南微微那副賊眉鼠眼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悅。
南微微可不管這些,她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道︰“傅言琛,問你一個問題。”
傅言琛挑了挑眉,雙手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說道︰“說,但我有權利不回答。”
南微微听到這話,在心里暗自罵了一句“死傅老狗”,但臉上還是堆滿了笑容,厚著臉皮繼續問道︰“你……這麼神通廣大,應該知道陳露露這個人嗎?”
傅言琛听到這個名字,眉頭微微皺了皺,思索片刻後說道︰“知道一點點,不熟悉,我對這些人沒有興趣,據說在國外音樂界也算是小有名氣,以前出國談生意的時候听他們談起過。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他勾引南易風了?”
南微微听到傅言琛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嚇得連忙擺手,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有,沒有,你可別亂說。我就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她一邊說著,一邊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傅言琛的眼楮。
傅言琛見南微微那慌亂又急著否認的模樣,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卻也沒了繼續追問下去的興致。
在他眼中,什麼大明星、小有名氣的音樂人,都如過眼雲煙般,激不起他內心半分波瀾。
他的心,就像被一把無形的鎖牢牢鎖住,而那把鑰匙,只握在徐笑笑一人手中。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到了徐笑笑身上,想起她那俏皮的模樣、靈動的雙眼,還有偶爾耍小性子時嘟起的嘴唇,心中便滿是溫柔與愛意。
這麼多年過去,徐笑笑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任時光流轉、世事變遷,這份感情從未有過絲毫動搖。
南微微見傅言琛不再追問,暗暗松了口氣,可又怕他突然改變主意,便趕忙說道︰“那行,我就不打擾你啦,我出去找笑笑玩。”
說完,像只受驚的小鹿一般,匆匆忙忙地跑出了書房。
傅言琛望著南微微離去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隨後又低下頭,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腦海里全是與徐笑笑相處的點點滴滴,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仿佛此刻,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和徐笑笑,而其他的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南微微在走廊過道處遇見了老太太,也就是她和笑笑的奶奶。
奶奶看著南微微,臉色不太好,“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