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秋並沒有因為馬金妹問的話而覺得她笨，又將剛剛的話重復了一次。
馬金妹顯然還是不能理解。
師鈴說，“沒有關系，又自己能力不強，最後只能受排擠，不單是實習的時候，還有工作的時候。”
蔣秋補充道，“還有一點，就是你們如果分到小地方做醫生，或者回你們自己老家，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畢竟你們是醫學院出來的第一批大學生呢，各地方搶著要呢。”
師鈴說，“我們會被分回原戶籍的。”
蔣秋說，“也不一定。”
師鈴微微錯愕。
已經進食堂了，蔣秋說，“好了，先吃飯，讓自己心情好起來，什麼事以後再說。”
師鈴的心跳加快，她覺得蔣醫生是在給她遞消息，現在在外面，人來人往的，確實不方便說。
突然有了盼頭，如果能不回老家
馬金妹笨，並沒有听出話外意，只是跟著去打飯時，看到了獨坐在角落里的何思為，一張桌子只有她自己，其他桌子都滿滿的，何思為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吃的很開心。
蔣秋打好飯菜後，掃了一圈，拿著飯盒往何思為那走，看到師鈴和馬金妹面上的遲疑之色。
她笑著說，“以前我和何思為在北大荒認識的，那些欺負何思為的人，下場都不怎麼好。你們是同學，不要把關系鬧的那麼僵，何思為不是個愛計較的，只要你們不做的過分，她不會說什麼。況且在醫院里這麼多雙眼楮，大家一直看著你們對何思為好，她還是遠著你們，那就是她的問題了，並不是你們的問題。”
說這些時，蔣秋是小聲對著師鈴說的，話里的暗示很明顯，師鈴也懂了，蔣醫生是在提醒她與何思為在一起要怎麼相處才能給自己撈來好處。
師鈴很聰明，立馬就想通了這個，所以等她們三個在何思為身旁坐下來的時候，何思為抬頭看過來，師鈴扯了抹笑。
“思為，以後吃飯一起吧，你一個人怪孤單的，我和馬金妹也不認識別人，和你在一起吃飯還能壯壯膽。”
蔣秋不動聲色的看了師鈴一眼，很好，學的很快。
她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蔣秋自然要推一把幫師鈴，便笑著說，“你們三個以前不在一個科室，現在一個科室工作，有什麼事一起弄也彼此能照顧一下。”
與蔣秋在一起，與師鈴在一起，一定是要搞事情。
何思為不上這個當，她正好也吃完了，端起飯盒一邊說，“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
旁邊的人看在眼里，也挑不出毛病，無非是說何思為太傲氣，但是也打招呼了。
何思為走了，師鈴這次沒有不高興，反而笑著和蔣秋說，“蔣醫生，你和何思為也是在北大荒認錯的？我們學校還有一個護理系的，叫王琴珍，你認識嗎？”
蔣秋將目光從門口的方向收回來，她說，“認識啊，以前是副連長，上了工農兵大學，回去後嫁給場長，國家開放高考之後，她又參加了高考。”
師鈴說，“哇，她可真厲害。”
蔣秋說，“是啊，她能有工農兵大學名額，還是因為何思為呢，她和何思為是一起下鄉的，又受何思為照顧。”
“原來她們關系那麼好啊？在學校看不出來，何思為好像一直遠著王桂珍。”
蔣秋笑笑，“在利益面前，友誼又算什麼呢。”
這話沒有具體指什麼事，卻又說了很多，其中的含義自己去理會吧。
蔣秋吃的很快，她收拾好飯盒，對師鈴說，“看你做的很好，主動和何思為打招呼，咱們做事總不能因為事情難做就躲開了，是不是？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兩個慢慢吃。”
送走了蔣秋，馬金妹才小聲問師鈴，“我怎麼沒听懂蔣醫生在說什麼啊？說的話一知半解的，雲里來霧里去的。”
師鈴說，“你听的是什麼就是什麼吧，想那麼多干什麼。”
馬金妹說，“可是我怎麼覺得她像在點咱們倆啊。”
師鈴懶得點透她，只說，“快點吃吧，然後回科室我還有些不懂的地方要問何思為呢。”
馬金妹錯愕的張大嘴，仿佛耳朵出問題了。
師鈴不理會她的目光，蔣秋的話讓她豁然開朗，與何思為相處，確實不能用排擠的辦法，沒有用的，何思為根本不在乎，反而是要對她好，面對她的冷臉也不在意，時間久了，受不了外面人的目光，何思為對她也得客客氣氣的。
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師鈴的心情很好。
科室里，何思為打了個哈欠，自打實習之後，習慣了中午趴一會兒，平時科室里就她自己，她是可以把椅子擺在一起躺著午休的，現在師鈴和馬金妹來了，何思為只能趴在桌子上午休。
師鈴推門看到何思為在趴著睡著，她看了門旁邊掛著的外套，拿起來輕腳走過去，給何思為蓋上。
後面的馬金妹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何思為也被驚醒了，其實她根本沒有睡著，抬起頭發現師鈴給她蓋衣服後，何思為後背發冷。
她把衣服拿下來遞給師鈴，“我不冷，謝謝。”
師鈴沒勸著她，而是接過來，對她說，“科室里陰冷，我怕你凍到。”
何思為把腿上蓋著的大衣舉給她看，“我有，不必麻煩你了。”
師鈴說，“那行。”
她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後說，“中午休息一會兒確實很好，我也睡一會兒。”
何思為才不管她睡不睡呢，又趴回桌子，屋里有兩個人，雖然看不到，但是何思為覺得這兩人一定盯著她看，最後索性把腿上的大衣拿起來披在身上，再往上一扯把頭蓋住，這回徹底絕了打量她的目光。
馬金妹一直在門口站著，師鈴見她傻呆呆的樣子，皺眉小聲說，“過來坐著啊。”
馬金妹這才噢了一聲，走到椅子那坐下。
她想問師鈴怎麼可，可是自打蔣醫生說過那些話後，師鈴仿佛換了個人，馬金妹覺得一定和蔣醫生說的話有關，既然這樣，她也學師鈴好了，左右不會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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