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為這一覺睡的很沉,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屋子里的桌子上台燈亮著,同時也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飯盒。
她眨眨眼,又在床上懶了一會兒才坐起來。
第一時間回頭看窗外,發現窗簾拉著,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也不確定她睡前到底有沒有拉窗簾了。
掀開一角,外面漆黑一片,也靜悄悄的。
之後,她才看了一下手表,晚上十一點多。
她驚訝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肚子這時也不適易的叫了起來,她想如果不是餓了,她應該會一直睡到天亮。
下床走到桌子旁打開飯盒,里面的飯菜還是溫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沈營長送來的。
這人心很細,關心照顧人也不會說出來,會在行動上慢慢滲透到你骨子里。
何思為吃過飯,因為太晚所以也沒有出去洗飯盒,將飯盒扣上又找暖水瓶倒了一杯熱水,握在手里,水溫透過茶缸慢慢滲透到手上,有些燙,她回神將茶缸放回到桌子上。
這樣的安靜,似乎已經很多年不體會過了,其實她從北大荒回到首都,也不過兩年,如今竟有種恍然如隔世的感覺。
睡醒了吃飽了,腦子似乎也有了活力,白天的一幕幕涌進腦子,何思為想明天她和沈營長說一下,沒什麼事她就回去了。
本來過來的時候,信心滿滿,可誰能想到到這里的第一天,該說的該辦的就都弄完了。
這個時候醒來,又帶著心事,何思為反而精神了,突然想方便,穿好衣服又裹上大衣推門走了出去。
白天的時候她去過廁所,在住的地方左邊,要走大約十分鐘才能到,白天還好,今天晚上沒有月光,又不好看路,有幾次何思為都差點摔倒。
回來的時候,她速度放慢了一些,這樣就比來的時候穩了些,走了一段路她隱隱看到前面有一道身影,倒沒覺得害怕,這是在部隊,所以她不擔心遇到壞人,一步一步的穩穩走過去。
快到跟前了,听到前面的人問,“是思為嗎?”
何思為听出是沈營長,應了一聲,“沈營長,是我。”
她回應了,站在原地的沈國平這才上前兩步,到了跟前,他說,“今晚我值班,看到這邊有人影,猜著應該是你。”
何思為說,“白天睡的多了,半夜醒來後就睡不著了。”
“飯吃了嗎?是不是涼了?”
“沒有,還溫著。”
沈國平嗯了一聲,“明天部隊要進山去伐木頭,準備冬天的取暖,你好好休息,自己在屋里覺得無聊,可以出來轉轉。”
“沈營長,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人也看到了,沒什麼事我想先回去了。”
何思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話音落下後,明顯感覺到身邊的身體似乎停了一下,等她去確認時,發現沈營長仍舊慢步的與走著,並沒有停下來。
“剛到這,還沒有帶你轉轉,以前的連隊還有些你的朋友,也想回去看看吧?等我這幾天忙完,帶你去看看。”
提起這邊的朋友,何思為還真想看看,“徐明怎麼樣了?”
“我秋天出去訓練之前見過他一次,他也趕著回去上學,不過你放假了他應該也放假了,那就等我回來帶你去轉轉。”
回來一次不容易,以後可能不回來了,何思為想想說,“好吧,那我再待些日子。”
已經到了住處外,何思為說,“沈營長,我這次過來是組織給我買的票,當時組織去學校找到了,提起了咱們的婚事,這事....”
“我會和上面去說,你安心待著就行。”
何思為知道只要她提起來,沈營長就會把事都攬過去,她說,“好,有什麼事需要我出面,你不要客氣,直接告訴我就行。”
沈國平說,“好。早點休息吧,如果睡不著,衣櫃里有幾本小說可以拿出來看。”
何思為嗯了一聲,也讓他早點休息,轉身進屋。
帶上門,何思為將外套掛起來,走到床邊坐下這才抬頭往門口看了一眼,除了木門就是牆,什麼也看不到,可是她知道沈營長就在外面。
門外,沈國平駐足了一會兒,看到屋里的燈滅了,這才轉身離開。
次日,何思為醒來的時候,是被部隊里起床號吵醒的,不多時就听到了戰士們的報數聲,是跑早操了。
她裹著被子坐起來,嫌棄窗簾往外看,外面還黑著,便是隱隱能看到一條條長長的隊伍。
何思為也精神了,就是屋子有些冷,穿衣服一氣呵成,把被子疊好後也沒有事可做,昨晚的飯盒沒有洗,她拿著飯盒了出門。
外面的天沒有大亮,除了上早操的戰士,食堂那邊就是廚房的人在做早飯,何思為進去後找到洗手池,剛打開飯盒正要去擰水龍頭,就听到有人喊等一等。
何思為停下來,回頭看到是蔣秋,心里雖驚訝,面上卻不顯,她回正身子,“蔣醫生。”
蔣秋快兩步走到何思為跟前,“水管凍住了,你要洗飯盒吧?去後廚打點水吧。”
何思為說,“原來是這樣。”
蔣秋含笑的點頭,“很久不見了,昨天听說了你的事,就想著今天過來看看你,不成想在這里遇到了。沒什麼事吧?”
說話的時候,蔣秋還將何思為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遍,似很關心一般。
何思為說沒事,然後抬了抬手,“蔣醫生,那我先去洗飯盒。”
蔣秋看了她手里的軍用綠色飯盒一眼,笑著說了聲好。
她在原地站著,目送著何思為進了後廚的門,才扯扯衣襟轉身離開食堂。
一個飯盒洗的很快,不過何思為不想出去面對蔣秋,在後廚拖延了一會兒,估摸著人走了這才出去。
看到空落落的食堂,何思為松了口氣,結果也是運氣不濟,一到門口就遇到了喻雪,何思為正心想著倒霉,結果就看到跟在喻雪身後又進來一個女的。
“小雪,這麼早能開飯嗎?”
何思為听到女人說話的聲音後,差點樂了,這就是那晚給她挖坑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