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站旁邊的招待所。
此時忙活了一天的,馬向東和張慶祿剛回來,就看到他們對門的房間,門口排滿了,前來看病的人。
賓館客房的門口掛著一塊木質的牌匾。
上面寫著中醫世家。
兩人回來之後,那位正在自己賓館客房里看病的老中醫捋著胡子,見到他們卻很高興。
“張同志,馬同志,哎呀……剛才病人給我送了點兒本地的特產驢肉,正好我說也分給你們嘗一嘗,來來來,不要客氣!”
“陳老爺子,您這麼客氣干嘛!”
“應該的,應該的,你們可是我的恩人呀!”
對方說著把一包用黃紙包好的驢肉送到了馬向東的手上。
既然是吃的東西,二人也就不推辭了。
不過回來之後。
張慶祿卻對馬向東說道︰
“這老頭兒,還真是客氣!”
“是啊,不過他這買賣可真好,就是不知道醫術怎麼樣,你說醫術好吧,可是卻窩在這種小旅館里,悄悄的給人瞧病,你說他醫術不行, 滿屋子的錦旗,還有外面這些排隊的人,這話怎麼說來著!”
“反正我呀,看病就認老陳的愛人,那才是真正的名醫呢!”
“是啊,連我媳婦都說,以前陸大夫在的時候,省人民醫院的號,那可是一下子就搶沒了,現在,好多人還惦記著以前的陸大夫呢!”
說起對面那個老大夫,其實也算是跟老馬和老張有點緣分。
他們來這邊的時候,對方就已經住在賓館里了,剛開始只是打過照面,有點印象。
後來那天晚上老張和老馬出去吃飯,結果在飯店里,看到老爺子喝多了,正趴在那里,結果有個坐在他後面的小子,眼楮盯上了老爺子系在腰間的腰包。他們兩個是公安,當然不能讓盜竊,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
但是來這邊之後又不能暴露身份。
于是就撞破了對方。
把喝醉酒的老爺子故意給弄醒了。
陳老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當時馬向東撞了他的桌子一下,他正怒目而視,結果對方一個眼神,他頓時就明白了,過來一把把手按在了自己的腰包上。
當時他印象深刻的是,自己已經摸到了一個涼冰冰的刀片。
幸虧手快,不然他辛辛苦苦,大半年全國各地跑賺的那些錢就都進了賊的口袋了。
事後老陳也沒有報警,因為他知道,要是報了警,這種案子被當場撞破了,對方的犯罪行為沒有實施,頂多就是進去被教育幾天,可出來之後搞不齊要遭到報復的。
而老張和老馬也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畢竟他們來這邊還有別的業務。
但是打那天之後,這位操著一口南方口音的陳老,就算是和他們認識了。
平時見面格外的客氣,再加上他看病的病人,時不時的送他一點吃的喝的用的東西,他也會分一點給老張和老馬他們。
老張和老馬在這邊待了已經快一個禮拜了,一開始他們也沒有頭緒,後來想著收金銀看看能不能搭上去拒馬縣的路。
不過到時候真收黃金白銀,他們還真沒這個本錢。
關上房門之後,兩個人打開紙包,然後拿起小刀切下了一塊驢肉往嘴里一送。
都說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這味道還真是沒得說。
要是再有點吊樓燒餅往餅里一夾,美美的吃上這麼一頓,再喝點小酒,這日子就更完美了。
可惜他們心里有事兒。
“老張,咱們這一招是個險棋啊,廣告貼出去了,你說人家拿著真金白銀真的來找咱們,咱們收是不收!”
“總得找個突破口吧,不然你說怎麼辦?”
老馬沒有說話,眼神飄向了門的方向。
老張立刻領會了。
“你的意思是說……”
“那個老中醫陳大夫,看起來有兩把刷子,不如咱們跟他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拐著他去趟拒馬縣!”
兩人一琢磨,覺得是這麼個事兒。
不過畢竟跟人家交情不深,也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
好在他們廣告貼出去了,可能這年頭老百姓手頭確實沒有什麼真金白銀,所以一連幾天一個上門的也沒有。
這一天,老爺子門口的大門緊閉。
馬向東敲了敲門,結果听到里面傳來一陣呻吟聲。
于是連忙叫來了服務員。
這才發現平日里道骨仙風的陳大夫,居然一個人待在床上,頭疼出了一身的汗。
“不是,我說老神醫,你這是怎麼了!”
“膽結石,不用管我,疼死我了!”
“我說,您醫術這麼好,怎麼不自己開點藥!”
“醫者不自醫啊!”
老人疼的滿頭大汗,馬向東和張慶祿張羅著要把人送到醫院去,不過老人就不想去。
于是二人只能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你們又救了我一次呀!”
“老爺子,你這麼大歲數了,一個人出來走南闖北,身體又不好,何必呢!”
“你們還年輕,不明白這個道理,賺錢和出名都要趁早,我這輩子就是被時代給耽誤了,現在,我要把我以前浪費的時間全都追回來!”
過了一會兒,老爺子的病情似乎緩解了。
說實話,剛才要不是兩個人,他疼死在屋子里,都沒人管。
大病了一場之後,老馬在屋子里用小爐子熬了一鍋疙瘩湯。
那位陳神醫吃完之後,很是感激。
“兩位,你們是來收金器的,可來這邊就是來錯了地方,做這種生意得去大城市,這種小地方,人家腰里能有什麼錢?”
“老爺子,我們跟你說實話吧,我們出來這麼久了,確實沒掙到什麼錢,這兩天我們看你這邊看病的人是一個接一個,我們也想學,就是不知道啊……”
“哈哈,那你們以前當過赤腳醫生嗎?”
“沒有!”
“ 哈哈,我家祖代就是行醫的,後來年輕的時候還當過赤腳醫生,那時候省里有個規定,干過赤腳醫生只要在衛生系統通過考試,就可以獲得行醫資格。後來我通過了考試,然後帶著我自己研究的偏方來到北方,那一年我可是沒少掙啊,當時北方這邊流行一種皮膚病,我的藥一瓶賣三塊錢,你猜我那一年賣了多少瓶!”
“多少?”
“五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