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驢二笑吟吟的,但周身卻散發出森森的寒意,韋三一向最擅長察言觀色,警覺到來自驢二身上的殺機,他感到不安了,笑容也有些勉強了。
韋三強堆著笑容,說道︰
“趙副局長,您想聊什麼?”
驢二突然伸出右手,隔著桌子,迅速抓住韋三的頭發,迅猛地向桌面上一磕
韋三雖然看到驢二伸手了,他也及時躲避了,但一來是他沒想到驢二會突然襲擊,二來他沒想到驢二出手這麼迅速,躲避不及,被抓住了頭發,在猛力拉扯之下,他的臉孔,與堅硬的桌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等韋三昏頭轉向,從桌面上抬起臉孔的時候,他那張小白臉,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嘴巴腫了,鼻梁塌了,鼻血如泉水般不停的涌出來,不但染紅了臉孔,還滴落到衣服上。
驢二只磕了一下之後,就松開了手,悠閑的從口袋中,掏出一條潔白的手帕,擦著手上沾到的韋三頭發上的發臘油,擦了幾下之後,把手帕遞給韋三,笑道︰
“給,擦擦血。”
韋三的大腦宕機了幾秒鐘,一向只有他打別的人份,他還沒挨過打,現在忽然挨打,他一時有些發懵,沒反應過來。
但是,等他反應過來,要暴跳如雷的時候,忽然想到,打他的更有權力的長官,他這口怒氣,又硬生生壓了下去,但仍然忍不住怒道︰
“趙副局長,好端端的,我沒招你沒惹你,你為什麼打我?”
“當官的,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
韋三一邊說著,一邊悲憤的推開驢二遞過來的手帕,用自己的袖子,擦拭著臉上的血水,但剛一踫到鼻子,就倒抽了口冷氣,呻吟出聲。
驢二把手帕甩在韋三面前的桌子,盯著韋三,笑容可掬的說︰
“韋三,我是在幫你認清眼前的情況,現在,韋江已經自身難保,你不要幻想他來救你了。”
“你落在我的手里,別說打你,就是殺了你,也沒人來救你,韋江不會來救你,橫田太郎不會來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說出來韋江藏在什麼地方,我饒你一命。”
韋三的鼻血不停的涌出,他只能撿起驢二的手帕,堵住兩個鼻孔,含糊不清的說︰
“趙副局長,我真不知道韋副,韋江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驢二笑道︰
“你不怕死嗎?”
韋三猶豫了一下,仍然說道︰
“我當然怕死,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幫不了你。”
驢二笑道︰
“不好意思,我剛才下手重了一點,你的鼻梁斷了嗎?”
驢二忽如其來的“關心”,讓韋三不知道驢二又要怎麼“玩”他,但又不敢不答,委屈的說︰
“您用那麼大勁,鼻子肯定斷啦。”
驢二笑道︰
“鼻子斷了沒事,過幾天就恢復過來了,但你這白白淨淨的臉蛋上,要是多了幾道橫七豎八的傷疤,那就太可惜了。”
驢二說著,從腰帶下插出一把刀子,在手中把玩著,笑著問道︰
“你是想在臉上繡個十字花,還是別的什麼奇異的圖案花紋?”
驢二這句話,擺明了就是要“毀容”。
如果一個人長得丑,對于毀容倒不是特別害怕,但長得不錯的人,會特別在意自己的外形。
韋三對自己的相貌五官,非常滿意,他憑著自己警察的身形,再加上這副臉蛋,沒少得到女人的青睞,如果被毀了容,就沒有女人喜歡他了。
更何況,趙長官要收拾他,不只是毀容那麼簡單,趙長官就算不殺他,也會把他踢出警察局。
用毀容威脅韋三,比用殺他威脅更有用。
驢二就是看出來韋三對自己的相貌很自負,才“直擊要害”,以毀容來威脅。
韋三真害怕了,連忙哀求道︰
“趙副局長,請您千萬手下留情,別劃破我的臉,您問什麼,我說什麼還不行嗎?”
驢二把刀子收起來,笑道︰
“這就對了嘛。我問你,韋江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韋三說道︰
“趙副局長,韋江躲到什麼地方,我是真不知道,以前,他出城的時候,都是帶著我,但這次他沒帶我,也沒告訴我他出城的事,要不是您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他出城了呢。”
驢二笑道︰
“你剛才說過,韋江是奉橫田太郎的命令出城執行任務了,現在又說不知道他出城,耍著我玩呢?”
韋三連忙說︰
“不是不是,是我早就知道,韋江和橫田少佐的關系特別好,兩個人早就約好了,如果韋江有什麼急事外出,就說是奉橫田少佐的命令去執行任務了,而橫田少佐也會幫他打掩護。”
驢二笑道︰
“既然你不知道韋江躲到什麼地方去了,那還有什麼價值?干脆毀了容算了。”
韋三連忙說︰
“別別別,我還有價值。”
“趙副局長,您听我說,雖然韋江沒告訴我他會躲到什麼地方,但我能猜出來。”
驢二說道︰
“那你猜吧。”
韋三道︰
“如果我是韋江,要躲藏起來,我會躲到夏樓鄉。”
驢二道︰
“為什麼要到夏樓鄉躲藏?”
韋三道︰
“因為夏樓鄉的副鄉長兼鄉丁隊長,是鐘展的小舅子,名叫許多財,許多財幾年前殺了人,是韋江把他撈了出來的,他對韋江言听計從。”
驢二道︰
“好,我現在帶人去夏樓鄉抓韋江,如果抓到他,就放了你,如果沒抓到他,後果你自己清楚。”
驢二說著,就要站起身子。
韋三連忙說道︰
“趙副局長,您先別著急,听我說完。”
“您現在帶人過去,就是搜遍夏樓的鄉公所,搜遍許多財的家和幾個他名下的院子,都不一定能抓到韋江。”
驢二道︰
“那許多財會把韋江藏在什麼地方?”
韋三搖搖頭,說道︰
“許多財會把韋江藏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只有許多財一個人知道。”
驢二冷笑道︰
“你是韋江最信任的心腹,你會不知道?”
韋三連忙說道︰
“趙副司令,我沒騙您,我真不知道。韋江在別的事上,對我都很信任,但一旦到了夏樓鄉之後,他就不讓我跟著他了,只有他和許多財密謀”
“哦,對了,還有橫田少佐”
驢二听到這里,心頭一動,問道︰
“橫田少佐也一起去了夏樓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