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二笑眯眯的問道︰
“哦,橫田先生為什麼這樣說?”
橫田太郎端起茶杯,先向驢二虛讓了一下,然後自己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說道︰
“趙先生,咱們都審問過犯人,咱們都知道,在酷刑之下,沒有多少犯人能抗得住,有時候,犯人為了少受皮肉之苦,為了自保,就會誣陷別人。胡亂說幾個名字。”
驢二笑道︰
“橫田先生的意思是說,我濫用酷刑,錢二華子是被我屈打成招嗎?”
橫田太郎笑道︰
“趙先生你別誤會,我不是指責你濫用酷刑,咱們審訊的人,為了取得口供,都會多多少少用一些刑訊手段,這是正常的。”
“我只是認為,錢老板可能被打糊涂了,情急之下,才說韋副局長是軍統分子,就是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趙先生,別人我不敢保證,但韋江抓了那麼多軍統分子,如果說他是軍統分子,別說我不相信,就是中佐閣下也未必會相信。”
驢二笑道︰
“我也听說韋副局長的口碑很不錯,對皇軍忠心耿耿,我不相信他會是軍統分子。”
“不過,橫田先生,你應該知道規矩,不管韋江是不是軍統,但既然有人指證他是軍統,我就有必要請他配合調查,查明真相,更何況,指證人還是他的小舅子。”
“如果我放任不管,不但對不起我被刺殺的兄弟,也辜負了一場少將對我的信任。”
“橫田先生,我听說你把韋江派出去執行一件秘密任務,你能不能把他召回來,配合我的調查工作?”
橫田太郎雙手一攤,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苦笑道︰
“趙先生,我也想把韋江召回來,但是,你應該明白,貴國有句話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不瞞你說,韋江現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派給他一個任務,至于他怎麼執行,怎麼完成,我就不過問了。”
“更何況,他出城去了,城外的通訊不便,我就是想聯系他,也無法聯系上,只能等他主動聯系我。”
“趙先生,請您放心,只要韋江聯系我,我會命令他立即中止任務,回城配合你的調查。”
橫田太郎雖然說得好听,但擺明了是保護韋江,就算驢二向一場太郎告狀,橫田太郎也會以“聯系不上”為由,拒絕提供韋江的藏身之地。
驢二望著橫田太郎,笑道︰
“看來,橫田先生是堅決不把韋江交出來了?”
橫田太郎臉上仍然帶著謙遜的笑容,苦笑道︰
“趙先生,不是我不交,是真交不出來啊,我說得很明白,我無法聯系他,只能等他主動聯系我,只要他聯系我,我馬上召他回城,配合趙先生的調查。”
驢二沒再對橫田太郎說話,而是轉頭對坐在旁邊的項林說︰
“項大哥,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橫田先生單獨聊聊。”
項林答應一聲,站起身子,向外走去,並把房門關上。
驢二待項林走了之後,壓低聲音,對橫田太郎說道︰
“橫田先生,這里沒有別人,只有你我,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只要你現在把韋江交給我,我可以給你一萬塊大洋。”
橫田太郎真被嚇了一跳,說道︰
“趙先生,韋江是不是軍統分子,還沒定論,你就要對他執行懸賞令嗎?”
驢二搖搖頭,說道︰
“這不是公開的懸賞令,只是對橫田先生你一個人的承諾,我知道,你和韋江是朋友,你是在保護韋江,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可以告訴韋江,只要他回來見我,我保證不殺他。”
橫田太郎目光閃爍,說道︰
“趙先生,請問,你為什麼非要韋江回來見你?而且不惜一萬塊大洋的賞金?”
“雖然韋江這個警察副局長,可能有些錢,但我估計,最多也不過一萬塊大洋,甚至可能還沒有這麼多,你就是把他的家產全都抄了,也只不過一萬塊大洋,你給了我,你自己還能得到什麼?”
“錢老板不是皇協軍的人,你抓了錢老板,查抄他的家,這很容易。”
“但韋江怎麼說也是警察副局長,是我們皇軍的朋友,在沒正式定論他是軍統之前,你總不能抄他的家吧?要不然,就算中佐閣下攔不住你,中佐閣下也會上報到一場少將那里。”
“這倒不是我們皇軍要保護韋江,而是因為韋江是皇軍的朋友,我們不能讓韋江蒙受不白之冤,寒了別的皇協軍的心。”
“趙先生,除非你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韋江的確是軍統分子,不然,不只是我會護著他,就是中佐閣下也會護著他。”
驢二笑了笑,說道︰
“橫田先生,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如實相告吧。”
“我要抓韋江,一來是他的小舅子指證他是軍統,我不能不追查下去。”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一點,韋江手中,有一件很值錢的古董文物,我想把這件寶物,據為己有。”
“據錢二華子說,韋江手中的這件寶物,是用十斤左右的黃金鑄造而成,而且還有一顆夜明珠,就算夜明珠是假的,單論十斤黃金,已經值兩三萬塊大洋了,如果夜明珠是真的,那就是無價之寶了。”
橫田太郎哈哈一笑,說道︰
“趙先生,我就說錢老板被你打懵了,開始胡言亂語了,他不但指證他姐夫是軍統,還幻想出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
“我跟韋江認識了三個月了,從來沒听他提過一句寶物的事。”
驢二笑道︰
“橫田先生,既然你對我國的文化這麼了解,那你應該听過一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誰敢對外宣揚,自己有一件無價之寶呢?”
“這不是自己作死嗎?”
橫田太郎仍然不相信,笑道︰
“趙先生,我認為,錢老板可能是被你打怕了,才給了你一個虛幻的希望,他就是為了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趙先生,您是聰明人,怎麼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無價之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