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許紅珠雖然很想把真相告訴段震,但她的嘴巴被堵住了,手腳被綁住了,而且她的精力已經被疼痛消耗盡了,無法動彈,只能忍受著“趙先生”鬼話連篇,顛倒黑白。
驢二見段震已經對他深信不疑,他心中暗笑,但臉上卻仍然裝出同情的表情,嘆了口氣,說道︰
“段副局長,徐長昆向你太太勒索兩萬塊大洋,他的目的,並不只是為了錢,他還要殺你太太。”
“我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你太太綁住,折磨了一番,正要殺她”
段震大吃一驚,連忙問道︰
“我太太呢?她死了沒有?”
驢二說道︰
“我當然不會讓徐長昆殺了你太太,你放心,她沒死。”
段震這才松了口氣,罵道︰
“狗日的徐長昆,太他媽狠了,禍不及妻兒,他竟敢對女人下手,我饒不了他!”
“趙先生,謝謝你救了我太太,她現在在哪里?”
驢二道︰
“他就在堂屋客廳里”
段震連忙轉身要向堂屋客廳跑,被驢二一把拉住。
驢二說道︰
“段副局長,你不要慌,你太太現在沒事,你先听我把話說完。”
段震雖然心急如焚,但驢二對他“恩重如山”,又是長官,他只能耐著性子听下去,他說道︰
“趙先生,您還有什麼指示?”
驢二說道︰
“徐長昆既要殺你太太,又要勒索錢財,我過來阻止了他,他答應把錢還給你,而且還可以不把你岳父供出你是軍統”
段震連忙說道︰
“趙先生,這是誣陷,是誣陷!”
驢二說道︰
“我當然知道是誣陷,要不然,我也不會幫你。”
“但無論是不是誣陷,只要徐長昆把那份口供交上去,呈報到一場少將那里,再加上他有完整的證據鏈,誣陷也會變成現實。”
“到那時候,別說你警察局副局長的位子不能保住,只怕連性命都難保住了。”
“當然,有我護著你,事情鬧不到那個地步。”
段震道︰
“徐長昆的條件是什麼?”
驢二說道︰
“徐長昆說,你殺了他小舅子,他老婆跟他鬧下天來了,他沒法向老婆交代,也感到沒面子,他說,除非你段震親手把自己的老婆殺了,讓他向他老婆有個交代。”
“他死小舅子,你死老婆,大家才能算扯平了!”
房中的許紅珠听到這里,不由心中大懼。
她剛才听謝玉瑩說,謝玉瑩不殺她,而是讓段震親手殺她,她還不相信,現在听了驢二的話,她才知道驢二之所以顛倒黑白,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騙段震親手她,以報復當初她逼段震去殺謝玉瑩的仇。
驢二和謝玉瑩本可以直接殺死她,但卻非要騙段震親手殺她,就是要讓她嘗嘗被自己人背叛的滋味。
但她又認為,她和段震雖然沒有多少感情,甚至段震巴不得她死,但她父親是縣長,段震不敢殺她。
果然,段震听了驢二的話,連連搖頭,說道︰
“不行不行,我不能親手殺死自己的老婆。”
驢二說道︰
“段副局長,我也不想讓你殺死自己的老婆,可是,徐長昆說了,如果你不殺死自己的老婆,他就把你岳父誣陷你是軍統的那份口供交上去,後果的嚴重性,我剛才已經對你說了。”
驢二說到這里,又加重語氣,說道︰
“段副局長,是保自己,還是保老婆,你自己選擇吧!”
段震有些動搖了,考慮了一會。
就在段震考慮的時候,許紅珠沒听到段震斬釘截鐵的拒絕,她心中又驚又恨,驚的是驢二提出的這個選擇題,太極端了,恨的是段震竟然真會考慮這個條件,考慮殺她保自己。
段震考慮了一會,仍然搖頭,說道︰
“趙先生,不行,我不能殺紅珠,她爹是縣長”
驢二搖搖頭,說道︰
“段副局長,你真糊涂啊,許長宗現在不是縣長,而是階下囚,一場少將已經下令,今天下午就把他押送到煙台。”
“許長宗別說縣長當不成了,就是性命也難保了,而且他的罪名是軍統分子。”
“只要你殺了你老婆,徐長昆就不把那份口供交上去,你就可以平安無事,你岳父的案子,不會牽涉到你。”
“如果你不殺你老婆,徐長昆把口供一交,你和你岳父,就會被一起定性為軍統分子的罪名,一起送到煙台審訊。”
“段副局長,現在是你斷尾求生,和許長宗撇清關系的時候了!”
段震更動搖了,但還是有些猶豫,說道︰
“可是,可是,她畢竟是我老婆,如果我殺了她,就算岳父自顧不暇,不追究我,可是一旦傳揚出去,別人都知道我是因為懼怕徐長昆,才殺了自己的老婆,向他投降,那我多沒面子啊!”
驢二听到這里,就知道段震已經不在顧慮岳父的權勢了,而是在考慮殺了老婆之後的“面子問題”。
驢二說道︰
“段副局長,這里只有你和我的兩個手下,只要咱們幾個人不說,外人怎麼會知道?”
“現在抗日分子這麼猖狂,你就說你殺的抗日分子太多了,抗日分子向你報復,殺了你老婆,把你殺妻的罪名,推到抗日分子的頭上,不就行了?”
“說不定,皇軍以為你老婆真是被抗日分子殺死的,不但不會因為你岳父的案子追查你,反而會因為你老婆是被抗日分子殺的,為了安撫你,提升你的官職。”
段震有些擔心的說︰
“可是,咱們不說,就怕徐長昆亂說,說我向他投降,親手殺了自己的老婆。”
驢二道︰
“徐長昆亂說,隨他說吧,別人會認為他是吹牛皮。”
“到時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說你殺了自己老婆,你說老婆是被抗日分子殺的,各執一詞,反正外人不知道真相,只能亂猜。”
驢二說到這里,拍拍段震的肩膀,笑了笑,說道︰
“段副局長,有句話說的好,男人三大喜︰升官發財死老婆,這三樣,你全佔了!”
段震一愣,說道︰
“我怎麼全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