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江凡疑惑道。
事實上，他現在已經自由了。
銀狐族不會阻撓他離去。
海魅妖王、靈疏更加不會阻攔。
唯一麻煩的是。
他這一走，海魅妖王舉族受到牽連。
若是有別的方法，可以光明正大離開，那再好不過。
雲霞妃子俏麗的臉色微微一沉，道︰
“原因，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壞消息。”
“妖皇率大軍南下了。”
“你可以趁著妖皇無暇顧及你脫身了。”
江凡心中猛地一沉！
立刻明白了妖皇有此舉動的原因，冷道︰
“遠古巨人一死，域外神宗元嬰強者一走。”
“妖皇又覺得自己行了是吧？”
雲霞妃子復雜的望著江凡，道︰
“其實，界山慘敗之後，妖皇就在動員大軍，準備發動大決戰。”
“是遠古巨人的出現擾亂了計劃。”
“現在事態平息，他自然要揮師南下。”
“妖族敗得那麼慘，妖皇顏面大損，這一戰，是無法避免的。”
江凡倍感壓抑。
他能夠想象得到，這一戰，會是何等慘烈。
不會是界山一戰那樣，以犧牲百余人而結束。
至少會隕落成千上萬的人！
“我們銀狐族也收到了調令，即刻全族開拔，趕赴界山。”
“妖皇是動真格了。”
雲霞妃子心情沉悶。
銀狐族此戰，必然元氣大戰。
江凡寒聲道︰“妖皇是瘋了嗎？”
“發動戰爭，他圖什麼？”
雲霞妃子眼中劃過一抹壓抑的慍怒。
“當然是為了穩固它的統治地位。”
“它是不會允許，身邊的部落過于強盛的。”
“而戰爭，就是打壓這些部落的最好方式。”
江凡猛地想起來。
妖皇曾經偽裝成普通人，向他提出了一個問題。
如果一個國君，感覺到家族勢力盤根錯節，威脅到他的統治怎麼辦。
江凡給出了上中下三個策略。
上策便是，發動戰爭，消耗掉他們的勢力！
原來。
妖皇一直就在這樣做！
“拿我們人族的命，來維持他的統治？”
江凡雙目中彌漫點點寒光。
但凡有一點機會。
他必殺妖皇！！！
雲霞妃子苦澀一笑︰“你們人族，他起碼管不著。”
“我們妖族就不同了。”
“有他在，誰也別想突破妖皇。”
江凡注視著雲霞妃子，猛地意識到什麼。
吃驚道︰“你該不會說…你渡劫失敗，是因為他破壞的吧？”
雲霞妃子仿佛回憶到了痛苦的記憶。
面露一絲痛楚之色。
道︰“不然呢？”
“無緣無故，我為何會排斥他，從不讓他踫我。”
“一個斷我妖皇之路，強娶我為妻的男人。”
“我怎會讓他如願？”
難怪！
難怪整個銀狐部落，都如此仇恨妖皇。
以至于動了殺妖皇的念頭。
妖皇所作所為，實在讓人痛恨！
換了江凡突破元嬰時，被妖皇破壞，他只會比銀狐族更痛恨。
何況還逼迫雲霞妃子嫁給他了。
“有機會的。”
江凡道︰“此次虎妖皇秘境，你盡可能尋覓到突破機緣。”
“蟄伏一陣，必能重新崛起。”
雲霞妃子斂去眼中的異色，柔聲道︰
“謝謝江公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以前根本不可能向江凡說的話。
今天全說了。
經歷了生死絕境，兩人之間的隔閡一下就消失了。
關系不知不覺親近了許多。
江凡摸了摸鼻子。
他也有些不適應這麼溫柔賢淑的雲霞妃子了。
印象里，她不該是超過三句話就發火的嗎？
今天居然能對他說心里話。
“看來，你們倆磨合得不錯。”
“一聊都不肯散了。”
酒印竹似笑非笑的沙啞聲，遠遠傳來。
雲霞妃子微窘，微微施了一禮︰“雲霞先走了。”
“江公子自便。”
然後趕緊跑開。
江凡摸了摸鼻子。
來到洞府外。
海魅妖王和靈疏都已等候在外。
她們神色都很沉重，看來也知道了妖族南下，即將大決戰的消息。
“哥哥，安心前去虎妖皇洞府吧。”
“船到橋頭自然直。”
“興許，大戰會停下呢？”
靈疏柔聲安慰。
江凡微微一嘆。
這場大戰，是妖皇的野心之戰。
除非再發生遠古巨人橫空出世的大事件。
否則，是無法避免的。
但他不想讓靈疏看出什麼。
溫和笑道︰“借你吉言了。”
“你是即刻回妖皇庭，還是隨我一起去虎妖皇洞府看看？”
靈疏狡黠一笑︰“我又沒有收到南下的命令。”
“干嘛回去？”
海魅妖王干咳一聲︰“我倒是收到了回去的命令。”
“不過，我不是要看著人族俘虜嗎？”
江凡哭笑不得道︰“好吧。”
“那你們隨我一起去虎妖皇洞府看看。”
“萬一你們也能有所收獲呢？”
虎妖皇洞府，並非是歸誰所有。
任何人都能進入外府。
至于內府，則要看你有沒有丹書銀卷了。
一行人商定。
便離開了避難所。
酒印竹道︰“江公子，我率領族人南下。”
“若是大戰不可避免，我會盡量控制族人，只傷不殺。”
“還請見諒。”
江凡鞠躬道︰“酒前輩大恩，晚輩銘記！”
讓自己的族人只傷不殺，可以說，是讓族人承擔了巨大風險。
因為人族一方，事先沒有與他們通過氣。
他們遇上銀狐族，未必就會心慈手軟。
這恩情，不可謂不大。
酒印竹道︰“老身希望，虎妖皇洞府里，雲霞遇上危險，你也能助她一二。”
“若是有沖擊妖皇境的機緣，也能幫她一幫。”
江凡正色道︰“雲霞妃子對我有救命之恩。”
“不用酒前輩說，晚輩也會這麼做的。”
酒印竹這才放心。
道︰“好！”
“那我們就此分道揚鑣了！”
“希望你們在虎妖皇洞府能有所收獲。”
江凡拱手拜別。
注視他們浩浩蕩蕩南下之後。
江凡便和雲霞妃子、海魅、靈疏，動身北行。
三日後。
妖族最北方。
一陣帶著淡淡咸味的微風吹來。
江凡站在一處山頭，眺望著一望無際的滄海。
不由微微訝然。
“原來，妖族北方盡頭就是大海。”
“難怪越往北，氣候越濕潤。”
靈疏淺淺一笑，道︰“哥哥，北方可是我們妖族的重地喔。”
“絕大多數的物產，都來自北方。”
“這些物產，一部分運往妖皇城和各部落，一部分和海妖族做交易，換取海中資源。”
江凡恍然大悟。
“我就奇怪，妖族境內冰天雪地，寸草不生。”
“你們妖族是如何在如此嚴酷的環境下壯大的。”
“原來，你們有這樣一片沃土。”
頓了頓。
江凡又露出疑惑︰“可，妖皇庭為什麼選址在冰天雪地中呢？”
“此地豈不是更合適？”
雲霞妃子淡然道︰“當然是方便控制各部落了。”
靈疏頷首道︰
“是的！”
“這是學習你們人族歷史中有名的‘遷茂陵令’。”
“將天下豪強，集中遷徙到資源匱乏之地。”
“如此，便可大大削弱他們與故地的聯系，還能通過分配資源控制他們。”
“我猜，是韓非道向妖皇提的建議。”
韓非道？
江凡眼露一絲冷芒，這個老東西，為妖皇還真是盡心盡力呢！
就在此時。
遠處的大海忽然濺起一陣數丈高的浪花。
一道窈窕的女子身影，駕馭著一團氣泡慌忙的竄了出來。
她不時朝身後看去。
十分慌張。
驀地。
她發現了海岸一座山上的江凡身影。
起初一愣。
旋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朝著他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