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字昭姬,乃是當世大儒蔡邕之女。
其自幼聰穎過人,博學多才,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更有著“才女”的美譽,後因晉朝時為了避諱司馬昭的名字而改名文姬。
曹操早年被橋玄賞識,通過他的關系結識蔡邕,三人相交忘年,在那時曹操曾有幸一見這位蔡家才女的芳容,當時便驚為天人,甚是欣賞。
而隨著蔡琰逐漸成人,其姿容與才華亦愈加顯著,士林之人幾乎未有不知其名者。
按理說,如此大家才女,早該被提親者踏破門檻,早早的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然而,蔡琰的命運卻頗為坎坷。
早年,其父蔡邕因直言敢諫,得罪了朝中權貴,被貶至邊地朔方郡,幾經周折,又避難江南十二年。
作為蔡邕的蔡琰自然也隨之流離失所,在幼年時便是歷經磨難,這段經歷讓她對世態炎涼有了更深的體會。
後來,蔡邕雖然得以平反昭雪,但蔡琰的生活卻並未因此平靜下來。
原因也很簡單,那為蔡邕平反且提拔之人竟然是那為天下唾棄的賊逆董卓!
董卓雖然殘暴不仁,但對蔡邕卻是頗為賞識,他不但將蔡邕重新召回朝中,擔任自己的祭酒引為親信,甚至加官進爵,升侍御史等,為蔡邕向上鋪路。
其知遇之恩讓懷才不遇的蔡邕頗為感動。
但是,董卓惡名廣布,蔡邕官路亨通的同時與他伴隨的還有諸多如阿諛奉承等的惡譽。
這些惡評如同陰雲一般籠罩在蔡邕和蔡琰的頭頂,讓他們的生活充滿了壓力和困擾。
若是在本來的歷史上,董卓強暴天下,威望如日升天的時候倒還好。
蔡邕會逐漸在朝堂站穩腳跟,一步步的爬進權力中樞,然後結親河東衛氏,蔡琰也會迎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任老公。
沒錯,第一任。
蔡文姬的婚後生活沒持續多久,那死鬼老公便短命而亡。
孀居在家的蔡文姬又在中原大亂中被匈奴擄走,在左賢王身邊過了十二年的奴隸生活,還生育了兩個兒子後才被曹操重金贖回,指婚董祀。
然而,自以為脫離苦海的蔡文姬並不知道,自己卻又入了火坑。
那董祀並非良人,不但因她失陷匈奴之事看不起他,竟然還犯了重罪要被論死。
最後,已經一把年紀了的蔡文姬“蓬首徒行,叩頭請罪,音辭清辯,旨甚酸哀”央求曹操放過,方才免了董祀的死刑,給自己保留了最後的那一點點容身之地
那名動天下的一代才女,最終落得如此下場,著實令人扼腕唏噓。
不過,甦曜來了,一切自然都不一樣了。
首先的,便是那董卓的命運。
由于甦曜的介入,董卓早早的提前一年便逃離出了洛陽。
他的權勢可謂是來得快,敗的也快。
他自己都沒來得急給自己升太師,蔡邕的官路目前也就在六百石的治書侍御史上止步。
董卓頹勢盡顯,蔡邕作為董卓親信,自然也不被眾人看好,其與河東衛氏的聯姻也因此沒了著落。
蔡家女兒縱使風華絕代,名動京城,然而那些滑頭的世家卻根本就沒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冒風險與蔡家結親。
世家大族不敢摘那帶刺的玫瑰,敢提親的卻又都是些無名無勢,只想借蔡家關系攀附董卓的投機分子。
對于這些人,蔡邕自然是嗤之以鼻,蔡琰更是連見都不願意見他們一面。
于是乎,蔡琰婚事就這樣尬住了。
蔡邕瞧得上的,人家不搭理你。
而願意來提親的,卻又都是蔡邕瞧不起的。
老實說,即便這樣蔡邕也沒有氣餒。
他相信一切困難都是暫時的,董公有識人之明,只要能改掉那剛愎自用的缺點,使眾正盈朝,廣納善言,定能重振朝綱,掃清宇內!
到那時候,蔡家的困境自會迎刃而解。
那些現在看不起自己,忙著撇清干系的人自然會搖著尾巴回來。
他愛女蔡琰的婚事也定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不過,結果嘛,蔡邕就被殘酷的現實來了一記重錘。
董卓的逃得突然,渾然不覺的蔡邕在上朝時就被裹挾帶走,竟完全來不及帶上家中的女兒!
雖然緊接著,發現不對的蔡琰便立即收拾行李,欲去長安追隨父親,但洛陽城接連的變故卻讓她與眾多世家子弟們一樣,全都被困于這京城之中。
而好不容易等到洛陽亂局落幕,城池解封後,甦曜又宣布了近日便要西征的消息。
這家伙,兵荒馬亂的,蔡琰一個女兒家,哪里敢冒險出門,只好閉門不出,吩咐下人們日夜打探。
這一打探,可把蔡琰嚇壞了。
正所謂同樣的事情,在不同人眼中有著截然不同的解讀一樣。
與很多百姓們拍手稱快,盛贊甦曜壯舉,對他滿懷期待不同。
蔡琰看到的,是連日來,甦曜在城中大搞牽連,昔日豪門世家紛紛跌落,無數公子貴人們戴上枷鎖,或被處以極刑,或被貶入行伍,堂堂京師風聲鶴唳,滿城淒苦。
那其中不乏蔡琰認識的熟人,這讓她不由得心生恐懼。
看著那些遭到牽連的女眷和奴婢們,蔡琰念及自己董賊余黨的身份那是感同身受,每日在家以淚洗面,自憐自艾。
那些並非什麼堅定依附董賊的世家大族們都遭到了如此下場,自己的老爹是董賊親信,下場可想而知啊。
以至于,當下人來報冠軍侯府來人的時候,蔡琰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她心中忐忑不安,以為甦曜的使者是來宣布對她的處罰,或者是將她帶走囚禁的。
然而,結果卻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使者帶來的並非噩耗,而是一個意外的邀請。
洛陽城,蔡府。
在听到王凌帶來的邀請後,蔡琰抬手輕掩口鼻,美目中滿是震驚。
蔡琰是萬萬沒想到,這個被世人稱為“暴虐無常”的冠軍侯,竟然會有如此驚人之舉。
不但不抓她,反而還要用她?
校長,這個說法蔡琰雖從未听過,但是女學校的校長,望文生義她也明白其意義。
也因此,她就更加困惑了。
“為何是女學校,為何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