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女兒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可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思,只是想尋個家中做點小生意,或者有一技之長的人,這樣怎麼著也比種田賺得多些。如此一來,我也能有銀兩孝敬您和娘,不是嗎?”
有手藝的人,還得和她們家門當戶對,那除了殺豬匠和鐵匠,還能有誰呢?這兩種營生雖說賺錢,但一般女子都避之不及。
主要是殺豬匠常年干體力活,一個個長得虎背熊腰,凶神惡煞的,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鐵匠雖說沒有殺豬匠那麼凶悍,但也是一身腱子肉,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不然,怎能掄得動那沉重的大錘呢?
哪個姑娘不想找個相貌堂堂的男子呢?這兩種營生雖然收入頗豐,但要想討個媳婦,卻不容易,都怕嫁過去後,稍有不慎便會遭來一頓毒打,那豈不是像打沙包一樣任人擺布。
畢竟,陳長安曾听聞過好幾樁屠夫將媳婦打死的事,那個楊氏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家瑞和她和離後,她就被爹娘賣給了一個屠夫,最後的下場淒慘無比,死的時候,听說身上連一塊完整的皮肉都沒有。
陳長安隨即又看了一眼身材嬌小的閨女,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閨女啊,你的想法固然不錯,但殺豬匠還是不要考慮了,鐵匠倒是還可以,一般應該不會動手打人。”
“爹,您這都想哪兒去了,手藝人可不只這兩種,而且,女兒我壓根就沒考慮過要嫁給屠夫啊!好了,咱們趕緊走吧!時間可不早了。”
春妮萬萬沒有想到,這短短一會兒功夫,父親竟然想了這麼多,不禁失聲笑了出來。
陳長安仔細琢磨了一番,覺得閨女說得不無道理,手藝人多著呢。
就像那香燭鋪子里,會扎紙人的小伙子,還有棺材鋪里的師傅,石匠、木匠……不都是手藝人嗎?
他閨女的選擇多著呢!何必只拘泥于那兩樣又髒又累的活計,以及那最凶悍的男人呢。
“好好好,打小你就是主意最多的那個。全家人的心眼加起來,都沒你多。”
說這話時,陳長安的眼中滿是寵溺之色,他堅信,憑借閨女那手繡活,以及聰慧過人的頭腦,將來所嫁之人,必定不會太差。
“哪有爹說的那麼夸張。您這,算不算在變相地夸贊自己呀,畢竟我是您的女兒。”春妮笑著調侃道。
陳文生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這孩子,淨說胡話!你爹我可是個很謙虛的人呢。”
父女二人有說有笑,繼續往山上走去,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走過了大半的路程。
“長安哥,你咋來了?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在家幫嫂子下田干活嗎?”
陳家旺一行人,看到車前的父女倆,不禁有些愕然。
他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與本家堂哥不期而遇,不過,稍加思索,便能猜到,他們必定是上山來幫忙的。
“就是你嫂子讓我來的,她擔心你們人手不夠,還特意讓我把春妮也帶來了。”
陳長安一把將閨女拉到身前,“春妮,這是你小叔,快叫人。”
春妮看了一眼車上的陳家旺,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小叔好,我是春妮,娘讓我和爹過來幫忙。”
她心中暗自思忖,同樣都是陳家人,為何這個小叔卻長得如此高大英俊,反觀自己的父親,卻是又黑又瘦,簡直雲泥之別,不過,無論父親是否英俊,都是自己心中最愛的人。
“好,你就是春妮啊!時間過得可真快,你都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陳家旺將小姑娘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發現她並未隨了堂哥的容貌。
其皮膚雖稱不上白皙,卻也不似其她姑娘那般,黝黑發亮,或是皮膚蠟黃,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讓人看了便情不自禁地心生喜愛。
同堂嫂劉氏的容貌相比,簡直是如出一轍,不愧是母女倆,相似度起碼有七成,是一個極其清秀的小姑娘。
春妮瞬間羞紅了臉,如熟透的隻果一般,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而車上的喬安,在看到眉眼彎彎的春妮時,卻眼前一亮,心中不禁慨嘆,好一個秀氣的小姑娘啊!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瞧上兩眼。
喬叔敏銳地捕捉到了兒子的舉動,不由輕咳一聲,以示提醒,那可是他們高攀不起的人家,誰家的好姑娘,會心甘情願地嫁給一個奴僕呢?
即使小姑娘有意,對方的爹娘恐怕也不會應允。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待會兒得和兒子叮囑一聲,讓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家旺,你這是打算下山?是忙完了嗎?那也太快了些。”
陳長安並未留意到喬安的舉動,他的全部目光,皆投在了堂弟身上。
“我們打算下山去拉些糞肥鋪地,大堂哥,你和春妮也上車,我送你們回村。”
自己僅有一輛驢車,算上二狗哥那輛,也才區區兩輛。陳家旺盤算著去大堂哥家,借他家毛驢用上兩日,如此一來,來回運送糞便也能快上些許。
陳長安听到這話,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我們是來幫忙的,咋能回家呢!你嫂子還不得罵我啊!”
見他如此言語,陳家旺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少頃,才不緊不慢地說道“那這樣吧!長安哥留下,春妮就回家吧!裝糞那活又髒又累,不適合她一個女娃娃干?”
他和黑娃,喬家父子,外加李二狗夫妻與大堂哥,足足有七人,又怎能讓一個小姑娘去干那又髒又累的活,倒不如回家去幫母親的忙呢!
陳長安一听,心中暗忖,自家姑娘,確實不適合干這種粗活,畢竟自己都未曾讓大女兒做過重活累活,便點頭同意了。
春妮得知一行人是要回村去運送糞便,便也不再言語,只因實在受不了那個味道,單是聞著就忍不住讓人作嘔。
往日家中菜園鋪糞皆是母親在做,她都是遠遠地躲開,即便如此,仍感到惡心。
想到此處,便與父親一同爬上了驢車,往回走。
由于驢車狹小,空間有限,黑娃和喬安只得竭力與春妮保持距離,半個身子都要掉下去了。
所幸道路崎嶇,泥濘難行,小毛驢走得緩慢,否則兩人非得跌個四腳朝天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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