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噬天蟾蜍滿臉怒容,乙卻絲毫沒有動手的意圖。他之所以故意和盤托出,將一切都抖落出來,就是為了徹底激怒噬天蟾蜍,從而達成完全吸收他的目的。
然而,詭異的是,噬天蟾蜍雖看似憤怒至極,卻也沒有主動出手。
他渾身氣焰蒸騰,乍一看氣勢洶洶,可仔細觀察,卻仿佛只是虛張聲勢。
暗地里,他正瘋狂地與身體里的那一絲雷電進行溝通,同時將許多東西壓縮,甚至包括自己的一部分殘魂。
乙看到噬天蟾蜍渾身冒出毒液,毒液滴落在地上,瞬間就把山脊腐蝕得坑坑窪窪。
這情形看起來不像是偽裝,但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噬天蟾蜍就是遲遲不動手。
“老蛤蟆,你要是再不動手,我可就主動出擊了!”乙興奮地叫嚷著,與此同時,噬天蟾蜍的本體在他背後浮現。
那本體周身已有三寸金光護體,顯然已被眼前這個自稱楚一凡的乙煉化。
乙見噬天蟾蜍依舊不為所動,便冷冷地說道︰“認清現實吧,屬于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把你的靈魂和楚一凡的肉身交給我,我會讓你們迎來所謂的輝煌!”
噬天蟾蜍終于緩緩抬起頭,用那陰鷙得讓人脊背發寒的雙眼死死盯著乙。
緊接著,他背後出現一頭噬天蟾蜍的虛影,虛影後背有九個灰色氣旋在飛速轉動,同時,他渾身符文瞬間展開,仿佛一個充滿黑暗與無盡毒氣的世界即將降臨。
乙見狀,只是抬手打了個響指,不屑地說道︰“你根本就沒使出全力,到了這時候還有所保留,看來得我來幫幫你!
顫抖吧,小蛤蟆!”話剛說完,他的頭顱之中突然爆射出一道道金光,從眼耳口鼻中噴涌而出。
“命門……金珠!”噬天蟾蜍看清那金光的來源後,絕望地喊出這幾個字,隨後竟放棄了抵抗,所有異象瞬間消失不見。他痛苦地蹲在地上,汗水如雨點般落下。
“混蛋,快抵抗!趕緊用你全部的力量抵抗!”噬天蟾蜍像是在對自己怒吼,他抬起頭,雙眼中的金光漸漸轉為血紅,身體也開始迅速膨脹起來。
“自爆?你簡直愚蠢到無可救藥了!”乙見狀,抬手猛地一捏,惡狠狠地說道︰“給我分離!”
就在這時,隱藏在楚一凡身體里極深的命門金珠,如同一道流光,從噬天蟾蜍的頭顱中沖了出來。
一道蟾蜍虛影在金珠光芒的照耀下,不斷地縮小。而楚一凡的肉身則僵直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乙的仙元嬰一閃,迅速鑽入了楚一凡的肉身,隨後他抬手將本該屬于自己的肉身吸了過來。
與此同時,命門金珠落在噬天蟾蜍頭頂,隨後緩緩沉了進去。
乙正準備得意地大笑,忽然間,他的身體如同篩糠一般劇烈抖動起來,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緊接著便失去了知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小妖精身形一閃,出現在陣法之中。
她心疼地撫摸著楚一凡乙佔據的肉身)的額頭,兩行清淚滑落臉龐,滴在了楚一凡的臉頰之上。
隨後,她抬手間,一個詭異的符文落在楚一凡的肩膀之上,做完這一切後,小妖精便消失不見了。
沒過多久,乙悠悠轉醒,只當是楚一凡的身體對他產生了排斥,才導致剛才那種情況發生。
他也沒多想,迅速抓起自己的肉身,一閃身進入了之前噬天蟾蜍閉關的地方。
與此同時,魔獸再一次降臨仙界。這一次出現的魔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悍,而且數量多得難以統計。
這些魔獸盤踞在仙界最下端的真仙境地界,奇怪的是,它們至今對仙界其他地方秋毫無犯。
即便如此,僅僅是它們的存在,就足以震懾仙界的所有人,包括魔族與御劍宗,眾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因為這次魔獸中竟然出現了道魔皇,這可是相當于帝境,也就是道境的恐怖存在。
如此大規模的魔獸降臨,且領頭的魔獸比以往強大許多,種種跡象都預示著,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即將發生。
尤其是那些經歷過九天十地動蕩的人,他們心里明白,命門恐怕又要開始一次大規模的清洗行動了。
原本仙界對于魔獸的防御,主要依靠魔族,其次是李家統領的人族,再者便是妖族。
自從神界御劍宗事件之後,李奠天伏法,被囚禁于斷情海之下,李奠祖接管御劍宗。
此後,近四千年來,再沒有出現過大型的魔獸潮,所以魔獸防御的問題也就漸漸不了了之。
如今魔獸突然來襲,且由道魔皇率領,魔族和御劍宗兩家不得不坐下來共同商討應對之策。
然而,商討還沒有任何結果,魔帝宮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吸收了楚一凡的乙。
乙吸收了所有關于破天位面楚一凡的記憶,性格也越來越像楚一凡,就算是親近之人,乍一看也很難分辨出來。
他手持魔族少主身份令,幾乎暢通無阻地便進入了魔帝宮。
當魔君楚梟賢、王勇均,還有李奠祖看到“楚一凡”的那一刻,眾人無不驚喜萬分。
唯有魔帝楚建面色冰冷,他一眼便看出眼前之人絕非真正的楚一凡,也不再是之前的噬天蟾蜍。
但他深知命門手段的殘忍與滅絕人性,所以不敢直接點破。
就在眾人一片熱絡的氛圍中,飛奔而來的諸葛婕妤一把抱住了許久未見的“兒子”,哭訴著思念之情。
片刻後,她抬起頭,原本伸向“楚一凡”臉龐的手,卻忽然停在了空中。
諸葛婕妤轉頭望向魔君,隨後又看向自己的公公,只見公公微微搖頭,並以眼神示意她不要聲張。
“娘,你怎麼了?難道你不想孩兒嗎?”乙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問道。
諸葛婕妤趕忙拭去未干的淚痕,強顏歡笑道︰“凡兒這是說的什麼話,為娘是在想,你們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一定是有大事相商。
為娘冒冒失失闖了進來,似乎有些不妥,所以才稍稍頓了一下。”諸葛婕妤說完,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滿是不舍,隨後轉身,極速離開了大殿。
只有楚建知道,自己的兒媳憑借直覺,已經察覺到眼前的“楚一凡”絕對不是真正的凡兒。
而乙也隱隱有所感覺,心中暗自思忖︰“這女人的直覺還真是敏銳,不愧是我的娘親,如此識大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