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北業城
吃完早膳之後，三人坐上馬車繼續趕路，江澈在外面駕車，魅仙顏兩人坐在馬車內，看著南清清鼓搗手里的金魚。
南清清曾經也是官紳之女，只可惜朝堂動蕩，家族站錯了隊，被夷滅全族，魅仙顏見她天資不俗便將其搭救收為了婢女。
雖說那些仇人早在數年前便報仇雪恨，或許是在魔界呆久了，亦或者是跟在她身邊多年，見慣了死亡，臉上也很少露出笑容。
但現在只是因為一條魚，一條普普通通的小金魚便讓素來嚴肅的臉上增添色彩，讓魅仙顏頗為疑惑。
“小清，這魚值得你這麼開心嗎？”
“這可是我第一次釣上的，而且還沒使用靈力呢。”南清清自豪道。
“釣魚而已，沒必要這麼高興吧，我都很少見到你笑得這麼開心。”魅仙顏湊過來，將手指伸到水中戳了戳小金魚。
南清清一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高興，腦海中閃過昨夜林葉氣急敗壞扔下魚竿，酸溜溜的樣子。
“什麼最開心，當然是有成就感的時候，她昨晚氣了我一晚上，可不得開心嗎，前輩，要我說啊，這魚直接給扔了，讓她知道什麼叫做人心險惡。”
江澈手中牽扯韁繩，酸溜溜的開口。
“切，一條魚都釣不到，還自稱釣魚高手，你這是羨慕。”南清清回神，盯著簾外的背影鄙視道。
“你懂什麼，我那是魚鉤不行。”
“哦，那我的魚鉤還沒你所謂的倒刺呢，我怎麼能釣到。”
“你那是瞎貓踫著死耗子。”
此刻南清清就像是刺客，刀刀刺中江澈要害，而江澈呢死鴨子嘴硬，絲毫不肯服軟，這讓魅仙顏愣了愣，似乎也明白小清為何會笑得這麼開心。
人終歸是群居動物。
她是魔族，魔族講的是實力，只有實力越強擁有的話語權才能越多，若是沒有實力，就只能待在最髒，最臭，最陰暗的環境中，她已經習慣了這一切，但小清沒有習慣。
小清是在她成為魔尊之後跟著她的，魔族沒人敢惹她，也沒人敢跟她肆無忌憚的聊天，但林葉不一樣，沒有在意小清的實力，也不知道她的背景，更不知道她是魔。
故此才能成為‘朋友’
魅仙顏低頭，腦海中浮現一幅幅畫面，恍惚的眼神變得堅定，她不需要朋友。
收斂心神，轉頭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小家伙知道她倆的身份之後，是否還會如此毫不在意。
不知不覺間，江澈趕著馬車來到一處岔路口，看著不遠處的兩條路，江澈詢問。
“前輩，咱們該往哪條路走？”
“南邊，我們要去北業城。”南清清出聲道。
北業城是大周邊境最為繁華的城池，出了北業城再往前百里便和楚國晉國接壤，晉楚兩國地廣人稀，在加之常年被冰雪覆蓋，兩國百姓身材魁梧，驍勇善戰。
不過對于大周他們並無任何想法，集中了所有兵力駐扎在北境抵御妖族，幾乎沒對大周設防。
而大周敬佩他們的英勇，每年都調配大量兵甲糧草支援，從某種意義上他們仍舊是大周的藩屬國。
听到北業城，江澈立刻便想到了鬼鶴門，想到將顧龍城昏庸的原因告知了顧曦，一時間也有些好奇這位前世昏庸了一輩子，直到死前才恢復神智的大周皇帝會不會對鬼鶴門出手。
“咱們去北業城做什麼，雖說現在已經是炎夏，但那邊可還是冰天雪地，風雪漫天。”
“去見一位故人。”魅仙顏托著下頜，看向窗外竹林幽幽道。
故人？
江澈愣住了，魅仙顏她還算了解，似乎從來都是孤身一人，除了南清清他怎麼不記得還有其他人可被他稱呼一句故人。
“能讓前輩稱之為故人的存在，恐怕同樣也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大能吧。”
魅仙顏笑了笑，沒有說話。
頂天立地？
偷雞摸狗也算嗎？
“問那麼多干嘛，趕路就是了。”見尊主沉默，南清清呵斥道。
其實她也好奇尊主想見什麼人，但尊主既然不願意多說，那她也不會多問，更不會像林葉這般好奇。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反正我們也要跟著去的，屆時自然會見到，前輩不妨提前說說，我也好有所準備啊，別到時候丟了前輩的面子。”
江澈揮動韁繩，讓馬車朝著右邊的路前行，同時說道。
“我就是靈海境的菜雞，還沒見過除了前輩一樣的存在，那位故人若是像前輩這般還好，但若脾氣古怪，我還不想這麼早死啊。”
江澈的喋喋不休讓安靜行駛的馬車多了些聲音，魅仙顏無奈扶了扶額頭“小家伙，沒人跟你說過，話多容易夭折嗎？”
江澈點頭。“說過的，但前輩既然將我留下，肯定不會就這麼殺了我的，而且我這也是在為自己您著想。”
“我就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對于修仙界的規矩我也不懂，很容易就沖撞他人的，前輩多說點，也省的到時候您出手救我了不是。”
見這家伙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魅仙顏輕笑“這次去北業城就是去見個落魄道人，不過也的確如你所說，在曾經他也算是頂天立地的強者吧。”
“好好趕路吧，他沒什麼脾氣。”
見魅仙顏都說到這里，江澈知道該閉嘴了，默默的開始趕路，由于目的地在北業城，江澈開始用靈力滋養三匹馬，以防止他們中途倒下。
一月之後，他們終于來到了北業城，一路上人煙稀少，偶爾也會寥寥幾個劍客，土匪，不過都被他輕易解決，江澈也從這些武者口中得知了些消息。
大周已經對鬼鶴門開戰，而統帥正是顧承旭，看著戒備森嚴的北業城城門，江澈尷尬的停在了距離城門不遠處的樹下問道。
“前輩，您有敕牒嗎？”
大周百姓不可隨意走動，更不可隨意離開當地，而修士武者除外，他們身上都有著敕牒。
敕牒就像是宗門的身份令牌，若是沒有它，就證明是不被這個國家認可，很有可能是魔修，任何城池都不允許進入。
南清清好奇“你不會沒有吧？”
江澈雖然化名林葉，但敕牒這玩意他還沒有去弄，被這麼一問，略顯尷尬道。
“我還在被焚炎谷追殺呢，敕牒上有我的名字身份，若是用敕牒，很容易就被發現。”
南清清恍然，她就說嘛，他們魔族之人都知道出門在外敕牒是必備的，常年居住在大周的修士居然會沒有。
可沒有敕牒，林葉不能進去這又有些讓人頭疼。
這時，沉默良久的魅仙顏開口道。
“我傳你掩息之法，重新弄一枚敕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