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坦克並不適合佯攻，但那也要看多大的仰角。
柳升防守的這處高地，也就比平原略高一點，高的有限。
畢竟這里是巴特那的防線，人家再傻也不可能把位置優越的高地主動讓出來。
與其說是高地，倒不如說是一處略高的土坡。
經過一個小時的糾纏和拉扯，天竺坦克三個營已經步步蠶食掉幾乎2/3的明軍陣地。
這也迫使柳升不得不繼續調整戰略縱深，火炮陣地交替掩護後撤，以保證炮擊範圍和安全距離。
但這一切落在對面的天竺營長眼里，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
炮陣後撤的速度，是遠遠比不上坦克推進的速度的。
在又一次奪取明軍的側翼陣地後，戰場的局面徹底攻守易勢，明軍退到高坡下面了！
如今佔據高處的是天竺軍隊，坦克的火炮也不再是佯攻，而是俯射！
坦克的推進在某方面和騎兵很像，高打低，很容易就能徹底沖散對面的陣型。
而這幾位坦克營長，心里都是這麼想的，也是準備這麼做的。
哈米的一營當先發起沖鋒，朝著柳升的主陣地就要發起沖鋒！
但他們同時忽略了一個問題。
佔據高地固然有地形優勢沒錯，但也代表著地形狹隘，他們手上的坦克，不知不覺被柳升聚在了一起...
聚怪。
並不算遼闊的高坡上，此刻三個營的坦克幾乎都聚在了這里，密密麻麻，甚至有些錯不開身。
坦克移動之前，還要小心觀察周圍，誰知道哪個視線盲區里，就蹲著幾個步兵？
別沖鋒還沒開始，自家的士兵就都被碾成了肉末。
隨著指揮不斷呵斥、調動，步兵當即開始緩緩向身後的坡地退去，等坦克出發後，再隨同進攻。
可就在這麼短暫的調配之時，坡下的明軍驟然開火！
火力密度，是今日交戰之最！
不止是明軍主炮陣，側翼炮陣的火力密度也幾乎翻了一倍！
“怎麼回事！”
忽拉米第一個察覺出聲音不對，這炮火的密度也太高了！
明軍還藏著東西！
AOE！
坡地下的柳升，此刻正舉著望遠鏡哈哈大笑，後槽牙都露了出來。
“一群大傻X，特麼的特意跑到老子的高地上，那不是給老子當靶子嗎？”
“傳我命令，各部都給我把家伙什亮出來，不要吝惜彈藥，給老子狠狠揍這群狗日的！”
這次柳升一共給他們準備了5個基數的彈藥，一個基數是80發炮彈左右，5個基數合計400發。
400發炮彈在一場硬踫硬的戰役中不算什麼，甚至只能算毛毛雨。
但若是5個基數的彈藥，短時間內在一處密集的坡地上，對集群的敵人進行轟炸呢？
那就是一場形同于天災般的炮彈雨！
而不幸的天竺佬們，正處于暴風雨的正中心。
在明軍開火不久，忽拉米第一個反應出不對，沒等腦子想明白怎麼回事，已經下令部隊取消進攻，撤出這處坡地！
哈米雖然腦子慢了一點，但一看忽拉米的動作，頓時也覺出不對勁，趕緊從善如流。
剩下的一個坦克營，因為高地地方有限壓根沒有上來，反倒因此躲過一劫。
密集的炮彈驟然落在坡地，濺射出一團又一團的火光，火光下面是步兵的哀嚎。
炮坑定律在這一刻失去了作用。
什麼一顆炮彈不可能落進同一個炮坑里，在這里都是扯淡。
明軍的炮彈不知道有多少，一個接一個落在同一個位置，直接將炮坑炸成了炮井，坡頭都生生削下去幾米！
一輛倒霉的坦克還沒來得及跑，就一頭栽進坑里，履帶懸在空中絕望的蠕動著，炮管也撞歪在了一邊。
哈米和忽拉米顧不上其他，一味地催促著手下迅速脫離戰場。
他們也沒想到明軍如此陰險，居然設下了如此奸詐的陷阱。
快速脫離炮彈雨的哈米，嘴角忍不住噙著冷笑。
招數固然不錯，但你是不是忽略了一個問題，我們可是坦克部隊，不是步兵！
我承認你的炮火很犀利，但我們的裝甲也不是擺設！
簡單算了一下戰損，也不過損失了五輛坦克而已，還有兩輛是因為履帶被炸斷，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忽拉米那邊也差不多。
雖然損失讓人心疼，但還不至于傷筋動骨。
被明軍擺了一道的忽拉米，同樣眼神陰鷙，但他沒時間發泄怒火，而是快速調整進攻方向。
“放棄這片高地，繞過去！哈米，你帶你的部隊從北面繞行，我帶人從南面繞行！”
“馬德哈萬，你帶你的三營跟隨掩護，一旦我們任何一人得手，你就從中路直接突襲！”
三個營長里面，忽拉米從軍時間最久，還曾是其他二人的長官，兩人對他接過指揮權也沒什麼意見，聞言立即行動。
看到坡地的後面再次冒出滾滾黑煙，柳升有些可惜的嘆口氣。
擊毀對手多少武器，他大致心里有數，可也沒辦法。
這鐵王八跑得又快，又耐揍，能獲得這樣的戰果已經屬實不易。
最大的收獲，恐怕還是消滅了至少百余坦協步兵。
對于這個戰損，忽拉米也沒辦法，在保護坦克撤離和掩護不值錢的步兵之間，這個選擇並不難做。
“我們是來支援吉普塔那個蠢貨的，馬德哈萬！你立即聯絡他，告訴他，如果再不開炮支援，我們就會立即撤離，讓那個該死的家伙自己面對明軍吧！”
“現在，進攻！”
重新整頓好的坦克部隊，收拾殘兵，化作兩道灰色洪流，沿著南北兩端向明軍奔襲而去。
身後的吉普塔收到消息，哪怕再不情願也不敢怠慢。
反正如果輸了，自己已經死定了，也不在乎多一個戰前失力、調兵冒進的罪名，索性命令炮兵陣地遷移，給前方的坦克營提供火力支援。
柳升差點沒被突如其來的炮火打懵了。
他屬實沒想到，對面陣地上的那家伙居然膽敢還手？
好好好！
雙喜臨門啊！
既然你這個老王八都從洞里出來了，就別怪老子今晚要喝甲魚湯！
提前說好了，你可不許跑啊！
“預備千戶炮衛隊呢，都給老子調出來，給老子狠狠砸對面的炮兵陣地！
告訴他，在老子干掉這兩個鐵王八部隊之前，對面炮兵陣地要是把氣喘勻了，他就別想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