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欽天監
蒼穹山巔，雙方的交手依舊在繼續，此刻的山巔早已不復原貌，滿目瘡痍，一片狼藉，破敗的斷崖山石，已經化作齏粉的石台，包括那棵已經生存數百年的老槐樹也被連根拔起，橫倒在一旁。
不單單如此，蒼穹山之所以名為蒼穹，便是因為山峰獨立，高聳而入雲霄。但如今，山峰依舊在，山高卻已然比原先矮了足足五丈有余。就連那些積雪也都消散一空。
薛若海和司徒振南依舊是隔空而立，雙方各自站在一端，以他們二人為中心，各自的氣機流轉踫撞下，形成獨有的罡風環繞，兩股罡風將蒼穹山一分為二，各自佔據一半，相互傾軋卻又涇渭分明。
雙方的交手看上去似乎並不激烈，但暗中蘊含的天地之力卻在細微處不斷撕裂著四周的虛空，若是明悟境以下的武道強者，踏入其中便是粉身碎骨，必死無疑。
哪怕是明悟境的山巔強者，除非是那幾位登上武傍的明悟境巔峰強者，距離入道也只剩下了半步之遙的存在，否則在這樣恐怖的兩股力量交錯中也無法支撐太久。
司徒振南一手負後，一手放在身前，披在身後的半黑半白的長發隨風飄蕩，他的神色始終平靜如水，哪怕雙方的交手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也未曾讓他改色半點。
而另一邊的薛若海站在雲海邊緣，雙手皆負在身後，蒼然白發與他的白須雖然在罡風之中卻翁絲不動，好似老樹盤根。他的眼神凌厲，氣魄十足，看著司徒振南，沉聲道︰
“司徒振南，武道修行至深時，與天地共鳴，感悟大道至理，方為入道。入道入道，入得天地大道，也是入你心中的武道。正所謂，劍有劍道，刀有刀道，拳腳之法亦有大道，我很好奇，你的道是什麼？”
司徒振南淡淡說道︰
“天下武學殊途同歸，化繁至簡後，並無區別，我的道也同樣如此，出拳出劍還是出刀，與我而言也並無不同。”
薛若海哈哈笑道︰
“說得好，大道至簡便是這個道理，到了你我這層境界，天下萬物皆可成為我的力量，的確並無區別。但終歸有所喜好，老夫少年出江湖，最不喜歡與人糾纏，與我而言，能在數招之內打完一架，絕不會耽誤更多時間。故而我的招式武學，也同樣在于一個簡字。”
司徒振南笑道︰
“薛前輩的翻天覆海，威震天下數十載。三十年前有幸見過一次，幾十年來不曾忘懷。今日交手多時，前輩始終不曾施展，現如今蓄勢已久，也是時候讓在下見識見識了！”
薛若海淡淡說道︰
“老夫正有此意！”
話音未落，罡風忽然消散，天地一片安靜。緊接著，薛若海抬掌瞬間，九天雲海驟然下垂，倒懸于天！
下一刻，蒼穹山巔轟然坍塌！
......
距離蒼穹山不遠處的亂石之地，韓飛被數人團團圍住，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光是不滅境的強者，就足足有三位之多，甚至還有一位看不出修為高低的煉氣士。
“你就是韓飛。”
穿著月白袍的中年煉氣士輕聲問道，看向韓飛的眼神有幾分感興趣的樣子。
韓飛抬眼看向他，反問道︰
“你是誰？”
中年煉氣士輕笑道︰
“你既然是紫薇閣之主，即便不認識我，也該從我的服飾看得出我的身份才對。”
韓飛淡淡說道︰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不會就是欽天監的監正吧。”
中年煉氣士搖了搖頭道︰
“那是在下的恩師。”
韓飛有些失望道︰
“那就很沒意思了。”
對方饒有興趣道︰
“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很想見我恩師。”
韓飛淡淡說道︰
“的確如此，我還真是很想見他。”
中年煉氣士好奇道︰
“我能問問，你為何想要見他老人家嘛？”
韓飛直言不諱道︰
“因為我想殺了他。”
中年煉氣士微微一愣，隨後眼神微微閃爍，輕笑道︰
“這個回答很有趣。你似乎不太了解自己的處境。現在的情況好像你才會是被殺的那個人。”
韓飛扯了扯嘴角道︰
“看起來的確如此。”
中年煉氣士輕聲道︰
“在我知道要來殺你的時候，專程了解過你。你不是一個喜歡束手就擒的人，而且很喜歡給自己留後手。所以，在我們布下這一局的時候分外小心，我很確定這方圓數十里內沒有高手存在，否則憑借我欽天監的觀氣之法，不可能發現不了。既然如此，你的後手無非是山腳下還有你藏著的幫手又或者你自身還有手段。山腳下的人即便真的有，也絕對無法出手相助。至于你的手段，面對四位不滅境，我也同樣想不到你要怎麼做。”
韓飛反問道︰
“四位不滅境，就一定可以破佛門金剛體魄嗎？”
中年煉氣士微笑道︰
“不好說，但如果有我出手的話，那就有八成把握了。”
韓飛挑眉道︰
“何以見得？”
對方微笑著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是一排排長針。但卻通體漆黑，他手握長針，對韓飛輕聲解釋道︰
“此物名為破氣針，是當年的練氣宗為了對付佛門的金剛羅漢而打造。專破氣血，你的金剛體魄除非達到先天佛光的無上境界，否則擋不住的。”
韓飛恍然道︰
“你們準備的還真是周到啊！”
中年煉氣士目光幽幽，看著韓飛，輕聲問道︰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韓飛點了點頭，宛若星辰的眸子透著一絲誰也看不見的幽光，緩緩問道︰
“的確還有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應該有你們的參與對吧？”
韓飛沒有明確說是哪件事情，但中年煉氣士卻似乎心領神會，他微笑道︰
“的確有我們的參與，或者說，我們就是主導此事的其中一方。”
韓飛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反倒是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洋溢起來，中年煉氣士見狀，眉頭微挑，好奇問道︰
“你的反應不應該是很生氣嗎？”
韓飛笑道︰
“生氣這件事，在我十五年前就已經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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