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溪許久沒有去醫館。
但排著隊讓時溪看病的人可不少。
特別是那些女子,老早就已經先排著隊。
等時溪回來,就能直接看診。
這不,這段時間忙完了後,時溪便被醫館催著去上班。
時溪有些無奈。
她這還真的是勞碌命啊。
片刻都不能歇息。
不過,她倒是樂在其中。
連著在醫館忙碌好七天時間,總算是把排隊的那些病人瞧了個遍。
第七天臨近結束時,時溪在醫館瞧見了一個熟人。
不是別人,正是夏知晴曾經的嫂子,莊曉雲,就是夏宇的媳婦兒。
莊曉雲看起來懷了孕,肚子微微隆起,看起來有六七個月。
但是,她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瘦弱,臉色蠟黃,也有些微微泛白。
瘦巴巴的身材,挺著一個微微隆起的肚子。
看著就像是那些窮苦人家的婦人。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這與她印象中的莊曉雲完全不一樣。
以前的莊曉雲至少還有些肉乎乎。
說不上什麼大福氣,但至少不像如今這般瘦弱。
況且她還大著肚子,吃得應該比往日還多才是。
怎麼會如此之瘦弱?
瞧見她這樣,時溪微微凝眉。
陪她而來的,還有夏宇。
夏宇看起來也比以前憔悴蒼老了不少。
本來只有二十多歲的人,如今看起來像是三四十歲。
也不知這些年他都經歷了什麼。
瞧見時溪,夫妻兩人還有些拘謹。
“見,見過郡主。”
夏宇與莊曉雲有些局促行了一個禮。
夏宇只覺得這短短幾年,大家都變化很大。
想當年,時溪還只是一個小姑娘。
整日與自己的妹妹,不對,如今已經不是他的妹妹了。
那樣高高在上的郡主,怎麼能做他的妹妹,他不配!
而曾經讓他們家避之不及的時家,如今卻是他們夏家不可高攀。
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曾經名聲盡毀的時溪,竟有如此造化。
只有他們家,日漸衰落。
“你們別緊張,在這里,我只是一名大夫,你就把我當成大夫就成。”
“坐吧,你們想要看什麼病?”
兩夫妻是一起進來的。
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都只是患者入診室。
但有時,也可以讓家屬陪同。
“好,好的。”
“曉雲,來,好生坐著。”
說著,夏宇便扶著莊曉雲坐下。
“大,大夫,是我夫人要看病。”
“我夫人她已經懷孕了七個月,但她怎麼吃都吃不下,吃一點點就撐,也吃不下什麼東西,眼看著她又瘦又憔悴,我實在是擔心。”
“我們也看了許多大夫,開了不少的藥物調理,就是不見好。”
“她如今懷著孕,我著實是擔心不已。”
“我擔心她吃不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吃不好。”
“而且時常動胎氣,我擔心她與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兒。”
“您幫她瞧瞧,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夏宇連忙把莊曉雲的情況敘述了一遍。
方才時溪早就在空間中得出了答案。
莊曉雲這只是氣結于心,也就是氣郁。
肝氣不順,怎麼補都沒有用。
若是長時間下去,的確會有問題。
但是,心病還得心藥醫。
莊曉雲該看的,不是普通大夫,也是心理大夫。
她能做的,也只是開一些藥幫她疏一下肝,順順氣。
即使知道了結果,時溪還是做做樣子給莊曉雲診脈。
好一會兒後,她這才收回手,語氣淡淡道。
“你夫人這是氣結于心,肝氣不順,導致消化不良,脾胃運化能力變差,食物在滯留無法消化。”
“其實看再多的大夫,都不如有個好的心情,心情好了,氣順了,身體各項功能都會變好,胃口也會慢慢變好。”
聞言,兩夫妻對視一眼,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這與其他大夫說的,其實相差無幾。
但想著時溪醫術高,希望她能支支招。
“最近是不是煩心事兒比較多?”
看著兩人的臉色,時溪問。
聞言,莊曉雲微微抬眸,而後又看了眼夏宇。
夏宇看了眼自己的妻子,便朝時溪點了點頭。
“嗯,家里這段時間出了不少事兒,的確很讓人頭疼。”
夏宇似乎沒有要多說的意思。
時溪也沒有逼著他說。
她看向莊曉雲,一字一句道︰
“你這是有心結,氣不順,這才導致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再多的藥物,也比不得心情好,凡事都要看開一些,該哭哭,該笑笑,沒有什麼事情大不了,不管什麼事情,都不比身子重要。”
“如今你還懷著一個孩子,若總是這樣郁郁寡歡,孩子遲早會受到影響。”
“你營養跟不上,不夠孩子吃,也很容易胎停。”
聞言,兩夫妻頓時一臉擔憂之色。
莊曉雲眼里頓時便蓄滿了淚水。
瞧見她這樣,夏宇心疼不已。
“大夫,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法子嗎?吃藥是否可以?”
“這一時半會兒,心情也不能說好就好。”
夏宇有些無助問。
時溪微微抬眸看向他。
“她這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
“再者,孕婦最好是不能吃藥,更不能頻繁吃藥,吃藥很是容易影響胎兒。”
“若是實在不行,你們換一個地方,換一種心情。”
“遠離當下的困境,事情也就很快過去。”
“若是持續這樣下去,真的很危險。”
“你們若是還想要這個孩子,就好好想想吧。”
時溪點到為止。
聞言,夏宇頓時陷入了沉思。
“夫君,我們離開吧。”
“我不想待在家里。”
莊曉雲哭訴著道。
聞言,夏宇滿臉心疼。
他何嘗不想離開。
可是,家里怎麼辦?
如今,他們家欠著外債。
爹娘又離了心。
家里還多了個被休的姐姐以及兩個外甥女。
家里整日鬧得雞犬不寧。
他的教書先生事業也遭到了質疑。
若是他一走了之。
家里的爛攤子誰來處理??
但是,若是他不離開,他的妻子和孩子就要受委屈。
他幾乎沒有了退路。
離開了家,他能去哪里?
他的父母雖不是什麼好人,但那好歹也是他的父母。
他不知道他這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何他要承擔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