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說什麼啊,也沒有做什麼,就關心地詢問了一番。
“周公子,下官的意思是,若是您需要回京,我也好提前安排妥當。畢竟路途遙遠,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
“若是您想要多留些日子,杜家也甚是歡迎的。”
杜老爺也算是老江湖,思索了一番後,或許也知道他心中定是誤會了什麼,便解釋道。
周信宇看著杜老爺緊張的樣子,心中的不滿稍微緩解了一些,但語氣里還是讓人感受到他的一絲不悅。
“過幾日吧。”
說話間,周信宇的目光還不忘落在杜寒雪身上。
杜寒雪听到這話,面色雖不變,但心底猛然一顫。
他要走了嗎?
他要回京了嗎?
他這一走,他們是否還有機會再次相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頓時讓她思緒紛亂如麻。
“如此甚好,那下官便提前安排車隊與人護送您回京城。”
杜大人恭敬道。
“您安排就好。”
周信宇只是隨口應了一句。
說完便起身離去。
杜寒雪望著周信宇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刺痛。
她下意識地緊攥著手帕,像是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杜夫人察覺到女兒的異樣情緒,輕聲安慰道。
“寒雪,想開些,一切都會過去的。”
杜寒雪緩緩轉過頭來,眼神有些傷感看著母親,機械地點了點頭。
然而,她內心的痛苦並未減輕半分。
杜寒雪慢慢回到房間里,她小心翼翼地拉開抽屜,像是里面藏著什麼珍貴的秘密。
她輕輕地拿出一幅畫像,緩緩打開,入眼,便是一幅男子的畫像。
那正是她親自為周信宇所畫的畫像。
畫像中的周信宇,氣質儒雅,眉目如畫,稜角分明的臉上,有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散發著一種君子之風。
她靜靜地凝視著畫像中的男子,手指輕柔地摩挲著,感受著每一筆每一劃的痕跡。
只有在這一刻,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與周信宇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仿佛他就在眼前。
"你就要回去了嗎?"
杜寒雪自顧自喃喃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惆悵。
想到周信宇即將離開這里,回到他原本的生活軌跡中去。
讓她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
"以後,你也會有屬于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嗎?"
她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感。
她想象著周信宇將來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是否會有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子陪伴在他身邊,是否會有可愛的孩子們圍繞著他們。
這些美好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浮現,但同時也帶來了無盡的傷感。
"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面嗎?"
杜寒雪繼續喃喃自語,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知道,即使再次相見,他們的身份和地位也便會發生改變,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她自嘲地笑了笑。
"不,還是不要見了,我想,你未來的妻子定是不會想要見到我。"
"而我未來的夫君,想來也是不想見到你的。"
"以後,我有屬于我的家,你有屬于你的家。"
"我們都有屬于各自的家。"
"以後,是真的不會再有交集了。"
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她的臉頰。
一旦成為他人婦,便要斷絕與過去的聯系,全心全意地照顧家庭。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
從此以後,她將與周信宇走上兩條不同的道路,彼此的世界將不再有交點。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畫像,仿佛抓住了最後一絲溫暖。
這一別,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她知道,時間會漸漸沖淡一切,而這份曾經熾熱的感情也將成為一段美好的回憶。
但此刻,她寧願沉浸在悲傷之中,盡情釋放內心的情感。
晶瑩的淚珠滴落在畫像之上,原本靜止不動的墨水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緩緩地流動、暈染開來。
看到畫像中的畫像忽然變得有些不對。
杜寒雪猛然間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匆忙地擦拭掉眼角的淚水。
並迅速將畫像移開,生怕畫像被毀掉。
忽然,一個突兀的聲音冷不丁地在房間里響起。
“這人是誰啊?”
杜寒雪被嚇得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隨即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周信宇那嚴肅而專注的目光,他正緊緊地盯著桌面上攤開的畫像,像是在仔細研究著什麼。
杜寒雪的心猛地一緊,然後便是一陣不自然與尷尬,臉上還有些微微發燙。
私自畫人家的畫像也就算了,還被人家給抓包。
杜寒雪感到無比的羞惱,急忙將畫像收起。
“沒……沒誰。”
她結結巴巴地回答道,臉上露出尷尬而不自然的神情,別開臉去不看周信宇。
她慌亂地將畫像藏到背後,然後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卷起,試圖掩蓋自己的秘密。
周信宇敏銳地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注意到她那雙紅腫的眼楮,心中劃過一抹心疼。
“你哭了。”
周信宇語氣篤定地說道。
“沒,你看錯了, 許是被風吹了,眼楮才紅了些。”
杜寒雪急忙用手擦了擦眼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你眼楮紅了?”
周信宇皺起眉頭。
杜寒雪心中一緊,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但腦子一轉,立刻回答道。
“我,我方才看了鏡子。”
這時,杜寒雪突然想起周信宇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不禁皺眉問道。
“你為何會出現在我的房間?”
她環顧四周,發現除了窗戶還開著外,房門緊緊關閉著。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從窗戶爬進來的,大晚上的,他干嘛從窗戶偷偷進入自己的房間?
“我方才看到有只野貓往這邊跑,就追過來了。”
周信宇解釋道。
杜寒雪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顯然不太相信這個理由。
追著野貓跑到她的閨房來,這怎麼可能?
“你手里的畫像上的人,是我吧。”
周信宇早就知道畫中的人是他,只是想讓杜寒雪親口承認而已。
“不是!”
杜寒雪毫不猶豫地否認道。